一支南军如风卷残云般涌来,从莽莽苍苍的大别山区里穿了出来,突兀之极地出现在长江边上……「呵呵呵……」惨烈的笑声自主将的嘴里崩了出来,大声激励着麾下的士兵,「士兵们,加把劲前进!只要我们挖开了长江的防洪大堤,汹涌而下的滔天大浪便会将北军送进爪哇国!最终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南宋!南军必胜……」「南军必胜!」受到主将的鼓舞,南军士兵纷纷跟着鼓噪起来,既便疲惫欲死,也振奋起全力,甩开酸软欲死的双腿以最快的速度前进!前方,巍峨的长江大堤已经近在眼前。
「轰……」但一声惊天动的炮响震碎了南军士兵的美梦!幽灵似的北军士兵突然从官道两侧的山坡上冒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付了他们,这些北军的战袍不同于绝大多数的北军,都是鲜红色的!而这——是御林军的独特的标志!他们是御林军。
南军主将顿时感到再喘不过气来。
史文恭俊朗的身形出现在南军主将面前,脸上带着冰冷的杀机,森然喝道:「军师料定李纲会决堤放水,史某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南军主将感到心中一苦,嘿嘿一笑,默然不语。
「放下武器,投降吧!」史文恭冷喝一声,高叫道,「顽抗是没有出路的!」「此时猜测结局,未免言之过早罢!」南军主将森然一笑,环顾一眼麾下士兵,朗声道,「告诉我你们的心声,英勇不屈的士兵们,你们愿意投降吗?」「誓死不降!」南军士兵纷纷高举手里武器,响应主将的号召。
「那还等什么,冲上山去,杀光那些该死的混蛋!」主将用力一挥手里的钢刀,率先向史文恭冲去,「让浩瀚的长江水,来见证我们的武勇和威武吧,前进……」一丝冷漠的笑意自史文恭的脸上浮现,他轻轻地举起了手里的火枪,以斜下三十度对准了疾冲而来的南军主将……肃然无声的御林军士兵亦纷纷举起手里的火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蜂拥而来的南军士兵……「杀!」史文恭从牙齿缝里崩出冷冷的一句,断在扣下了扳机。
一道红光,一声巨响,南军主将顿时应声栽倒,翻滚着滚下了山坡。
史文恭刚才的一枪已经击穿了他的腹部,血光崩溅里,他知道这南军主将已然是活不成了……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芜湖口响起,如雨般的子弹不停地落在冒死前冲的南军头上,南军士兵纷纷如稻草似的倒下,很快便血流成河……待一切寂静,回归重前,官道上已经再没有一名站着的南军士兵。
史文恭冷漠地从山坡上走下来,审视这修罗地狱般的战场,心里却是肃然起敬!这些,都是可敬的战士,虽然身为敌人,他史文恭亦不能掩盖他们无畏的勇气和不屈的斗志,纵然明知是死,亦无畏无惧地前冲,那需要怎样的勇气?死人堆里,突然有人轻微地动了动。
史文恭的目光霎时落在这人身上,那人挣扎着坐起身来,脸上身上尽是污红的血迹,腹部洞开了一个血洞,内脏和肠子流了一地,也许是某个信念在支撑着他,让本该气绝的他到现在都不曾气绝身亡……史文恭的眸子里掠过一阵黯然,这便是战争!「嘿嘿……嘿……」那人凄厉地惨笑起来,随着每一声的惨笑,鲜血大口大口地从他的嘴里溢出来,更从他洞开的腹部溢出来,史文恭心中一冷,分明认识此人乃是南军的主将!真是个可敬而又可畏的对手啊……安息吧……史文恭叹息一声,再次举起了手里的火枪,这次,却是瞄准了他的头颅!「嘿嘿……」南军主将仍自不停地惨笑,「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决堤放水不过是大帅声东击西之计,你们的大军已经完了,嘿嘿……已经……完了!」「你说什么!?」史文恭心中一动,顿时放下了手里的火枪,「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有……何妨?」南军主将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凄笑道,「大帅早就已经定下了万全之策,想来……此时,关胜的二十万大军已经灰飞烟灭了吧,嘿嘿……轰!灰飞烟灭……死光了,都死光了,嘿嘿……」南宋主将的声音逐渐微弱了一下来,最终身一歪,气绝身亡。
史文恭不甘心地踢了死尸一脚,南宋主将翻滚了一下,仍然寂然不动!忍不住将一颗心提了起来,史文恭觉得这南宋主将临死前的话不像是说假,似乎真有阴谋?军师和关将军预料的决堤放水之计并非李纲孤注一掷的决胜之策?「备快马!」史文恭当机立断,转身厉声大喝,「立即通报军师和关将军,有异常情况,立即停止决战!快……」早有士兵应声纵马疾驰而去,霎时身影便旋风般隐入莽莽群山之中……史文恭长吸一口气,登上高处厉声道:「取消休整,所有人立即出发,目标——黄山!」……轰隆隆!又是一阵惊雷从天上滚滚而过,原本晴朗的天空顷刻之间便黑暗了下来,其黑如墨,仿佛老天也想来搀和一番,替交战的两军献上一番恶劣的天气!刺眼的闪电不时掠过,映着李纲苍老的脸庞,此刻,李纲的脸色惨白如纸,浑无一丝血色!一滴冷汗已经不禁意地爬上了他的额头!有些焦急地看看前方,前方,北军仍在不紧不慢地前进,距离预定的战场仍有一段距离!此时此刻,应该不是发动进攻的最佳时机……李纲的老脸已经开始抽搐起来,手背上的青筋也是根根突起,紧紧地抓着马缰!双目一霎不霎地盯着暗沉沉的天空!孔言有些担忧地看着李纲,轻轻地唤了一句:「大帅。
」李纲没有回应,仿佛他压根就没有听到孔言的呼声…………北军阵前,关胜全副武装,纵马走到阵列的最前面。
厚重的大砍刀被他斜拖身后,刀刃映着不时掠过的闪电,泛起冷森森的寒意,不时地刺亮着旁边的军师吴用,吴用的眉宇忽然间跳了一下,伸手示意关胜,停止前进。
关胜心头一跳,立即举起手里的关刀,如机器般有条不紊地开进的大军顿时便停了下来。
「军师,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对?」关胜勒马回头,望着吴用,他深知吴用足智多谋,此时叫停,必然事出有因。
也许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亦未可知……吴用的眉宇已经悄然蹙紧,轻轻地摇了摇头,吴用低声道:「在下亦是说不太清楚,只是胸中局促气闷,颇为喘不过气来,似有某种不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