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死得不够快吧?”朱老头也摇头道:“好大一个废物啊,大爷真是看走眼了。
”小玲儿楚楚可怜地说道:“你不杀我吗?”吕奉先想了想,“我可以让你当我的贴身侍女。
”小玲儿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真的吗?人家早就想换个好主人了。
”“当然是真的!”吕奉先道:“我说话算话!”“你会不会对人家好呢?”“哼!”吕奉先像个大人一样挺起胸膛,傲然道:“只要你听我的话!”小玲儿娇声道:“那人家是不是要给你侍寝呢?”吕奉先一阵脸红,然后甩头道:“不用!叔叔早就送给我两个姬侍了!喂!我这一招很厉害,你挡不住就不要挡了!”方天画戟怒龙般挑出,果然像他说的一样声势惊人,小玲儿勉强一挡,两柄弯钩顿时脱手,远远飞入林中。
淖方成喝道:“小公子!杀了她!”被嬷嬷一喝,吕奉先立刻抖擞精,双臂抡起方天画戟横扫小玲儿腰间。
小玲儿来不及闪避,被戟身扫个正着,娇小的身体仿佛被打得折断,张口喷出一股鲜血。
吕奉先纵马而过,一把抓住小玲儿,把她提到鞍前,威风凛凛地喝道:“别动!我要把你捆起来!”小玲儿凄然看了他一眼,再无力反抗。
“你是我抓的俘虏!”吕奉先高兴地说着,低头去解鞍旁的绳索。
就在这时,淖方成、胡夫人、义姁同时惊呼道:“小公子!”吕奉先回过头,只见小玲儿朝他灿烂的一笑,一边伸出小手,像是温柔地去抚摸他一样,手指从他颈中抹过。
在她指间,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寒光微闪,紧接着一篷鲜血从少年颈中迸出。
小玲儿收回手掌,笑吟吟在自己红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按在少年嘴上,也堵住了他的惊叫声。
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袖,她却毫不在意,只轻轻一推,便把吕奉先推下马,然后像水滴一样从马背上滑下,落入土中消失不见。
闻清语收起玉盒,扶住受伤的齐羽仙飞身而起。
淖方成、胡夫人、义姁顾不得拦截,飞身疾掠过来。
吕奉先仰面躺在地上,他喉咙被切断,气息断绝,两眼睁得大大的,俊美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情。
程宗扬目瞪口呆,未来的第一猛将,竟然还没长大就这么死了?小玲儿知道她杀的是谁吗?也许在她眼里,吕奉先只是一个出身权贵,不知世间险恶的小傻瓜吧?可你给他上的这一课也太狠了,小家伙只犯了一个错误,命就没了。
朱老头嘿嘿笑了两声,“杀得好,杀得好。
倒是省了大爷将来提心吊胆。
”老头虽然说得嘴响,最后却叹了口气。
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吕奉先惊人的天份,连他都不忍心下手,结果一个前途无量的天才,却被一个没下限的杀手阴掉,实在是可惜了。
震惊与惋惜的心情在心头滚滚而过,最后程宗扬摇了摇头,趁吕氏众人方寸大乱,悄然离开。
请续看第二十七集第二十七集内容简介:在洛都各书院每月轮流举行的月旦评议上,程宗扬真切体会到汉国以谶纬来带政治风向的效力。
东方曼倩为程宗扬出的“二雉”谶语坏了吕巨君的如意算盘,但吕巨君迅速以白雉为己用,再次改了议论风向!缺钱甚急的程宗扬将主意打到岳鹏举的遗产上,更加急著找出严君平。
几人入赵王私苑禁地搜查,不料石窟禁地关押的人,竟让卢景见之大为失态!秦桧更指出要破汉国乱局的关键点,便在赵王!第一章洛都,北宫。
永安宫大殿内帷幕低垂,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血腥气。
大殿一侧的金砖被掘开,挖出一道深沟,沟中堆满炭火,火苗已经被熄灭,逼人的热气从厚厚的白灰下不断升起。
绾着高髻的太后吕雉坐在一旁,白髮苍苍的淖方成立在她身後。
义姁跪在太后身前,低声禀道:“小公子喉管被切开,鲜血逆流入肺,已经气绝。
胡巫说有秘术可救治小公子,奴婢听闻其术,用的尽是些污秽之物,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不敢自专,只能勉强护住小公子的心脉,将他送回宫中……”帷幕微微拉开一道缝,胡夫人闪身进来,低声道:“羊粪已经运来了。
”义姁想说什么,又闭上嘴。
太后淡淡道:“刀伤非你所长,事已至此,胡巫既有其术,便让他们去做。
成与不成,你用心体悟便是。
”义姁应道:“是。
”内侍搬来成筐的羊粪,那些羊粪挑选过,都是晒乾後呈白色的屎球。
几名胡巫抓起羊粪嗅了嗅,然後撒入沟中。
乾燥的羊粪遇到热灰,一股异味顿时弥漫开来。
胡巫一连撒了几十筐羊粪,将沟中填的满满的,然後从上面投下炭火,让表面的羊粪缓慢燃烧,同时控制火势,使羊粪有烟无焰。
永安宫是太后寝宫,宫中各种沉香、麝香、郁金香、苏合香、龙涎香……世间诸般名香无不齐备。
自从建成以来,终日熏香不绝,年深日久,连梁柱都散发着浓郁的异香。
然而此时,帷幕内却烟雾滚滚,充斥着羊粪燃烧的浓烈气味。
胡巫将几根木棍架在沟上,然後抬起喉咙被切断的吕奉先,面朝下放在木棍上,伸手拍打着他的背脊。
吕奉先气绝已久,伏在沟上一动不动。
羊粪燃烧的浓烟将少年整个包裹起来,冰凉的四肢渐渐有了温度。
浓烈的羊粪气味薰得人几乎流泪,却没有人离开,包括太后在内,都在注视着那个没有知觉的少年。
吕巨君也悄悄进来,静静立在一角,看着胡巫施救的手段。
胡巫不紧不慢地叩着吕奉先的背脊,口中不知念诵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鲜血忽然从吕奉先割破的喉管中涌出,落在羊粪上,“嘶嘶”作响。
披髮的胡巫站起身,一脚踩在吕奉先背後,接着整个人都站在他背上,一边高声念诵,一边双脚用力践踏。
看到这么粗暴的“医术”,义姁脸色数变,似乎想过去阻拦,又勉强忍住。
吕奉先颈中鲜血越涌越多,里面夹杂着大块已经凝结的血块,忽然他喉中低咳一声,苏醒过来。
一名内侍掩着鼻子钻到烟里看了看,片刻後爬出来道:“恭喜太后娘娘!小公子已经醒了!”殿中众人都鬆了口气,心头如释重负,连吕雉脸上都露出笑意。
她站起身,“我们先出去吧,大巫虽然有起死回生的手段,可这味道着实腌臜了些。
”众人都笑了起来,纷纷离开帷幕。
夜色下,两名侍女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已经是寅初时分,吕雉却了无睡意,她微微昂着头,双手握在身前,长长的衣袖垂在身前,绣着雲纹仙羽的裙摆映着星光,水波般在一尘不染的汉白玉阶陛上迤逦拖过。
淖夫人和胡夫人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後,再後面是亦步亦趋的义姁。
吕雉并没有提及吕奉先的伤势,而是说起了一樁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