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不了关系。
“咱们马上就要变成一家人了。
你这样说实在太见外了。
”“不行,我要问个明白!”云丹琉提声道:“我们云家与你们素无仇怨,为何要劫财杀人?”胖子笑眯眯道:“姑娘这可问岔了,我们干这行有规矩,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为什么要杀你们?你猪哥我一来不知道,二来也不想知道。
你要是个爽快的,就赶紧自己抹了脖子,免得落到我们手里,还要零零碎碎受点女儿家的活罪。
”几人发出一阵嗤笑,看着他们的目光,就像看落在笼中的猎物一样。
程宗扬赶紧拦住暴怒的云丹琉,“别冲动!他们是故意出言撩拨!你要冲出去,我们就完了。
”云丹顿忍住怒火,“我们从水上走!”“水里有三个人,你怎么样?”“在水中我能多两成把握。
”云丹琉的水性自不用提,她身边的护卫也水性精强,擅长水战。
她既然有把握,程宗扬也下定决心,“就从水上走!你们在水里,我在岸边——往上游!”伊水向北流往洛都,往上游走只会离洛都越来越远,但云丹琉知道这是唯一的生路。
如果他们往下游逃往洛都,龙宸等人顺流而下,他们一个都逃不了,只有逆流而上才有一线生机。
云丹琉脱去外衣,只留下贴身的内甲,两条修长的美腿在空中一闪,美人鱼般跃入水中。
白衣僧人踏波而来,他身上白衣胜雪,腰间血红的长刀却仿佛用鲜血浇铸而成,散发出浓浓的血腥气。
程宗扬心头忽然一动,“叵密!你是叵密的人!”壁水貐目光闪了一下,然后微微笑道:“不意世间竟还有人知道叵密——贫僧已入龙宸,前世种种,一如梦幻泡影……”壁水貐吐出“泡影”二字,整个人都似乎变成虚幻的影子,只剩下一柄血红的长刀带着重重血影迎面劈来。
随着一声娇叱,一道青光怒龙般斩出,劈开血影,落在血刀刀锷前两寸的位置。
漫天的血影化为无形,壁水貐白衣芒鞋的身影重新出现。
他“咦”了一声,有些诧异地看了眼云丹琉。
他早已进入五级坐照圆满的境界,对云丹琉并不放在眼中。
却没想到这少女不仅刀法犀利,而且水性佳。
两人相隔数丈,她却转眼间就抢到自己身前。
寻常人在水中,实力往往大打折扣,十成功力通常只能施展出五六成。
她这一刀却是完气足,如同在平地上一样强劲,甚至还隐隐借助河流之力,增强己身。
劈中的位置又是在刀锷前两寸,自己最难使力的部位。
若不是自己修为比她深厚,这一刀下来,自己就要吃一个不小的亏。
壁水貐略一凝,便认出云丹琉的身份,恍然道:“原来是云家的大小姐,难怪!难怪!”龙宸出手前也做足功课,自然不会认不出云丹琉。
云丹琉却不答话,她一刀斩开血影,接着双腿一拨,像条矫健的美人鱼般跃出水面,娇叱声中,青龙偃月刀改劈为挑,刀锋一翻,朝壁水貐下巴掠去。
这一刀若是劈中,足以把他头颅劈成两半。
壁水貐望着她白美的双腿,目中异彩连现,柔声说道:“女施主可知欢喜妙谛?以吾之身,加诸汝身,当可同登极乐……”随着他的低语,一朵朵金色的莲花从他雪白的僧衣上浮现出来。
旋转着飞向刀光。
充满一往无前气势的刀光被金莲一阻,速度陡然下降,刀锋奋力递出,在离僧人下颌还有寸许的位置终于耗尽力气。
程宗扬大喝一声,猛地纵身跃起,壁水貐不敢怠慢,立即放出一朵金莲,将云丹琉击退少许,一边回身戒备。
谁知程宗扬跃到半空,长刀突然一收,竟然没有出手,却是原样跳了回去。
壁水貐微微一怔,接着便听到背后风声响起。
他喧了一声佛号,转身一刀劈出。
背后的物体速度极快,刚才还在背后,此时已经在头顶,壁水貐这一刀只劈了个空,再抬头时,他才发现那东西竟然是一张渔网,此时被一名耳戴铜环的大汉抖开,犹如一团丈许大小的乌云,压顶而来。
壁水貐来不及躲闪就被渔网罩住,云丹琉身边的亲随本来都潜在水下,这时纷纷露出头来,扯住渔网同时使力,把那个妖异的僧人拖到水下。
龙宸在水上的另一名女子还在远处,见状燕子般飞起,轻盈在水面上连点数下,贴着河水飞掠过来,一边挥出长鞭。
云丹琉夷然不惧,挥刀与危月燕战在一处。
她修为虽然不及对手,水性却高过对手不止一筹,一时间竟然力压危月燕,稳稳占了上风。
第六章河水中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显然壁水貐在水下与众人斗得正急。
几乎一炷香工夫之后,一只头颅猛地冲天而起,却是一名云氏的随从被他在水下斩杀。
接着身穿白衣的壁水貐从水下跃出。
他白色的僧衣布满刀痕,右肩更是被一柄尖叉刺中,几乎穿透了琵琶骨。
他刚站在水面,鲜血便狂涌而出,染红了半边身体。
壁水貐脸上的慈悲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狰狞。
在他手中,那柄血红的长刀仿佛刚吸过血,血腥气愈发浓重。
戴着铜环的大汉从水下钻出,赤裸的上身露在水面上,虬髯淌着水滴,像海一样举起钢叉朝壁水貐掷去。
斗木獬振臂一挥,一支短矛呼啸而出,正中钢叉。
那名胖子抖着一身肥肉,笑呵呵迈步奔来,一边张开手,打出一团火球,往云丹琉头顶砸去。
程宗扬又一次跃起,他双手握刀,合衣落入水中,笨拙地迈了两步,就往水下沉去。
壁水貐狞笑着欺身过来,血红的长刀发出鬼哭般的怪啸。
程宗扬斜身避开,谁知血刀落在水中,传来的冲击力却丝毫未减,巨大的冲击力使程宗扬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身体往后倒去。
接着刀身一紧,却是危月燕长鞭抖出一个圆圈,套在刀上。
程宗扬长刀脱手,身体拍在水面上,狼狈不堪地溅起一片水花,却是脑袋先入的水。
云丹琉截住危月燕,一边怒道:“废物!你会不会游泳!”程宗扬脑袋朝下,身体露在水上,看上去狼狈无比,忽然他一翻身,用一个狗刨的姿势钻到水下。
水下传来一连串气劲交击的闷响,接着程宗扬拖着一条断臂,拖泥带水地爬到岸上。
不多时,水下又露出一个人影,他身材瘦削,一手按着肩头,整个右臂都消失不见,断臂处淋淋漓漓滴着鲜血。
程宗扬一手拿着珊瑚匕首,一手拎着断臂哈哈大笑,“云大妞,你打赌都输给我了,还问我会不会水?”场中局势的变化让众人目不暇接,程宗扬先被壁水貐隔水震倒,又被危月燕夺去长刀,身手糟糕得无以复加。
没有人能想到他竟是藉机抢到隐藏的虚日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