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的医术只能略尽人事,勉强护住性命。
”“明静雪?怎么才能请动她?”李师师摇了摇头,“明宗主每年有一半时间云游天下,行踪不定。
余下一半时间多在山中闭关,寻常见不到的。
”程宗扬道:“燕姣然呢?”“燕师叔一直在光明殿教导内堂弟子,而且燕师叔习的是疫病之术,除非有大疫,危及黎民百姓,很少出手救治。
”听到师叔的称谓,程宗扬想起正宗门派中,对于师门长辈,无论男女都以师伯、师叔相称,师姨、师姑之类的称呼多是家传门派。
“你那师伯是男是女?”“当然是女子。
”李师师骇然笑道:“光明观堂哪里来的男子?”喜爱豪放派的大苏诗词,酷好饮酒,无醉不欢,给自己剖腹疗伤——对光明观堂这位女大夫,程宗扬只能说自己佩服到五体投地。
幸亏不是她教的乐丫头,不然给自己一个没心没肺的小酒鬼,那才有的头痛。
郭槐从皇陵回来,伤势一直不见起色,程宗扬虽然一肚子的疑问,也只能等他伤势稳定一些再说。
李师师回内院给郭槐换药,程宗扬捧着账簿边走边看。
战事刚一结束,水泥坊竟然已经出产了一批水泥,刚出窖就被各地来的商人争购一空,最高卖到五十银铢一石,石超仗着股东的身份,好不容易才拿到两千石的货。
那些商人争买水泥肯定不是贩卖,十个有九个都是想弄明白水泥的制法,好大发横财。
刚才闲谈时郭盛也提到,战事刚一结束,江州附近的水面便多了许多船只,无一例外都在挖掘江底的泥沙。
星月湖等人对此不加理睬,没想到殇侯却打着江州守军的旗号挨个罚款,狠狠敲了一笔,最后惹得船东往宁州告状,老家伙才收敛了一些。
水泥的制法不可能保密一辈子,但程宗扬相信,至少这批星月湖铁杆老兵故世前,水泥的秘密不会外传。
有几十年时间,已经足够自己数钱数到手软。
到时不用别人来求,自己主动就会把制作方法公开——总不能和别的穿越者一样敝帚自珍,把这些可以惠及世人的发明都带到坟墓里去。
程宗扬心头忽然一动,扭头朝旁边的院子看去。
月霜冷冷看着他,然后转身回到院内。
程宗扬心里直犯嘀咕,脚下却不由自主跟着月霜进了院子,一边堆起满脸笑容道:“月姑娘,你好啊。
”月霜冷着脸道:“那个女子是谁?”程宗扬一愕,“哪个?”接着他明白过来,“哦,你说师师姑娘!她是光明观堂门下……”“光明观堂?”眼看月霜露出怒意,程宗扬连忙道:“她已经不打算回师门了!”月霜愤然道:“竟然私出师门?光明观堂门下都是这样不敬师道的无耻之徒吗?”程宗扬心头蹦出几个字:月丫头、呷、醋、了!程宗扬笑嘻嘻道:“你好像瘦了呢。
”月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身进房,“呯”的合上房门。
“哎哟!我的脚……”程宗扬抢先一步把脚塞进去,这会儿顿时惨叫起来。
月霜恨恨松开手,“滚出去!”程宗扬趁机挤进房内,笑道:“这房间是我专门让人布置的,怎么样?合不合你心意?”月霜一脸鄙夷,“这样艳俗的颜色,真是可笑!”“让你说对了,”程宗扬在她耳边小声道:“这是照着临安当红粉头的香闺布置的,看到那张春凳了吗?用用你就知道它的妙处……哎哟!”月霜在他脚上用力一踩,恨声道:“滚开!”程宗扬涎着脸朝月霜凑过去,月霜抬手一掌,掌势犹如刀锋,显然在星月湖大营这段日子大有进境,让自己来接这一招,还真不好接。
程宗扬也有办法,一边举起账簿,一边急忙叫道:“小心账本!整个大营全靠它了!”月霜犹豫了一下,收掌变招。
程宗扬趁机一扑,搂住月霜的纤腰。
月霜抬膝欲踢,程宗扬右手原样把账簿一递,挡住她的去路,嘴里嚷道:“小心!都是钱啊!”月霜不甘心地收回膝盖,却被程宗扬趁势一挤,伸腿挡在她腿间。
月霜咬牙道:“无赖!”抬手给他一个耳光。
“拿好!”程宗扬把账簿往月霜手里一塞,趁她不得已拿住账簿,腿一顶,身一沉,犹如泰山压顶一样,合身把月霜压在春凳上,一边笑眯眯道:“那是你不了解我。
如果你了解我,就该知道我不但无赖,而且还很无耻……”说着他挺起腰身,隔着衣服暧昧地顶在月霜身下。
月霜玉脸顿时红了起来,她咬着唇,恨恨盯着这个可恶的男子。
程宗扬却皱起眉,“寒毒又发作过?”月霜勉强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过了一会儿,月霜道:“你走后第五十七天。
”程宗扬估算了一下,正好是宋军撤退时的事。
“两个月?”程宗扬道:“月事正常吗?”月霜羞恼地说道:“滚!”程宗扬拉住她的衣带威胁道:“你要不说,我就自己看了!”月霜只好道:“前天刚净的。
”程宗扬一把拉开她的衣带,严肃地说:“我还是亲眼看看比较放心……”“你这个无赖——唔……”程宗扬吻住她的红唇,一边解开她的小衣。
月霜嘴唇像冰一样凉,牙关咬得紧紧的,拒绝他的舌尖进入,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丝毫不回避他的目光。
…………………………………………………………………………………光线透过粉艳的纱帐变成暧昧的肉红色,空气中有着汗水淡淡的香气。
程宗扬赤裸的肩膀印着几道指甲抓出的血痕,露出一脸无奈。
月霜侧身背对着他,娇躯像裹粽子一样,严严实实包着被单,显然没有被他占到什么便宜。
“……粮价从每石六百铜铢涨到两千四百铜铢,三个月时间涨了四倍。
加上去年推行方田均税法,宋国粮食大量欠收,各地常平仓储备本来就不足,到了今春青黄不接时候,各地存粮水一样往外流,前方又是一连串的失利,再打下去,宋国财政非破产不可。
”“……就这样,我用纸币替宋国官方换来一批急需的粮食,宋国则赶在战局恶化到不可收拾之前,断然撤军,避免了一场从军事到政事的大溃败。
”月霜皱起眉头,“你自己印纸币,用自己的财产担保,交给宋国官府去用,再用纸币高价收购自己的粮食——你到底是从哪里赚钱的?难道换来的不是一堆纸吗?”“要搞清这个问题,先要弄明白一件事——什么钱?”程宗扬道:“我来举个例子,如果你卖一石粮食,有人用十张羊皮和你换,你换吗?”“当然换。
一张羊皮可以卖二百铜铢,十张就是两贯。
”“如果有人用十枚贝壳换你的粮食呢?”“贝壳?”月霜断然道:“当然不会。
”“同样是钱,六朝用的是金铢、银铢和铜铢,朔北的游牧民族用的是羊皮,南海一带用的则是贝壳。
如果我们换个角度,你生活在南海,假如钱铢在那里完全不流通,所有的交易都以贝壳计价,你打来一条鱼,有人出十个铜铢,你卖不卖呢?”月霜犹豫了一下,“不卖。
铜铢在那里一点用都没有。
”“没错。
所以货币的载体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货币能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