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林清浦等人各自抱拳,匡仲玉等人却是行的军礼。
“星月湖!”萧遥逸举臂行礼,喝道:“无敌!”众人齐声应道:“无敌!”萧遥逸马不停蹄地掠过,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大路紧邻着西湖,一边是万顷碧波,一边是草木葱茏的葛岭。
萧遥逸一骑绝尘,流星般沿湖驰过,锦衣胜雪,白驹如龙,引来无数钦羡的目光。
二十里路一晃而过,直到钱塘门前,萧遥逸才勒住马匹,转头笑道:“圣人兄!这次可是我赢了!”程宗扬被他抢了先手,始终落后一个马身,一路上就剩下吃灰了,这会儿连人带马都弄得灰头土脸,自嘲道:“瞧瞧,和小侯爷一比,我就成了土狗了。
”“可不是嘛!我是玉石,你是瓦片,我是鲜花,你就是绿叶!”萧遥逸张开双臂,大喝一声,“临安的姑娘们!我萧遥逸来了!”程宗扬朝他马屁股后面狠抽一鞭,“闭嘴吧!小狐狸!”两刻钟后,月霜等人赶到,只见两人正在城门外的茶摊上喝茶,周围站着七八个闲汉,还有两个涂脂抹粉的卖唱小妞,一边扭着腰,一边“咦咦呀呀”唱着曲子。
月霜收起墨镜,冷冷看着这两个败类,一张俏脸像是挂了寒霜一般。
萧遥逸从程宗扬口袋里抓了把钱铢一洒,然后屁股像安了弹簧一样跃起身,过来笑道:“临安的风俗倒有趣,满街都是闲汉,只要招手,就有人过来听招呼,想吃什么玩什么,一句话就安排得妥妥当当。
”秋少君一脸的好,“真的?”“秋道长,你觉得我忍心骗你吗?”崔茂打断他,“先上坟。
”萧遥逸收起嘻笑,凛然道:“是。
”…………………………………………………………………………………程宗扬早已备好香烛祭品,卢景、崔茂、萧遥逸等人各自在墓前叩拜,由于岳鹏举的墓是衣冠冢,也没有用太多祭品。
萧遥逸对着坟墓说了江州之战的经过,然后信心十足地说道:“江州虽小,风雷难侵!实现岳帅的梦想,便从江州开始!”月霜却不肯跪,她沿着坟墓走了一圈,然后道:“谢先生的墓是哪座?”程宗扬引着众人来到谢艺的墓前。
月霜上了香,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双手合什,默默祝祷。
卢景跪在谢艺坟前,重重磕了个头,然后“啪”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艺哥,我们都回来了,月姑娘、紫姑娘都找到了,营里的事你放心吧。
等这边的事忙完,兄弟就去寻你,当面给你磕头赔罪。
”崔茂跪坐良久,然后拿出一卷画轴,就着烛火引燃,“这幅江海图,艺哥一直喜欢。
兄弟用家藏的画作换来,今日送给哥哥。
”秦桧远远立在后面,听到这句话,不由露出肉痛的表情。
程宗扬道:“怎么了?”秦桧扼腕叹道:“江海图原是唐国吴道子的画作,曾有人开价两万金铢都未能买下。
竟然一火焚之……吁——”萧遥逸带的却是一只食盒,“艺哥,这是你喜欢吃的鲈鱼。
在咱们家门前的青溪钓的,从建康运到江州,又从江州一路运来。
厨子我本来想请金枝会馆的大厨,谢小子说,天下做鲈鱼的,没有能超过你们谢家的。
我就把你们家的老厨师带来,刚刚打尖的时候杀了鱼做成鱼脍,然后快马送他回去。
正宗的谢家风味!艺哥,你赶紧吃吧……等你吃完……我……我去给你报仇!”说着他声音哽咽起来。
眼看卢景和崔茂眼圈都红了,程宗扬赶紧道:“时候不早了,大伙儿先到住处再说!”秦桧等人上前把众人搀扶起来。
萧遥逸将食盒放到谢艺坟墓前,然后放声大哭。
风波亭阴云四合,紧接着便大雨倾盆。
…………………………………………………………………………………回到翠微园,众人都有些沉默。
程宗扬布置了守卫,安排众人各自住下。
月霜和相雅等女子单独住了一个院子,位置在临近内院的涵翠庭,卢景、崔茂和萧遥逸各住一处,扇形分布在涵翠庭周围,一旦有事,立刻就能呼应。
“孟大哥坐镇江州,重新组建大营。
加上你的直属营,一共九个营,二千七百人。
”崔茂道:“营中老兵还有一千余人,其他都是这一次新招募的,眼下由二哥统一训练。
”“因伤残退役的老兄弟有一百多人,都安排在水泥坊。
按你信中的要求,沿江建了二十个水泥窖,如今每窖每日大概能烧制水泥三百石。
建窖时祁掌柜来看过,按他的推算,如果人力、材料充足,每窖能烧制五百到八百石。
”二十座水泥窖,每天六千石的产量,一年大约二百万石——这个数字看起来不小,其实折算下来年产量才等于十多万吨。
即使每窖日产量提高到八百石,年产量也不过三十万吨——还不及台泥一个月的产量。
但即使以目前产量计算,每年二百万石,每石售价一枚金铢,就是二百万金铢。
代理八折,也有一百六十万金铢,而包括人力、原料、运输的全部成本,不超过五万金铢。
当然,这是技术垄断下的暴利,而且江州亟待重建,生产的水泥不可能全部出售,大部分还是自用,算下来收益并不太多。
在程宗扬的计划中,三年内,水泥的售价将逐步下调到每石一贯,产量也相应提高。
如果江州水泥产量能稳定在五百万石,单是水泥销售,每年就能给江州带来上百万金铢的收益。
崔茂道:“孟大哥的意思,水泥坊的支出、经营、管理,由你来安排。
除了退役的兄弟,营中的军士尽量不参与经商。
”程宗扬叫道:“我还想从营里抽调人手呢。
先说好啊!子元无论如何要留在这边,给我帮忙!”在李师师的治疗下,俞子元伤势恢复远远好于预期。
他用仅剩的一条腿稳稳站起身,举臂向几位校官敬了个军礼,“子元不能再追随几名营长征战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