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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润说得对,自己吃不到也该把她藏起来。
总之这颗鲜桃,无论如何不能被人先啃了。
虽然自己对屠龙刀的来历很好,更有心见见高太尉那个大奸臣,但自己来临安最重要的事是与云秀峰见面,与正事相比,去白虎堂看戏这种纯属私人兴趣的小事,只能放一边。
李师师玉容无波地望着车外,心里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平静。
父母的背弃、师门的冷漠,使这个少女寒透了心。
尤其是西湖小瀛洲那些恶少恶毒的嘲讽,使她感受到生平从未有过的耻辱。
自己的母亲竟然抛开贞洁和基本的道德,成为临安城臭名昭著的花花太岁又一个玩物。
她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却为了钱财和荣华富贵,委身给一个年纪只有她一半的小衙内。
这种耻辱令李师师一想起就羞愤欲绝。
直到现实残忍地暴露在面前,李师师才发现即使有身为总镖头的父亲、有受人尊敬的师门、有一个英雄豪杰的姨父,自己却无法改变什么。
太尉府的权势和地位就像一张庞大的蛛网,使她无法逃避、无力挣扎。
自己只能像困在网中的蝴蝶,等待被吞噬的一刻。
她甚至想过,如果想逃脱束缚似乎只剩下一个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她今年不过十八岁,美好的生命才刚刚开始,无论如何不肯这样结束。
让李师师意外的是在山中偶遇的那个年轻商人。
最初自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论起相貌,他虽然不算难看,但和自己想象中的俊朗帅气沾不上边;论起谈吐的文雅和博学,他也比不上身边姓秦的伴当。
而且他的身份又是商人,一个满身铜臭味的晴州商人。
李师师当然知道白乐天“商人重利轻别离”的名句,然而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商人,不仅给了她一线希望,而且他的所作所为也使她越来越看重他。
在雷峰塔,这个姓程的年轻商人明知道高衙内等人的身份之后,仍然挺身而出,阻止那些恶少。
在小瀛洲,同样是他出手赶走梁衙内,保住自己没有受辱。
高俅高太尉、护国节度使梁师成……这些显赫的名字和官位让枪棒无双的姨父英雄气短、让身为总镖头的父亲不敢做声、让母亲甚至甘愿抛弃名节,只为了能讨好他们。
然而这个外地来的年轻商人嘴上说着受宠若惊,下手却没有一丝犹豫,似乎不把那些显赫的官位放在心上。
李师师曾经以为他是个不知深浅的傻瓜,心里为了利用他而存有一分歉意,但渐渐的却发现他不是晴州哪家商人不懂事的二世祖。
他身边的伴当秦会之满腹才华,八面玲珑;姓俞的管家看似商贾,但眼中时时流露的精光,分明有一身不俗的修为;护卫头领敖润虽然喜欢吹牛,手底的功夫却极扎实;姓林的帐房先生不显山不露水,但偶然一次见到他袖中的莹光,李师师才惊讶地发现他是一名无论官府还是民间都万金难觅的影月宗法师。
甚至那三名野性难驯的兽蛮人和驾车牵马的残疾汉子,也不是普通的仆从。
不仅这些人都对他以家主相称,“盘江程氏”的名号同样透着古怪。
如果没有记错,第一次听到“盘江”这个地名时,是听偷偷跑去南荒的乐师姐提起。
李师师不知道一个商人为什么会不惧太尉府、护国节度使的赫赫权势。
直到昨天他送来那套书,才真正让李师师感到惊讶。
没错,就是悦生堂印制的那套《金瓶梅》。
他也许不知道悦生堂的《金瓶梅》意味着什么,性好读书的李师师却知道悦生堂在临安城的地位。
悦生堂的主人廖群玉是进士出身,先后接到太府丞、知州的任命,但从不赴任,只醉心于刻书藏书。
他的另一个身份则是宋国权臣贾师宪最核心的幕僚,真正能够影响这位权臣的几个人之一。
想拿到悦生堂用来厌胜辟邪的《金瓶梅》,只怕高俅、梁师成都没有这等面子,这个年轻商人却丝毫不当回事的拿来转手送人。
这个年轻商人究竟是谁?他做的是什么生意?身边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人才?他与悦生堂的廖群玉,甚至贾师宪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不惧高俅、梁师成等人的权势?他和潘师姐、乐师姐是怎样相识的?与程宗扬接触越多,李师师越发现他身上有太多的谜团,连他这个人都显得扑朔迷离起来。
小时候母亲曾带自己算过命,那个白须飘飘的匡仙断言自己十八岁时会有一场大难,同时得遇贵人。
如果自己选择贵人,可以遇难成祥;相反,如果拒绝贵人的相助,不但自身将遇到极大的危厄,甚至将祸及父母。
这些话母亲从小就对自己讲过。
当事情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降临,母亲认定自己命中的贵人是高衙内。
李师师也曾这样想过,但现在命中的贵人似乎多了一个可能。
悄悄看了他脸上的不怎么正经的嘻笑一眼,李师师的心头一片迷惘。
难道他真的就是那个可以拯救自己的人吗?“能和师师小姐同车出行是程某几世修来的福分,不过这一回师师小姐不用担心马车会坠崖了,哈哈……”李师师对他拙劣的笑话只有一个苦笑。
如果没有在烈山的坠崖,两人也许擦肩而过,今生不再相逢,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祸?马车忽然一颠,李师师坐立不稳,一下子歪到程宗扬的怀中。
“姑娘小心!”程宗扬说着,一把搂住李师师的腰身。
温香软玉入怀,娇嫩的胴体柔若无骨,让程宗扬心头舒服得几乎融化掉。
自己双臂轻轻一搂,对她的身材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李师师是个娇小的少女,整个人如同一枚精致的玉坠。
身材纤巧轻盈,腰身盈盈一握,显然有着和她母亲一样纤美的腰肢。
她的胸部发育得甚至比她母亲还好,也许是光明观堂独特的饮食,无论小香瓜还是潘姐儿、李师师这些师姐妹,都有一对分量十足的好奶。
嗅着少女身上如兰似麝的体香,程宗扬不禁想起昨晚那一幕。
那个与她有八分相似的美妇人赤裸着雪乳粉臀,像娼妓一样娇笑着敞露出花蕊,任由那些狂蜂浪蝶钻入她的蜜穴中肆意采榨。
如果没有自己出现,李师师不久之后也将面临同样的一幕,从虎翼军的医官沦为那些恶少的玩物,最后成为青楼的名妓,无法自主地任人采撷。
即使她因为出众的才色被皇帝临幸,也无法摆脱娼妓的身份。
隔着厚厚的冬衣,无法感觉到她的体温,但李师师胀红的耳垂却显示她对自己的气息不是没有感觉。
程宗扬别的胆子不算大,色胆却不小,张嘴朝她的耳上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