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携了小龙女之手回到卧房。
小龙女笑道∶“过儿,咱们乾脆开山收徒,在武林中自成一派,岂不也很有趣?”杨过也笑道∶“真要广收门徒,那也是古墓派,龙儿你本来就是古墓派掌门人呢!”杨过提起师门,小龙女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杨过也叹道∶“龙儿,眼下国事动荡,武林各门各派也都危如累卵,要让师门发扬光大,也无意义了。
”小龙女轻轻点着头,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她那有不懂,但师门恩重,无以为报,不免心中感慨。
两人坐在房中椅上闭目休息,过了一会,杨过睁眼看了一下小龙女,见小龙女眼皮不住晃动,两手指掌也在微微伸屈,不由一笑。
一个时辰已到,杨过和小龙女又回内室,见众女在那里比手划脚,众说纷云,一见两人进来,都七嘴八舌的问长问短,问的当然就是刚才杨过所授的合气搏击术,小龙女很快就加入众女的讨论,众人连比带说,好是热闹,各种怪怪的招式、步法、身法、拳法、掌法、剑法,全都出笼,杨过也面带微笑的一一随机指点。
不知不觉竟过了好几个时辰,天色已暗,窗外又开始飞雪,袁明明突然想起,杨过说要授课,众人这一瞎扯,竟然忘了时间,她啊了一声,众女也都警觉,纷纷缩头吐舌,不好意思的回到自己的位子正襟危坐,等候杨过继续讲授。
杨过缓缓踱到原位,看看窗外天色,轻轻松松的道∶“这合气搏击术都传授完了……”众女都吃了一惊,一招都还没开讲呢,怎麽说传授完了?阿紫第一个忍不住,嘟着嘴道∶“大哥哥骗人,你还没教,就说教完了。
”杨过一脸错愣的道∶“啊?我还没教啊?那刚才你们练的是什麽呀?”一霎间,众女的惊呼声此起彼落,一个个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你看我,我看你,忽然都笑了起来,这次笑得可是一种惊喜万状,又高兴莫名的开怀大笑,阿紫还笑得前仰後合。
小龙女也笑个不停,连声道∶“过儿,真有你的,高明之极,高明之极,比我这个师父强太多了。
”原来这合气搏击术重在自悟,杨过讲了一大套,目的只是在说明原理,他用了各种方法让众女彻底了解这些原理,原理一通,招式就不重要了,何况每人的所学和才智各有不同,所悟也有不同,将来要用之於对敌的情况也各不相同,因此就不能被定了型的招式所囿,他故意转弯抹角,诱发众女的好心,使她们忍不住自行琢磨,又留些时间让众女自然而然的相互讨论,交换心得,再吸引她们欲罢不能,这种从各人发自内心,自行参悟出来的招式才是最符合各人所需的。
果然,在刚才不拘形式,自由自在,没有心理压力情形下的讨论、诘难、辨证、套招,每人都已形成了自己特有的一套心法,并从这套心法中自然而然的产生出适合自己的各种合气搏击招式,同时也都了解了各人的想法和做法,这又是合心分击的道理,也就是说,她们已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杨过新创的合气搏击术,也难怪小龙女都对杨过的传授法表示钦佩不已。
从此,杨过这一家子可更热闹了,众女之间有说不完的话题,有时还动手动脚,眉来眼去,努嘴吐舌,要是旁人看到,一定会觉得煞是怪,可是她们每个人却都喜上眉梢,原来她们在平常生活之中,就溶入了合气搏击和合心分击的修练,而且日日都有进步,日日都有新的话题,这日子过的可真是愉快极了。
冬至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昼最短而夜最长。
冬至前三日,秦师姐就派人来邀请杨过一家,请他们冬至那晚一定要到严举人家中过节,杨过和众女盛情难却,商议後也都欣然应邀。
这日下午,虽然雪下的很大,严府还是早早就有人前来催驾,还抬了轿子,众女也都分别前往。
杨过早已发了一笔丰厚的节金,打发家里的婢仆回家过节,无家可归着,除了一样给予节金外,任由他们采买喜爱的食物、衣饰,在家中自己过节。
在家中过节的有一老仆和三名女婢,杨过出门前再三叮嘱,务须紧守门户,小心火烛,不容许任何人进入屋内,如有意外,一定要派人到严举人家中通报,婢仆们都欢天喜地的欣然受命。
杨过在屋子四周又仔细的勘查了一番,直到并无碍眼和不妥之处,才一人踽踽前往严府。
严举人严德生是粮商,这个年头的粮商真是发的很,尤其洛阳地处要冲,南来北往,四通八达,是各种民生物资的集散地,严举人又有功名,又有钱财,手面广,人头熟,既结交官府,也与江湖好汉来往,所以是洛阳一地的知名人物,以杨过的个性,本不愿与这类人物沾泄关系,但一来自己已脱离江湖,二来严举人的夫人秦艳芬是李玉梅的弟子,也是赵英、赵华的师姐,而且严举人本人在洛阳也有善名,所以也就不好端架子不与人交往。
杨过到严举人家已有多次,而且他家也很好找,就是洛阳西城边上最大的那户人家,从外看去,屋外高墙,屋内则是广大的亭院和连栋的楼阁。
进得大门,十几个护院师父都上前请安问候,这些师父多少已听得这位俊美的木公子武功高,他那几位貌美如仙的夫人也不是好惹的雌老虎。
从下午开始,木公子的夫人一个个都坐着轿子进了严府,这些护院都看在眼里,夫人们美则美矣,但都是娇滴滴的年轻小娘子,要说她们有些粉拳绣腿,那也罢了,要说她们是武林高手,那是打死他们也不信的,这眼前的木公子,俊美强壮,玉树临风,待人又和蔼可亲,他们也都很是敬爱,但主人和主母有意无意间都一再推崇木公子的武功,就可大大的不以为然了。
杨过进门时,雪下的正大,气温也极低,他从家里出门时为了怕惊世骇俗,所以罩了一件厚袍,这时进得严府大门,自然而然的就脱了外袍挽在手上,十几个护院一看到他脱衣,都吓得张大了嘴,原来杨过内穿的是一件青色薄棉布的长衫,系了一条腰带,很是帅气,足下更是一双深色的普通便鞋,最让他们惊的是他的身上和刚脱下的厚袍上竟无一朵雪花,行走间倒不让人注意,这一定身,就看得明明白白了,众护院再看看自己这一夥人,个个自命内外双修,却一身上下都是皮裘、皮帽、皮靴、皮手套,尽管这样,还都不住的哈气搓手,一付难耐寒冬的模样,这一相比,还有什麽话可说,众人咋舌之馀,恭恭敬敬的前呼後拥迎接杨过进入大厅,并大声通报。
严举人和秦师姐已在厅前满脸堆笑的迎客,小龙女等也在厅内笑吟吟的相迎。
杨过进入大厅一看,厅内的布置与他上次来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