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心完成《拥抱》这个乐章,并草拟出《高潮》的主题。
麦克斯一直醒着,他的头脑始终很乱,怎麽也睡不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床是非常舒适的,柔软、宽大,羽毛枕头就像一个柔顺的情人。
这张床是做爱的好地方。
他又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装饰得非常豪华,雕刻着各式图案,包括恋人们拥吻的场景。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名字。
看来是睡不成了,他在床边摸索自己的丝质睡袍,把床头灯也打开。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瓶酒上,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需要的是一杯热牛奶和一本枯燥的书来帮助自己尽快人眠。
有人在床头上摆了几本最近的杂志和畅销书,但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狄更斯的作品或许能帮助他,这麽大的别墅区一定会有图书室,他记不得塞雷娜曾带他叁观过,但那天下午他除了想着她衣裙下的胴体,除了想着和她在玫瑰园里做爱,他什麽都不曾注意到。
他咬了咬牙,狄更斯和一杯热牛奶。
他系上睡袍的腰带,离开房间向走廊走去。
他几乎已经走过了她的房间,突然发现房间里射出的一缕灯光。
他心动了一下,放慢了脚步,停在她紧闭的门前,她一定在里面,他很清楚这点,但门是关着的。
他就像是一个被关在门外的可怜的情人,在渴望着她。
这扇门隔开了他们,她说过,她想单独一个人。
他伸出手,犹豫着,不知自己是否该推开这扇门,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一个吃了迷药着了魔的情人。
突然,他听到门内传来一阵细微的笑声,这声音很怪,好像不是人发出的。
他全身一阵寒颤,放在门把上的手也像僵了似的。
他没再多想,扭动门把,闪了进去。
她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面前的镜子,镜中的影像正对着他,脸色苍白,嘴唇艳红,她穿着一身黑衣,和黑色的梳妆台及黑色的椅子浑然一体。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似乎井未在意他的出现。
「塞雷娜,」他轻声唤道,试图让她回过来,但又怕吓着她,「塞雷娜。
」他走近些,双手温柔地搭在她身上,仍轻声细语,她哭了,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像着迷似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镜子。
她的双手抚摸着光滑的桌面,像是想获得点什麽。
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身子向前倾着,和她脸靠脸。
她的目光转向他,平静而无表情,似乎她知道他会来,也似乎从未见过他。
「塞雷娜。
」她的手指在桌面富有节奏地不快不慢地滑动,他心烦意乱,一把抓住她的手,发现她手指冰凉。
「塞雷娜,亲爱的,你都冻僵了。
」他跪在她身边,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温柔地搓着,想把自己的热量传给她。
但有种潜意识警告他不要试图去拥抱她,让她离开眼前的那面镜子。
房间里很凉爽舒适,并不太冷,再说她穿着厚厚的皮衬衣,应该是很暖和的。
她身上有股说不出的混和味道。
他动了一下,试图摆脱这股味道,但他的膝盖碰到了点什麽,低头一看,发现地上散了一地的小药水瓶子、酒瓶子、鞭子。
和一些形怪状的器具,它们在阴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的双手仍然冰凉,她低下头望着他,眼泪还在淌个不停。
他站起来,抓住她的手,领着她向浴室走去,她被动地站在那里,任他脱去自己的衣服。
他拧开水龙头,在大理石浴缸中放满了水,很快水蒸汽就弭漫开来。
他试了试水温,然後把她抱进裕缸。
她浑身松软,像没骨头似的安静地躺着。
他什麽也没说,拿了块香皂,小心地擦拭她的全身,手指、手臂、颈子、胸脯、小腹、大腿、小腿。
起先,她赤裸的身体没有引起他的性欲,他看着她,就像是自己的姐妹或是孩子。
他的衣袖拖在水里,已经湿透了。
他一只手托着她的头,让她侧过身去、把肥皂擦在她的背上和屁股上。
她的皮肤已逐渐温暖起来,她一动不动,既不帮他,也不反对他的摆弄。
他把她的身体又平放进浴缸中。
她望着他,眼空洞,没有任何表情,但很专注。
她已不再哭了,但他不敢肯定她已完全恢复。
他在想,即使他把她的头按在水里,她也只会用同样的眼望着他,不会作任何努力来挽救自己。
他抬起她的头,在身後的大理石架上找洗发精。
他找到了一瓶,然後挤出一点抹在她的头发上,接着小心地替她洗着头发,直到他认为满意了,才把她的头放回水里,洗清。
白色的泡沫四散开来,他又抬起她的颈,头发光亮柔顺,紧贴在头皮上,他这才意识到在水蒸汽的作用下,他已流了不少汗,丝质睡袍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就像是多了一层皮肤。
他把她从水中抱出来,让她站着,她的身体全靠他的手扶持着,如果他松开手去找毛巾,她无疑会摔在地上。
她耐心地、静静地站着,任他把毛巾裹在她的身上。
他又拿了一块,把她的头发擦乾,然後把她的满头秀发披散在她的肩头。
她按他的暗示,很顺从地抬起胳膊,好地看着他为她擦乾身体。
她就像一尊雕像,一个正在接受授权的女教士,一个正等着上祭坛的处女,一个疲倦的孩子。
她是她们的全部,又什麽也不是。
他知道她的心中一定隐藏着一个深深的秘密。
她害怕、疲惫而又悲伤。
麦克斯更加小心地擦拭着她的身体,发现了她胸脯上的牙印,还有乳头上已经在消退的晕轮,这大概就是她的秘密吧。
当他的眼与她相对时,他发现她的嘴角在抽动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