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微微摇晃着,好像奋力驾着游戈在泰晤士河上的小船,溯流而上。
河水在奔流着。
她矜持、重的态,看上去像是盛大出巡队伍里的高贵的公主。
她俯身於浴缸冰凉的大理石贴面。
她知道,她是赤身裸体的,可以感觉到大理石的纹理紧贴着她的皮肤。
她粉嫩滑腻的胳膊被人从两边举起来,用细细的丝绳缠绕住。
如果她真的被绑起来,那束缚住身体的绳子一定是丝做的,她想着,有些迷乱。
她感到有人拽住她的腿,分开两股,又用粗粗的丝质绳索套住她的脚踝。
她本能地知道那绳索肯定是白色的。
在崇拜者的面前袒露出躯体,也许多少让她有点窘迫,但她知道她的皮肤如丝绳一样雪白,知道她像船下的水流一样激情荡漾,妖娆多姿,开朗奔放。
他站在後面,喘着粗气。
她是那样的苗条纤弱,可以轻而易举地被抬起来。
她的眼睛闭着,呼吸均匀,他相信如果他举起她,她会醒来,但这会儿她看上去睡得很沉。
多亏麦迪把她安排在「绿屋」,它有个套房和浴室,自成一体。
她深陷在黑色大理石的浴缸里,粉白的肌肤像珍珠一样闪光。
她张开手脚,搭放在浴缸的边沿,她修长的玉腿张得大大的,火红的头发蓬松凌乱,她像是他早些时候曾比喻过的牺牲品,似乎要供奉给┅┅想起了什麽,把注意力集中在音乐上,拧开水龙头,调好水温,接着拿起莲蓬头┅┅哦,天啊,真棒,舒服极了,那些喷射出来的热水打湿了她的皮肤,在她身上流淌着,温暖着她。
冰凉的大理石与四溅的热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多麽妙的淋浴!热流从足心缓缓地涌向脚趾间,然後顺着大腿的曲线,冲向身体的最隐秘处,水沿着这路径反覆流淌着,一遍又一遍刺激着她,水流时缓时急时舒时猛┅┅好像是和着琴音。
《水之韵》,她想到,渴望着喷涌下来的水花能捕捉住悠扬的旋律,渴望着能把音乐召唤到她的快感中心,但是她的手腕被缚住,她的腿不能动。
只有她的躯干随水流而移动,起伏。
她像是大海里的海葵,在波涛中飘浮荡漾,她被水控制着,裹携着,一会儿沉入波谷,一会几又涌上波峰,浪花四溅,似乎是应着音乐连续不断的节奏。
米卡看着她紧张绷直的身体,能感觉到她体内的震颤,知道她有了反应。
他小心地把莲蓬头放在水下,慢慢地,久久地摩擦着她修长的大腿。
她的膝盖弯曲,圆滑,敏感。
他的手从上到下抚摸着,最後把莲蓬头塞在她的脚趾间。
他转过身,用空下的一只手调大cd的音量。
乐章最後的音调响亮悠长。
他知道她的欲火会不断的燃烧,她会一遍遍体验高潮的快感,甚至会诱使他去挑逗她,但是,唱片已到了尽头,一曲已经终了。
他俯身在浴缸上准备拿开莲蓬头,突然指尖一阵颤动。
他已习惯了经常出现於梦中的幻觉,便没有理会指尖的感觉,伸手拿过一条大大的、松软的白毛巾。
他弯下腰轻轻拨开浴缸上让水流走的机械装置,然後他等在一边,看着水缓缓流走。
她的皮肤被水冲泡和被欲火灼烤得发红,她的呼吸还是很急促。
她被水浸湿的头发随着正在流逝的水上下起伏。
他望着她,她的丰满、滑润的乳房依然高高鼓起,小腿上诱人的肌肉仍在微微颤动,他有点魂不守舍了。
他很快推开骚动的念头,解开她手腕上和脚踝上的丝绳,把她裹在浴巾里,抱回到床上。
她从沉迷中稍稍清醒过来,她的眼睛睁开了一会儿。
不过,她还是懵懵懂懂的,弄不清是在梦里。
还是醒着,她脑中仍残留着刚才肉欲的记忆,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她舒适地蟋伏在毯子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阵冷风吹开了窗帘,他走到窗前,向外望去。
厚厚的乌云翻卷着,远处的山峰在阴霾里依稀可见,云越聚越多、预示着将有一场暴风雨。
来的正是时候,他想。
他返身回到浴室,轻快地擦乾浴缸上的水迹,他把四根捆绑过弗兰卡的丝绳装进口袋里,接着又抽出cd唱片,犹豫了一会儿。
又回到卧室,她的胸口紧贴着一只枕头,像是拥抱着自己的情人。
她的手指修长、优雅,紧抓着枕头,靠在她温暖的身体上。
他未加思索地弯下身去,亲吻着她的脸颊,然後离开屋子。
他下楼走到大厅,厚厚的地毯压抑住他的脚步声。
他在塞雷娜的房间门口徘徊着,最後还是离去了,他还没准备好应付她的话。
告诉她什麽?她对音乐有敏锐的反应,这个女孩,这个小提琴手,她妖娆淫荡,耽於声色,饱蕴肉欲,她可以把这一切表现在音乐上,如果她知道如何充分凭籍它,依赖它,那会怎麽样呢?他感到烦躁不安。
那种不同寻常的能量,那种促使他进入她房间的平静心态己离他远去,任他疲乏却坐立不安,任他恼火却无可奈何。
要是在过去,他会轻易地拥有一个女人,随意地去撩拨她,他的手指有一种的魔力,能释放出令人震颤的情欲。
他下意识地屈了屈手指,伸展开又握成拳头。
这不过是简单的条件反射。
他知道,他的手再也不可能复原,再也不会有往日的魔力。
早晨的空气清新芬芳,昨夜的一场暴雨洗尽了尘世的积垢。
塞雷娜早早就醒来了,天刚彼晓的时候,她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留下马克斯一个人酣睡着。
昨晚她只离开过他两次,一次是去看弗朗西丝卡的到来,另一次是和米卡共饮白兰地酒。
现在好心驱使她很快套上睡袍,去找米卡。
米卡当然还是在阳台上,喝着咖啡,米达斯匍伏在他面前的长桌上。
「早安,亲爱的,」她说道,轻盈地坐在他对面的座位上,然後挥手驱赶那只猫,「走开,米达斯,你不能跑到桌上来的。
」作为回答。
那只大黄猫恶狠狠地睁开一只眼,塞雷娜吃了一惊。
「别管它,塞雷娜,」米卡说,他脸露出不快地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些咖啡,却没有给塞雷娜倒。
现在猫和它的主人的情绪都糟透了。
本能告诉塞霄娜,她必须保持安静,留给他一点回旋的馀地,但是塞雷娜有点迫不及待了,「米卡?怎麽回事,亲爱的?发生什麽了?「听到她的话,他抬眼看着她。
「我没有把握,昨晚我试着给她弹奏《水之韵》,手指大笨拙,不灵活,我想,远远达不到你的标准。
音乐的韵味把握的不好,动力的形成也不准确,不过,我感到她对音乐倒能产生共鸣。
」她一阵狂喜,这下可随他去了,听任他自行其是,爱干什麽就干什麽。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