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让他们二人下去。
林敬和肖腾只能无奈的退出了书房,只留下甘起还在一旁伺候著。
「王爷,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甘起看著已经整整一个晚上坐於书桌前的朱御海。
「你若是累了,便去歇息。
」此刻的他,根本睡不著。
「王爷,您这般对身子不好。
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公主如今走了,您也可以放手一搏了,不是吗?」甘起不明白,为何他的主子要如此委屈自己。
朱御海看著手中的公文,再一次哭笑。
「甘起,你不会懂得。
无论心儿再或是不再,一切都不可能改变。
」最终,甘起还是被他挥退。
夜渐渐深了,朱御海却怎麽都没有倦意。
起身,慢慢的走出了书房。
掌著一盏烛灯,穿过了漆黑的长廊,走入一间布置精致的房内。
看著一切未变的布置,朱御海坐於床沿,手指一一的拂过锦被。
「心儿,你什麽时候会回来?这里,由著你的气息,可是你却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是不是?」看著素心曾经睡过的床,抚著她曾经盖过的锦被。
「去冥月国也好,如此你便不会看到我最後的结局。
如此,你便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
这样子,你也不会伤心,对不对?」对著锦被,朱御海却如同看到了素心一般。
慢慢的放下了烛灯,转而将身子慢慢的贴在锦被之上。
「心儿,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的。
为了你,我可以做一切。
」紧紧的抓著锦被,「相信我最後一次,好不好?以後,你便该是永远都不需要再见到我了……」金色的锦被,却慢慢的染出了水印。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他只有靠著这一床锦被,才能安心的入眠。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他只能靠著那曾经的一片片破碎的回忆,才告诉他,他和心儿也曾经快乐过。
「心儿,若是我死了……你会不会看我一眼呢?会不会……停留在我身上一眼呢?」慢慢的,朱御海沈入了深深的黑暗中。
那里,没有任何人,只有无尽的黑暗。
若需有一人下地狱,那便让我去吧……一句随风而逝的轻语,破碎在黑暗的房内。
****自从被皇甫澈带离京都已经半月有余,素心一路上不吵不闹,安静的如同不曾存在一般。
看著又看著窗外发呆的素心,皇甫澈有些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子。
她到底是一个怎麽样子的女子呢?为何可以让一国之君,几个储君,护国将军他们,一个个为她疯狂如此呢?「你又在担心皇上吗?」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的。
素心回,却没有回头看皇甫澈,只是点点头。
「若是有一日,有危险的不是皇上,而是御海。
那麽,你会为他担心吗?」突然间,他有些为好友不值。
他为她做那麽多,到底能得到什麽呢?背影僵硬,没有回答,只有依旧看著窗外发呆的女子。
「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皇上不会有事的……」看著素心,皇甫澈为朱御海心痛,「有事的……或许是御海才对……」声音很轻。
「你说什麽?」素心似乎感觉自己听到了他说什麽朱御海有事。
「没,没什麽。
」皇甫澈摇头,朱御海曾经警告过他,不准说出半个字的。
马车内再一次陷入了死寂,两人都不是善於找话题的人,而且可聊的寥寥无几,皇甫澈只能闭目假寐,而素心继续看著窗外。
日暮时,终於到达了一个较大的城。
素心没有兴趣去知道城的名字,而皇甫澈也不想去知道。
寻了一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素心只是跟著皇甫澈身边,脸上带著白纱。
「听说,大皇子要反了,是不是真的啊?」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小声点儿!这种事情乱说,会被杀头的!」「吓谁啊!如今谁不知道,大皇子准备反了。
我家一个亲戚就在大皇子的军队里当值,这可是他告诉我的!」素心再也听不见後面的话,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反了?终於……他还是要反了吗?「心儿!你做什麽!」皇甫澈一把抓住欲冲出去的素心,将她拉住,「你冷静些,回房再说!」皇甫澈的提醒,让素心发现自己还在大堂内。
两人回了房内,皇甫澈立刻关上了门。
「看来,我们需要快一些赶到冥月国了。
」皇甫澈担心,若是迟了,会出些岔子。
「皇甫澈,明日立刻回京都。
」素心却此刻已经下了决定。
皇甫澈一愣,立刻回。
「不行!如今不能回京都!」「皇甫澈,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明日回京!」素心站起身,眼眸紧锁著皇甫澈。
「公主,您不要忘记,这是皇上的命令,难道您想抗旨吗?」如今,他唯有端出朱戟龙才能压制素心。
「就算是抗旨又如何?你觉得,他会在意吗?」素心此刻只担心宫中的一切。
「你……」皇甫澈很清楚,朱戟龙根本不会怪罪素心什麽,「我早已说过,皇上不会有事的。
」「你凭什麽如此断言?」素心皱眉,总觉得皇甫澈似乎知道些什麽。
「这一点我可以确定,如此而已。
」他不能说,答应了朱御海不能说的。
素心慢慢的坐下,冷冷的看著皇甫澈。
「皇甫澈,我再说一遍,明日回宫。
不过,这只是告知,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若是我要走,没有人可以拦住。
」此刻的素心,却让皇甫澈感觉到一股帝王之气。
那一刻,他有些被震慑。
许久许久,才回。
「我明白了……」苦笑一声。
御海,对不起,我还是无法将你心爱之人带离。
皇上,请恕罪,微臣还是无法将公主送至冥月。
第18章殇离死祭1「王爷,一切已经准备好。
三日後,便可按照计划执行。
」林敬看著满脸憔悴的朱御海,有的只是沈痛。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朱御海抚著手中的香囊,似要永远的刻在眼中一般的看著。
朱御海一人立於房内,看著窗外夜色。
今夜,没有人监视他了。
或许是因为心儿离开了,所以那日便不在了。
也或许,那人是呆在了父皇身边吧。
将香囊放於怀中,朱御海似是下了决定一般,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寝房。
这边,朱御海已经布置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