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不走了,他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我焦急的回头张望着问。
她一面跳下车一面说:“没油了,换十一路吧!”所谓十一路就是两条腿跑的意思,我真是老大不情愿,刚才那顿生平唯一一次长跑已经把我全部的耐力用光了,而且左腿膝盖一直不停的疼痛,我怀疑关节已经受伤了,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还要继续跑,这可真要了我的命。
可是没办法,追兵就在身后,不跑就是等死,于是我只好强忍伤痛跟在她后面向前奔去。
我们专拣车子开不进来的胡同穿行,身后的马达声也随之换成了脚步声,料想他们也放弃了车子徒步追赶。
过了两条街,我们来到子牙河附近。
这是一大片绿化地,靠近河堰全是草坪,还稀稀落落的种着不少杨树和槐树,这季节正是枝叶茂盛的时候。
眼看就到河边了,也没看见桥,四周开阔更不适合隐蔽,只有河岸的斜坡可以藏人,可是也禁不起搜查,对方人多,稍微寻觅一下就无所遁形。
我气急败坏的道:“你……你你带的什么路啊,往哪跑现在?”说着扭头张望。
没想到等我转回脸来却失去了她的踪影,空旷的草坪上孤零零就站着我一个人。
“哎,人呢?”我纳闷之下,稍微放大了声音呼道:“喂,大姐,你跑哪去了?喂……”喊了两声,突然头顶上有人搭茬:“嗨,别喊了,在这呢!”我循声抬头,这才发现她正躺在身边一棵杨树的树杈上呢。
杨树这种东西树干很粗而且很光滑,树冠都在三四米以上,真不知道她怎能一眨眼的功夫就攀上去的,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
眼看追兵就要到了,我看了看周围形势,只好伸手说道:“大姐,拉我一把,快!”哪知道她侧卧在树杈上,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嘴里呡着,听我求援,摆出一副调皮态,笑嘻嘻的说:“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拉你啊,想上来自己爬啊?我看出来了,这帮人根本不是追我的,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对吧?”不曾想事到临头她居然袖手旁观,可是她说的没错,追兵确实和她无关。
但时至此刻我怎么办呢?耳朵里传来那些人追赶的脚步声,眼看他们就要赶到了。
情急之下,我抬起一条腿,双手抱着脚,狠狠的说:“好啊,你不管我了,可别怪我缺德了!”说罢脱掉一只鞋仍在树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蹿到河边,转身趴到河堰的斜坡下面藏了起来。
“哎,你干吗?”女贼初时见我单腿站立一跳一跳的不知所谓,但她也十分聪明,看我扔下鞋子跑到一边,立刻就明白了我的用意,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嗨小混蛋,你够损……”刚说到这里追赶的人已经冲到了草地上。
这帮人戴着头盔,手里拎着家伙,一看就知道是放下摩托车徒步追来的。
他们风一样跑上草坪,转圈四下寻找,见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人影,都不禁纳闷。
“哪呢,哪去了,是朝这个方向跑的啊,怎么没了?”其中一人道。
另一人说:“别急,这一眼都能看得过来,又没个藏人的地方,他们应该就在附近,走不远!”这时有个人突然看见一物,指着说:“你们看,那是什么?”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找去,看见了我扔下的鞋子,一人拿起来打量着说:“这是那小子的鞋,没错!”鞋就在树下,这帮人下意识的抬头向头上望去。
刚一抬头,就见一个黑影从头顶掠过,宛如夜空中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样迅捷无伦。
想来是那女孩知道已经躲不住了,这才跳出逃走。
“在这呢,别让他跑了,快追!”几个流氓望见黑影时,她已经窜出七八米了,忙扔下鞋子朝她奔去,很快就消失在寂静的黑夜中。
等他们走的无影无踪,我才从河边爬出来,捡回鞋子穿上,心中窃喜。
小样的,把我带到这么一片荒草地上不管我了,叫你见死不救,嘿嘿!“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我哼着小曲朝反方向走去。
走出十几步突然感到背后似乎有什么物事,刚想回头耳朵已经被人掐住,单听背后有人怒道:“小土蛋,敢耍姐姐我啊,胆大了你!”竟然就是那女贼。
“哎哎……”我疼得不得了,忙道:“……大姐饶命,大姐饶命,我这也是不得已啊,我……我我又不像你本事那么大,高来高去无影无踪,没办法只能请你帮我引开他们。
这……这事对我来说难比登天,对你而言轻而易举,这……这这……”看得出,这个女子不但身手了得心高气傲,而且是个欺硬不欺软的倔强性格,凡事只要往高了捧一捧她就十分受用。
果然,听我这么一说,她真就把手松开了,转到我面前脸上带着得意道:“哼,算你嘴甜,算了,姐姐不和你计较了!”我们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她问道:“哎我说,怎么这么多人追你啊?”我抚弄着被她拧的兀自有点疼的耳朵说:“这不算多,其实现在整个天津的流氓都在抓我呢,弄得我没地方躲没地方藏的!”我看出面前的女子是个人,所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把自己的处境说给她听,盼着她好心扶持我一把,哪怕给我找个逃出天津的办法,或者暂时容身的地方也好。
“这样啊,那你可倒霉了!”没想到她却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摸样。
“大姐……”我苦着脸说:“……现在我是真没辙了,他们追的我都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让他们抓到我可就惨了,就算抓不到累都累死了!”我尽量说的惨兮兮的博得她的同情。
“没辙了?”她凑过来笑呵呵的看着我,见我眼含期盼的点点头,突然仰脸道:“你呀,有辙想去,没辙死去,关我屁事!”“你……”我一听怒从中来,可是知道她就爱嘴上不饶人,于是只得苦笑:“姐,别拿我寻开心了,我都愁死了!”“其实呢……”果然这么一求,她开始心动了,说道:“其实天津这么大,有的是闲置的房子,还有那些烂尾楼什么的,想要找个落脚点还不容易啊!他们人再多,还真能把整个城翻个个吗?”听到这话我心中一动,确是如此,要寻个暂时容身的一席之地其实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料想沈栋才势力再大,终究不可能真的洒下天罗地网。
等我养足精找些钱财,再想办法离开天津。
“行啦,天快亮了,我该回家睡觉了!”她站起身,拍拍身上尘土问道:“哎,跟你玩了一个晚上,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呢?”“玩了一个晚上”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我不禁抬头打量,见她虽然皮肤偏黑,可是身材健美,长相也极其标志,和这样的健康型美女“玩”一个晚上倒也不错。
“哦,呵呵,我……我叫叶舒。
”心猿意马之下,我想起昨天在桑拿房鬼使差的跟一个同样不知姓名的美女胡搞了一顿,忆起当时她也问我姓名的时候,误把“耶稣”听成了“叶舒”,于是此刻拿出这个名字充数。
“叶舒……叶……舒,没听过!”她居然像是幼儿园阿姨照顾小朋友一般,摸着我的头说:“行了,走了,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哎,你问了我,可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我追问道。
她转过身去,背着手向前走,突然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