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峰桥侧面桥下的海河边上,田羽正坐在广本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只手担在拉下车窗玻璃的窗框上夹着根香烟,一只手枕在脑后靠着椅背闭目养。
“羽哥……”此时志宏从远处跑了过来,站在车旁说道:“咱们的兄弟都问过了,从刚才到现在河里一直没人游上来!”说到这里他面带疑虑的问道:“哥,耶稣这小子不会淹死了吧?”“淹死?呵呵,他命大得很!”田羽微微睁开双目瞟了面前的手下一眼,缓缓的续道:“叫咱们的人扩大搜索面积,把附近几座桥上上下下都搜一遍,你去找几套潜水衣,挑水性好的兄弟下河仔细找!”“这……有这个必要吗?”志宏一阵迟疑。
田羽坐起身子,用夹着烟的右手冲他招了招,等他走到自己面前俯下上身,突然在他后脖颈子扇了一瓢,面带不悦的道:“你知道杨子扬会不会水,水性好不好,能躲在水里多长时间,如果他游泳走了,现在能游多远?”志宏扶着自己挨打的后脑勺,忙不迭的应承道:“明白了明白了,我这就去办!”说到这里,他突然看见赤峰桥上自远及近开来一辆深灰色的沃尔沃,不禁扭过头去关注的道:“羽哥,你看,那不是姓吴的那父子俩的车吗?”那辆确实是牌号津s6688吴卫爷俩的沃尔沃,这车此时正向桥上驶来车速很慢,而且驾驶座的车窗打开着,有个人正一面开车一面向桥下四处张望,仿佛在找寻什么似的。
忽的车里的人好像看到了田羽的广州本田,也见到车子附近拥着几个男人,紧跟着它便在田羽等人的注视之下,快速的升起了车窗玻璃,一溜烟飞驶而去。
“哥你说的没错,耶稣现在一定就在这附近,我立刻去找潜水衣,叫他们挨排仔细搜查!”见到吴卫的车子逃离,志宏一下子坚定了田羽最初的想法,忙招手叫远处的弟兄过来,同时掏出手机问道:“羽哥,我看要不要再调些人过来,咱沿河一上一下组织两波队伍搜?”无疑田羽也看见了貌似前来侦查的沃尔沃,可是他却没有志宏那样兴奋,反而缓缓的摇了摇头,满脸无可奈何的说道:“不必了,叫咱的人收队吧,杨子扬不在这!”“啊?”志宏拿着手机手足无措的时候,却见田羽招手让他上车,他只好转到了驾驶座开门坐了进去,这才问道:“哥,你怎么知道杨子扬没在这啊?”“你他妈能不能动动脑子!”田羽此时似乎心情不太好,很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良久才勉强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平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声细气的续道:“刚才来的时候我们追他们就跑,这说明什么?说明杨子扬肯定就在他们的车里,而且对方也一定发现了我们在跟踪!”志宏还是不解其意,纳闷的接道:“对呀?那……”“对呀?哼!”田羽对他的迟钝有些不满,长长喘了一口大气才续道:“既然如此他们不会不知道我们在后面看到了桥上发生的所谓的“跳车”,那为什么还敢开车来查看呢,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所谓的跳车?您是说……”志宏见往日笑容可掬的大哥今天态度陡变,称呼上也跟着谦恭起来了,可他还是没明白老大的意思,不由得迟疑着问道。
“杨子扬根本没跳车,这不过是他的心理陷阱!我猜他就是在洗车行跑掉的,说不定……说不定……”田羽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捏着自己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用力的向下撸着。
“说不定什么?”志宏跟他日久,每每见到田羽这个情,必是心里堵着一个疙瘩,故此问起来更不敢大声。
“说不定当时那些洗车工人之中,就有杨子扬在内!”田羽俊朗的脸庞肌肉突然挑动了两下,冷冷的答道。
志宏一听也吃惊非小,立刻说道:“那哥咱们还不赶紧找去,那个洗车行一定有问题!”“还用你说?”田羽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气愤愤的咬牙道:“现在去根本无济于事,这么久他早就跑了!”志宏知道在从昨天晚上开始的抓捕过程中,倾注了田羽无数的心血和智慧,可是现在看来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布置的那么巧妙那么精细,甚至一度和对手近在咫尺,但到最后却和他缘铿一面失之交臂。
这十几年里田羽这个老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输的那么窝囊,难怪他心情差到了极点,失去了往日那种一切尽在掌握般的散漫态度。
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触他的霉头了,故此志宏没敢搭腔。
此时的田羽眼望前方,似乎在凝视着什么东西,可却又好像看不清它一般,眼睛一会睁大一会眯起,胸脯一起一伏。
良久突然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冷声道:“杨子扬……放虎归山,其祸……”说到这里突然狠狠的将右手那根吸到一半的香烟用力碾成了两截,任由带着火星的烟头掉落在他的高级西装裤上烫出一个窟窿不管,续道:“……无穷啊!”离开博安大街的我专拣胡同和小道走,拐弯抹角的去找陈静。
现在是暑假时期,学校都放了假,再加上陈静母亲身体状况的原因,她应该在家里的可能性大一些,于是我的目标便是位于河北区山东道的和平小区。
转过几条小街,我来到营口道附近的平房区,心里想着只要穿过这片平房,那就是一个公共汽车站,我还有两个一元硬币,花掉一个坐上212路车半个小时就可以到目的地了。
眼看便要走出弄堂的时候,却发现迎面走来一对情侣。
那女的一边挽着男人的胳膊一边那一块纸巾在他脸上擦拭着,嘴里关切的问道:“怎么样,还疼不疼?”“行了行了,没事,嘶……嚯!”男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