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手、冰凉
20/07/01
建明十八年中秋佳节之际,长安安邑坊的居民正欢庆家人的团聚,晚间伴随
着微风,落日还未完全落去,但月儿却似乎想展现自己的圆润,已露了出来,撒
下些许清辉荧焰,预祝她圆满之时。『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在安邑坊东北边有一个荒废的林地,这里虫鸟相鸣,夜色清幽,猝然的莎莎
声打破了这一宁静。
只见一身着圆领青衫的男子双手抱着两壶烧酒,见男子缓带轻裘,气宇轩昂,
眼光狡黠,容貌端正俊秀,年纪轻轻,只是神色十分阴郁,慢慢地走到一个无字
碑前,喃喃自语道:「大哥,我相信你没有离我们而去,现在也应该颠沛流离吧,
生活一朝一夕间破碎不堪,但你身肩大任,负重前行,可笑的是弟连你在何处都
不明悉,哪怕为你尽一份力都做不到,我…唉,今日中秋团圆夜,哥,你现在又
经历什么坎坷呢。如今也只能在相认之地诉说难耐。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
非由他。有酒不饮奈明何。」
男子便打开烧酒,将其中一壶徐徐洒在碑前,自己也打开一壶灌下,喝的有
了些许醉意,林间扶风不断,吹散男子束发。男子见状不管,语气沉重道:「但
我的家庭难道不是残破不堪吗?父母寻你整整十三年,在这陌生的长安定居,远
离宗族,看父亲的鬓角,他的白发,是日以继夜不停地找你招致的,看母亲的皱
纹,她那干涩的眼角,是为失踪的你担忧所致,竟流干了眼泪。你看啊!你怎么
不看?你的心是黑的吗,既然知悉自己不是真正的广国府的人,为何不去寻你的
父母,为何要让他们曾经不经意的失误受到如此大的天罚。」
男子愈来愈激动,手中烧酒早已狠狠摔下,流了一地,又兀自叹息:「呵呵,
是啊,锦衣玉食的生活谁不享受,对寻未谋面的亲父母的念头也早已在安逸中慢
慢消逝吧,若不是当时的不经意,你我相认又不知在何年何日。」
男子慢慢情绪缓和:「放心吧,我还未将你我相认,你的真实身份告诉爹娘,
一是以你现在的状况,告诉他们无异于雪上加霜,让他们更受煎熬,近年,好不
容易因为我的长大才稍微让他们重归生活,身体渐渐好转,但夜里的叹息也徒然
增多,二是你的身份也会牵连他们,我是不会再让他们受苦的。唉,希望哥哥早
点解决完回来看看吧,我相信父母见到你,会好的,会好的……」男子沉默了,
微风也吹醒了他的醉意,他就默默地伫立在那里,不知所思。
天边夜色想折镜一样,最后一点余晖将尽,月儿也从云里大方出来,仿佛对
日光作最后的道别。
不远处,一声声清脆的声音愈来愈近,只见一身绿衣的年轻女子寻来,娇躯
婉丽,如出水芙蓉,也打断男子的沉思,他反应过来,轻笑了下,不自觉的束好
发,整理衣物,快速走出林间,去迎接女子,两人举目相对识出对方,男子快速
走进,瞬间攥紧女子纤细而又略显粗糙的手,女子脸不禁一红,但又宛然消逝,
略微反抗后也不挣脱了,她说道:「明叔,萱姨和爹爹中秋夜都在等你,你咋又
跑到这来干嘛,真不让人省心。」
男子听到后,便回道:「你咋不等我,这话又扎心了,今夜我只是夜有所思,
来此转转罢了。」
女子听完上句,便低头轻唾道:「谁要等你了,等你那谁来找你。」然听完
话后,立马拿肘拱了拱男子的腰,「你有所思个头啊,跑这么远,害得我好找,
这么晚了也不怕危险。」
说完便凑近嗅了嗅男子,立刻蹙着眉,拉着脸:「又一人喝酒,等会看明叔
怎么教训你,我可不管你。」
「你不跟爹说,他也不知道,爹的鼻子可没你这么牛。「男子回道,接着又
说:「今天又准备什么佳肴了,我可是非常期待你对豆腐的新做法,每次做完新
样式,把我馋的不行,连娘都不吝称赞呢。」
女子听完,眉头舒展开,乐道:「那当然,本姑娘的手艺不说是长安一绝,
也是这安邑坊一绝了,不过今天我就做了一道菜,剩下的都是萱姨做的,我坳不
过她,明叔和爹爹以身体为由劝也不听,她都一一回绝,说身体好的很,只好让
她亲自下厨了。」
男子顿了顿后,便乐道:「娘有这样的改变很好,这段日子多亏了你和文义
叔了。」女子急忙道:「没什么,反正都快是一家人了……啊,刚才有什么东西
飞过啊,对了,我得快点赶回看锅,不然豆腐要煮坏了。」说完,女子就加快了
步伐,想摆脱男子而去。
男子听完大笑,更加攥紧了手,不让她逃离:「我什么都没听到,你刚才说
什么呀,我想豆腐这时还在煮的话早就坏了吧。」女子无奈,扭过头哼道:「不
理你了。」男子也不在意……就这样,回家途上,两人一言一语中,落日的余烬
终在这样的画面中逝去。
庐州城内,中秋元夜,烟火通明,城内喧闹,街边小贩林立,人们吃过团圆
饭后,大都出来夜游,赏灯听曲,有的新人还会联袂出城到包河,银河去放花灯,
预祝来年风顺。
城南方向有一庞大府院坐落在此,大门匾名为柴府,与庐州城外不同,府里
显得太过静谧,寥寥无声,偶尔也只会听到府中下人私下的交接声,偌大的庭院
在庐州城内仿佛格格不入。
府内东院有一个阁楼,在周围草木疏影摇曳中可以隐约看到阁中有两道倩影。
一双素手打开了阁楼的小窗,一副精致淡雅的容貌映入眼帘,见她一只手撑
着下颚,倚靠在窗前,双目久久凝视着远处,时而伴随着难以自持的叹息。女子
身着白色素裙,脚着白色丝质罗袜,包裹那晶莹剔透的纤足,花白如玉,小巧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