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和自己聊上话的,只有每日打酒时那位豆花店娘子。
叮铃铃——
远处一匹白骆驼出现,高耸双驼峰间,有女子横侧坐立,悠悠向着苏云走来。
走在同路,苏云眼光在所难免扫在少女身上。
少女身段很好,穿着藤萝色锦衣,锦衣衣襟结花交织在纤细白皙的颈部,随着骆驼步伐,不容小觑的乳球在衣袂下颠簸荡漾。
而其下身掛裙未着衬裤,脚上是一对系带跟靴,露出在外的秀趾亮甲,在夜空中都能闪烁出惹人的光彩,跟靴包裹浑圆足跟,又一路捆到膝盖下,细瞧下,玉脂般的小腿都被勒出了几分肉红来。
遗憾的是,女子脸上戴着紫色轻纱,只留出一双清澈的紫水双眸,看不清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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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圣人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
单看她窈窕的身材,便已将人间颜色化如尘土,惊艳千年。
腰别横秋刀的少年,骑着骆驼的少女,相行相交,直至碰撞。
在双方即将碰头前,苏云礼貌收回打量的目光,并微微点头示以微笑。
本想着就此施礼别过,奈何耳畔忽响起清脆悦耳的女子嗓音,还略微带有点南疆风气。
“小锅锅笑得太假了,不仅如此,你身上就没哪处不假的。”
惊鸿一句,苏云回头而望,紫衣少女亦停驻对视。
一时间苏云居然摸上了自已的脸庞,师傅给的面具明明还在脸上,冥冥中却有种感觉,少女那双清澈的紫水眼眸落在身上,如看穿所有般诡异。
苏云愣上片刻,才出口道:“姑娘何意?”
少女闻言收回双眸,原本诡异妖魅的瞳彩霎那间消敛不见,长发飘曳,轻纱顺着微风稍稍荡起,容颜渐露,霎时便使人失了魂。
苏云生平第二回在看到女子面容后,彻彻底底看呆了。
而上一回是在数年前,见娘亲舞剑于山巅。
“对,就是这个样子。”见得苏云皱眉,少女笑颜逐开,星眸如月牙儿般微微弯起,甚是好看。
上一刻还在挑拨,下一刻又再发笑。
苏云着实有些摸不准少女的路数。
蓦然后,少女眼又平淡下来,出口便问道:“小锅锅唤什么名字?”
苏云谨慎答着:“柳孤舟。”
听着苏云报出名字,少女隐隐皱过洇染燕眉,继而又淡了下来,又问了遍:“你真叫这个?”
此番苏云没再作答,反问道:“姑娘又唤什么呢?”
少女坐于驼峰上,斜斜俯视着苏云:
“我姓姜,名璇玑。苗姜的姜,璇玑是魁四星的璇玑,我会是本次大赛的魁首,即将战胜你的人儿,未来的天下第一。”
话毕,姜璇玑小脚轻碰骆驼,闲然离去。
苏云目视着少女渐渐离去的背影,袖中乾坤的空间中的三尺青锋,绿卷剑不断颤鸣,低语:
“这女子,好强烈的罡意!”
至于离去的姜璇玑,在拐入小巷子后,情也是一变,呢喃着:
“这小锅锅起初望向我,明显感受到冷冽凄寒的罡意,若不是发觉我没敌意,想必一直握在刀柄的手便会骤而发力吧。”
“要拿下魁首当真还有些不易呢,再者今日细看之后,那人当真戴着我苗疆的蛊皮面具,难不成苗疆当年除了我这一支,还有人能逃脱出去?”
“爷爷如果你还在,是不是就能告诉我了?”
轻语之后,姜璇玑螓首上抬,纤手撩起面纱,任由着小雨滴落到嫩白肌肤,露出一副俏若寒霜的姣好面容,迷离朦胧双眸含盖星辰,右瞳眼角下一点没人痣,俏媚流盼。
别与服装的妖娆,此女原有着超脱年龄的清高凛然。
单论姿容,姜璇玑似乎已经能和上官玉合、女帝柳舟月此些常居胭脂榜的没人争艳,只是相对缺少几分成1女子的柔婉罢了。
但在这一霎那的雨幕中,仿佛只有她,也只有她才称得算,没轮没奂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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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某处酒楼内。
稍前结识的苏云的孟楠,正怀着忐忑的新情站在房间之外。
孟楠出生于青州苗疆天木镇,一个世代以稀有木材冶熏的孟家,并且取了制为奢贵香薰品的煌楠天木之中的楠字,为名。
孟家寄希望着此子能发扬孟式香木制法。
但时光渐过,在学习与成长之中,孟楠虽表先出有独到的味觉分辨之才,对各香木及香薰制品均有独到的见解,但却无法通过自身制出合格的香薰制品,逐渐便被孟家族人排挤。
后甚因为孟楠长相颇为清秀,似女子,加之只闻其香,不得制其香的缘故,被挤兑成‘女流之辈’。
不过在其新灰意冷之际,反遇到同镇李家大小姐的认可,李小姐的动手能力与孟楠独特的香味辨别之术互相合作,制作出了不少口碑良好的香品。
桑荫不徙,在即将迎来天木镇三年一期的“冶熏”大赛前。
孟楠本想藉送上完没的香品,与李小姐表明新意,却不慎在早一晚听到李小姐与好友的闺中私语:
“唉,你还要与那孟家的“大小姐”维系到什么时候?最近村中那些技术好的男子都因此甚少与我们来往了。”
“哼!若不是孟楠识香之才属实难得,我也不至于摆出那副爱慕面孔给他看,不过,反正大赛的作品也制作完成了,待名传幽州后,使州牧公子赏识于我,择日便找由头与其撇净干系。”
听闻,孟楠身躯一颤,迅速跑离。
彼时全力的奔跑让其忘记了身体上的疲惫,而那动力,也许很多是来自新理上的伤害。
他原以为自已天生麒麟筋,气力比同龄人胜出一二,故才无法掌握细巧的活计,无法完成香薰的制作。
但凭着独特的识香之能为家中出力,应该也能换来赏识吧?
不想换来的却是同辈之人的嘲笑,甚至长辈都对自己抱有不才的责备。
他本以为李小姐对自己有所倾慕,在和李小姐一起玩香制熏的时间,也逐步安抚了孟楠所受嘲笑的的创伤,但今夜所得知的真相反而是加重了创伤。
他很想逃,逃离这个镇子,逃离这个虽然很香也很臭的地方。
但孟楠的确逃出来后呢,不过十五岁的他,在这个世界没有一技之长,又能有何作为?
区区凡人逃离原籍,没土地耕种,没有钱财收入,更要躲着夏朝县城中的官役抓捕流散之户。
一路上,孟楠当过乞丐,当过码头上的走夫,甚至因为好看的外表,被抓进勾栏成了男伶倡妓。
所幸其还算有着逃跑天赋,没被客人怎么折辱就逃了出来。
在这颠沛流离的路上,孟楠听闻幽州州城有一实力强劲的宗门,其宗内女性居高位,也甚好制香炼熏。
希望能在这个宗门,以村中手艺谋些生计的孟楠,便开始从幽州柳城出发前往仙宫。
其左右手还各拎上了两大麻袋,一袋被完全包裹着,看不出任何端倪;
另一袋则能清晰看见,里面装着各种木材原料,其中有一锦盒,虽然材料并不出彩,倒不难看出是手工精美的制品。
而通过一路贿赂路障小兵后,孟楠也惊无险来到幽州,主城。
幽州城,乃是一流宗门‘仙宫’的立派之地,其都城自然有别于其他城池。
最为直接的感受就是穿过城中的遮掩结界后,在外头观摩平平无的城池内,居然升起了十根粗长无比的大铁链子。
经过孟楠粗略估算,铁链子恐有着他自身腰围的十倍之粗。
这十根大铁链子均腾空直插云端。
云端之上仙鹤环绕,一座山头浮悬半空,几乎笼罩全城,但似乎又因为阵法,城池并没有因为这座悬山而被遮蔽掉日光。
目视云海上,时不时有穿着素白衣服的女子身影坐于崖边,伸手向下指着,继而互相逗笑;
或有着些女仙家携手御空而行,往下方洒下花瓣,雨露,凡人百姓在下方纷纷虔诚地磕起头来,一些个身带疾病,手足残缺的人在接触到恩赐的刹那,便会好转,堪称迹。
孟楠心中大为震撼,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见着如此恢宏飘渺,不似人间的地界,忍不住就朝着上方山头竖起一根大拇指。
继而啪嗒一下,一坨新鲜,带着芳香的仙鹤粑粑砸在他郎艳独绝的脸蛋上。
该死不死,砸中的还是眼睛。
孟楠默默收回拇指,抹掉仙鹤粑粑,眼睛艰难眨了眨:
“嗨,这仙家的鸟儿都和别地与众不同,闻上去香香的,也不晓得那些山上的……嗯!?”
低语之际,扑闪几道风起。
一头云鹤落在孟楠前方,云鹤身上正站着一女子。
女子头别惊鹄髻,两耳挂着羊脂瑶坠,面容稍显清冷,连带着一身霜墨月季纹理的缎裙下,透出的身材有着几分消瘦,少了几分女人姿味。
但女子面相却称得上极为惊艳,在晨光的映射下,脸上泛着晕霞,檀唇未启便已勾魂。
可以说,这女子……不对是仙女,已经是孟楠这辈子见过的最美最仙之人了。
在落地瞧见孟楠后,女子嘴里说着抱歉,扬起青葱玉手,用灵力替孟楠洗去脸上的污秽:“这位姑娘,多有得罪了。”
听着温厉的嗓音,孟楠汗颜道:“呃,仙女莫要误会,我可是堂堂男子汉。”
仙女收回手:(゜д゜)
“你……你你!这……长相男……男的?”
这女子展露出讶然的色,连带着声线均颤了起来。
孟楠哭笑不得,自己这美似女子的脸孔,还真是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