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首头座上的男人抬手朝宁尘比划了一下。
「我同门师弟,独孤十三。十三,这是锋军统领黄震。」
宁尘顺势一礼,也不出声。
「师弟?。怎地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你还有个什么师弟?。」
黄震拧眉到。
「我还事事都要让你知道吗?。」
萧靖开口怼了他一句,黄震翻个白眼不言语了。
绝云城军政一体,高位者说话都有一股子蛮性,直来直去倒也痛快。
萧靖在右首头座坐下,与黄震正面相对。
宁尘老老实实站在她斜后头,剩下三名副将也按序坐了。
魏玄丘就坐在萧靖次位,他扭头望了萧靖一眼,萧靖给他递个眼安抚了一下,颇有默契。
这一眼被宁尘看见,忍不住腹中哼笑。
别人看不出,他还不知道吗,魏玄丘识海心络一道,正牵在萧靖身上。
这镇军大统领终究还是吃了一棵窝边草。
那魏玄丘长得讨人喜欢,只是面正似铁,甚至有些青愣。
他举手投足对萧靖礼敬深厚,想来萧靖也没给他吃过几次甜头。
若是两个日日欢歌的情种,哪里还容得下这种繁文缛节,彼此相看,眼中都会流蜜。
想到此处,龙鱼儿身影一晃,宁尘心头酸涩,连忙转移了念头。
六人坐在厅中,自有人奉茶,只是等了不知多久,绝云城主才从府后拖着袍子走了上来。
「哎呦,让诸位卿家久等了!。昨晚多喝了些……。」
那绝云城主竟是一介凡人,别说金丹了,怕是算到筑基都悬。
四五十岁模样,稀疏的头发勉强在脑后扎个松散的髻子,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
宁尘想想,也是自然。
城主之位世袭罔替,修不修行全看自己。
武修淬体辛苦,法修锻清欲,哪一个都不是寻常富贵子弟吃得住的。
「城主,萧靖有事要报。」
萧靖起身抱拳,恭敬道。
「讲,讲,萧将军不必、嗝……。不必多礼!。」
萧靖早已习惯这城主作派,完全不往心里去。
她示意宁尘上前下拜,继续道:「城主,这是我同门的师弟,前几日来投奔,正好遇见天痕破裂。浩天宗都察言明,与那天痕接触的一干人等都要查问一番,师弟于绝云城是个生人,萧靖担忧浩天宗会借机徒生事端,特来与城主知会商议。」
萧靖带队去天痕之时,队伍里挑的都是心腹。
可带宁尘入城之时,人多眼杂,却是遮掩不住的。
与其让浩天宗查出,不如直接承认有他这么一人。
「好说好说,是你的师弟,便是绝云城的1人,咱们不叫那浩天宗的人知道就是啦。」
宁尘心说这绝云城主不光好说话,心思也机敏的很。
萧靖都不用把话说开,他立马就能体会话外之音。
「城主,这有点不合适了吧?。」
黄震一步迈出来,「浩天宗都察前来是为了追查合欢宗逃走的两名余孽,萧靖这师弟又不是什么相干人等,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这不怪吗?。」
左首次坐的另一个统领也开口道:「萧靖,你不是干了什么心虚的事吧?。」
萧靖皓目一横:「王亦川,你嘴上不长毛,又想寻我晦气?。」
王亦川一愣,连忙将手虚摆了两下赔了个笑脸,算是认了怂。
「唔……。」
城主看着黄震思忖一会儿,「萧将军,黄震说的也有道理。咱们既然没做什么亏心事,何必多这么一层计较呢?。」
他言辞恳切,倒不是借机给萧靖难看。
萧靖点点头,往宁尘处一让:「独孤师弟,你来与城主讲来。」
宁尘左右施礼,谦声道:「城主、将军,诸位有所不知。绝云城地处边关,又不是修行宗派,恐怕是不晓得浩天宗这些年的作派。他们合纵连横,五宗法盟已有三家与他们绑在一处,又四处拿捏中小型宗门的跟脚。有些小宗门宗主稍有差错,就被他们以大义之名替换,树立傀儡为他们所用。不少人揣测,那浩天宗为首,却是有一统天下的心思……。如果绝云城多露破绽,莫须有记上那么几次,恐怕也是要变天的。」
这是宁尘与萧靖一统想好的说辞,倒是正中绝云城主软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城主恍然大悟。
那边黄震却不买单:「我也有其他宗门的好友,怎地没听他们提过。独孤小兄弟,你这些话,说的算吗?。」
「我也只是在绝云城盘桓两日便要去化外之地,又不在此常住,绝云城是左是右与我也没什么相干,诸位将军与城主自己商量便是了。」
宁尘摆出一副你们爱咋咋地的模样。
萧靖趁热打铁:「黄震,我这师弟和我自小亲近,他全然不怕浩天宗去查。可绝云城却禁不住那许多折腾,你把账算明白了。」
黄震仍然有些犹豫,那城主却站起身来:「黄震,王亦川,别犟了。咱们就听萧将军安排!。哪一次还得不了好来着?。」
黄震王亦川对视一眼,摇摇头做无奈状,也只能认了。
城主见两人松了口,喜上眉梢:「事情已了!。散了,散了吧!。萧将军,那浩天宗都察来了,你自去接洽,莫要叫我了。那些劳什子修士端地烦人。」
「萧靖领命。」
宁尘经过这一场算是看明白了。
这萧靖在绝云城已是一人之下的地位,说是摄政城主也不为过。
于此讲来,若是她对自己心怀不轨,自己便更是危险;同样,要是能把她控于鼓掌,自己就能在绝云城扎住脚跟。
那行事更要快些了。
浩天宗使者下午才至,萧靖直接与宁尘去了迎宾府坐等。
闲来无事,宁尘便以指尖操起气弦,轻轻撩拨起了萧靖腰内那根惑无影针。
也不知是不是不得其法,宁尘左咄右拨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萧靖依旧面色如常,与他时不时攀谈几句,浑然没有半分惑心之意。
宁尘气得直咂嘴。
妈的,怕不是自己押错了筹码。
可如今自己已然在她面前脱了个底儿掉,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总不能到了现在才烧香拜佛,求上天保佑她不会戕害自己吧?。
宁尘借故方便,又在手心藏了一枚惑无影针,起身时假装脚一滑,在她后背抹过,又将一枚针送了进去。
萧靖扭头瞪他一眼:「十三,你记得剪剪指甲。」
宁尘随口应了一声,去后复返,又坐在旁边操了半天气弦,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来,依旧没有一星半点的异样。
他垂头丧气,还想再给萧靖施上几针,又怕她起了疑心,只好作罢。
「不用紧张,那浩天宗使者也不过灵觉期,有绝云城作保,不会有事。」
萧靖说着,抬起袖口,擦了擦宁尘额头的汗珠。
宁尘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忽然觉出有些许不对。
萧靖方才,给自己擦汗了?。
饶是军队出身,萧靖也给自己梳扮的一丝不苟,颇有些爱洁的意思。
自己与她相识不过一天,就亲自用衣襟擦汗,端地不似寻常。
惑无影针终究是起了些效用。
宁尘长舒一口气。
宁尘心中稍宽,斜眼又瞥见萧靖方才一会儿就喝下了足足两壶凉茶,更是有底了。
「别脏了师姐袖子。」
宁尘自己胡乱将额角汗珠一揩,对萧靖微微一笑。
眼睁睁的,萧靖脸上红了一分,那红晕须臾间逝去,被宁尘捉在了眼里。
有用,那就继续。
宁尘来了劲,照着先前摸索的指法,又将那气弦暗自拨动起来。
萧靖以武入道已一百五六十年。
边关之地民风开放,她十六岁未修行时便与村中少年偷尝禁果。
两人两小无猜,可那青梅竹马却在祸事中被妖兽吃了,这才激起萧靖修行从军之心。
自那之后,她待自己如男人一般,和一众军士同吃同睡,杀敌当先。
战友们赞她智勇,敬她爱她,百年中先后有两名一同浴血的袍泽赢得她芳心相许。
然而刀剑无情,那二人早已战死沙场。
萧靖资质上佳,不知不觉间已修至灵觉,成了统领一城之将,待她回首望去,身边已无可并肩之人。
后来魏玄丘来了,这直愣青年敬她慕她如,随护在她左右忠心无二。
终有一日行军野外,月冷星孤,许是怜他痴儿,萧靖便赏了他一夜春风。
也就是如此了,萧靖已数年未尝身为女人的滋味。
可不知怎地,自进了迎宾府,与那十三坐在一处,便觉得小腹中逐渐热了起来。
武修不似法修先斩赤龙,萧靖还当是月事早了几日,她静心定性,须臾便将那股小火压了下去。
可就在刚才,自己看到十三额上挂汗,竟一时孟浪去给他擦了。
这还不要紧,当萧靖望见少年对她微微还了一笑,小腹一阵哆嗦,花心竟流出一滴小小蜜露。
萧靖性情爽朗,也没有多么羞惭,只是忍不住暗暗自嘲,又不是不经事的小姑娘,怎地见到个俊俏少年还动了春心?。
她提壶想猛灌两口凉茶,不料壶儿内早已干了。
一时间口干舌燥,颇有些焦烦。
不想旁边那少年却颇有眼力,自己这边刚丢下壶在桌上,他已去取了新的端在手边。
「师姐,喝水。」
萧靖忍不住笑道:「你却是个会讨好的。」
萧靖统辖绝云城尽心竭力,数十年如一日如履薄冰,回想往日,却没有这一刻那样轻松自在。
「师姐如此关照我,我自然要涌泉相报。」
宁尘擎起茶壶,将冰凉茶水滴熘熘注入萧靖杯中。
「倒杯茶就是涌泉相报了吗?。」
萧靖一口将水送入喉中,打趣道。
「那,萧将军想让我如何报答?。」
宁尘说这话的时候已近乎要贴在萧靖耳边,言语甚是旖旎,倒是激得萧靖一愣。
她抬手把宁尘按回坐上,瞪他一眼:「还有正事,你现在倒是又不怕了。」
「我色胆包天。萧将军撩拨我,我自然什么都不怕了。」
萧靖刚想呵斥自己何时撩拨过他,又忽地想起方才提袖擦汗之举,只好皱着眉头不说话了。
她想起了自己十六岁时身旁的少年,那时正如十三一般大。
没有这十三那么俊俏,甚至丑的很,晒得黑黝黝地,却是一般温柔。
两个人躺在草甸上,自己筋疲力尽,腹中又痛又酸,那少年就跑到河边,拿马皮水囊小心打了水来,喂自己一口口喝下,又偷偷在自己面颊点上一口。
恍如隔世。
「萧将军!。」
旁边少年一声呼喊,萧靖这才发现自己出已久。
面前已站了一人禀报,说是浩天宗都察已至绝云城。
萧靖收敛心念,带宁尘一起迎在门口。
那浩天宗使者大模大样进了迎宾府正殿,目中甚是倨傲。
「萧靖将军,久仰大名。」
「不敢,尊使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那使者落座,品过一杯茶,这才咧嘴道:「听闻绝云城城东山内有天痕出现,如果推测不错,那定是合欢宗余孽脱逃转移留下的痕迹。萧将军统辖绝云城已久,这几日可有什么陌生修士的消息?。」
「正要与尊师上报。」
萧靖向宁尘方向一侧,「天痕出现时,我师弟恰好就在附近,城主特命我们将天痕附近所生之事告知尊使。十三,你将所见所遇都和尊使讲来,切不可有半点隐瞒。」
宁尘恭敬一礼:「晚辈前来拜会师姐,途径山中,恰好见到那天痕显现。我前去查探,但见一众修士在附近追逐混战,我不明就里,还被人打了一掌,抢走了些资财,当真可恶……。」
宁尘编瞎话的能力可不是盖的,一个故事给他圆得丝毫没有破绽。
那使者听罢,琢磨半晌,却也想不出什么再好问的。
他从怀中取出三幅图画,展在二人面前。
「萧将军,法盟现在画了图形,专门通缉这三人。他们传送到此处,怕是要过绝云城往西域躲藏。吾浩天宗宗主特意遣我来此,便是要都察封锁城门,不教那犯人逃去化外之地。」
宁尘低头一看,三张图像一女二男,女的自是苏血翎,而两张男象不是自己又是谁。
自己随龙雅歌前往万法宗时所塑之脸,被人见得多了,有能之士手随心动,画出来的图像栩栩如生,放若真人一般。
而另一张,却明明白白写着「宁尘」
二字。
宁尘又出了些许冷汗。
想来是那穆天香不知自己第二张脸的姓名,却未忘记龙雅歌先前惦记自己时的异样,所以特意又以防万一多画一张。
好在她只见过宁尘三两面,且已过了恁久,画出来的图只有五官脸型的大概轮廓,却是不真。
萧靖瞥见写着宁尘名字的那张草图,心中也是一惊。
她提前知晓宁尘身份,极易联想,登时看出他和画中有七八分相像。
想到此节,萧靖连忙岔话道:「尊使放心,待我们将图像印拓数份,贴于要道城门。他们真要在城内,不怕寻不出来。」
「那就有劳萧将军了。」
使者散漫的把手一拱,目光着落到宁尘的画上。
他眉头微微一皱,「噫?。萧将军,你这师弟,怎地和这画上之人有些相似?。」
萧靖心中提前做了计较,笑道:「我看也有几分相似,都是生了副好皮囊。若不是修为对不上,我还当真是我家十三闯了祸呢。」
说到此处,萧靖拿颀长指头往画像左角的几行字上一点。
那使者低头细看,却见宁尘名字旁边落着「炼气期」
三个小字。
他伸过手捏过宁尘手腕仔细查探,一眼看到宁尘金丹,哑然失笑。
炼气金丹,境界间犹如天上地下,任谁能想到一个炼气两个月内便能到如此地步。
「唐突了。」
使者松开宁尘,「既如此,封城之事,就有劳萧将军了。」
「封城事关商道民生,在下不敢私自定夺,还要与城主商议。只怕……。」
「浩天宗也是为了中土苍生。若叫那魔人从绝云城逃了,过几年再回关内戕害生灵,怕是绝云城难辞其咎啊,还得让城主大人好生思考。」
使者出言甚重,萧靖只淡然道:「那是自然。」
见萧靖不卑不亢,那使者也不敢一味冲撞。
他胡乱道个别,随仆役去迎宾府别院休息去了。
目送使者离去,萧靖重新坐到宁尘身边,两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是独孤十三,还是宁尘?。」
萧靖瞥了宁尘一眼。
宁尘被当场揭穿,只能讪笑两声。
「还是信我不过,我晓得。」
萧靖也不作色,将三卷画像收在怀中,便要离去。
「我信得过萧将军,若不是你还护,怕是真被他认出来了。是我不对,师姐不要生气啦。」
宁尘连忙柔声说。
萧靖本有些恼意,此时被宁尘软声一求,却不知为何走不脱了。
她回身盯了宁尘一会儿,说:「随我一起吧,呆在这里,不怕又露了马脚。」
宁尘心中暗笑,那惑无影针摆弄的愈发1练,冰山凋的女将军,也叫他拨弄化了。
萧靖一路将他带回了统领府。
她这一人之下的身份,住的府院规模却只能勉强比比寻常的商家富户。
若不是那高耸院墙上镌有隔绝法印,还道是什么土财主家呢。
进了院,仍旧见不到几个人,四五进的院子,一路走到深处,也是见了七八个仆役丫鬟。
「你这儿够冷清的。」
「不是去野外巡城,就是在城主府理政,一个月也回不来三五天,要那么热闹干甚。」
萧靖将宁尘领去偏房,吩咐了几个下人听他使唤,又马不停蹄赶去城主府商议封城之事去了。
宁尘在府上逛了一圈,除了一个巴掌大的花园,指头大的鱼池,再也没什么好瞧的。
唯独一个作习武修行之用的大跨院还有些意思,宁尘去架子上摘下一柄刀,舞了两手颇为受用,便沉下心来把陌葬三刀温习了几遍。
练完了刀,身上却出了一身的臭汗。
他吩咐下人烧了热水灌满洗澡木盆,自顾自跳进去泡了起来。
宁尘将身子浸在热水中,手指轻轻舒展,感受那气弦绕指。
他现在已摸着些惑无影针的法门,只是不知能将心影响到什么地步。
真要把萧靖骗到床上,那自然是自己的天下了。
合欢真诀一走,保管那女将军服服帖帖再无二心。
可事到如今宁尘还是踟蹰起来。
他本性良善恩怨分明,那萧靖待自己颇为仗义,又是龙姐姐故人,自己这样诱骗蛊惑于她,心中那道坎也不是说跨就能跨去的。
宁尘心中刚一软,龙雅歌音容笑貌又浮在眼前。
气海中伪丹一转,他登时咬起了牙关。
去他妈的,哪里需要想那许多!。
仇还报不报了?。
龙鱼儿还救不救了?。
连苏血翎现在都下落不明。
都已经叫人当成了落水狗追在后面猛打,还想一辈子当个老好人?。!。
也不过是为了自保,又不是要害她什么!。
婆婆妈妈,何时才能成事!。
宁尘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刮,又在木盆边锤了两锤。
那腹中伪丹骤然饥饿起来,只想吸个痛快。
恰好有一小丫鬟托了一迭衣袍进来,宁尘见她生的俏生,胯下被逆合欢决的伪丹一激,立时硬了起来。
他跨出木盆,一时念起,便想将那小丫头拽到身下狠狠操弄一番。
那丫头见他赤身跳出盆来,惊叫一声,闭着眼睛浑不敢看,只捞起布巾给他擦身。
宁尘智还算清明,若真是在这里胡乱施为被萧靖看见,先前一切怕是功亏一篑。
他强忍欲念,伸展臂膀由那丫头给自己擦净了身子。
萧靖刚好回府。
她行到别院偏房,见屋门大开似有人声,抬脚便往里去走。
一照面,正瞧见宁尘赤条条站在那儿,胯下白玉老虎昂扬挺立,玉杵一般直指自己前脸。
「你、你倒是生得一副好物事。」
萧靖尴尬之中偏过头去,笑着打诨。
宁尘眼见萧靖心有撼动,立刻见机猛拨针弦。
方才萧靖在城主府议事,脑子里就全是宁尘的面庞,再被他拿针一惑,心跳一下子快了三分。
「靖姑娘,怎么闯进来也不说一声。羞人,羞人。」
「你把衣服穿好了。」
萧靖听他叫的亲昵,连忙将使唤丫头赶走了。
那丫头如蒙大赦,闷头便跑,将别院大门死死关牢。
主家要寻风流,做下人的哪敢多看一眼。
此事万万急不得,萧靖这发号施令的统军作派,非得让她主动起来才好把控。
宁尘慢悠悠系好袍带,手中针弦拨动不息,只望能叫萧靖生出情欲。
不料萧靖闷哼一声,按住小腹,靠在了门框上。
「靖姑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稍有腹痛。」
萧靖面色不显,只摆了摆手。
宁尘抓住她腕子,闭目视探,却见那两根针刚刚穿破识海之壁,没入气海之中。
萧靖体质略有宫寒,那真水凝结的至寒之物初入气海,可不是狠狠痛了她一下。
「有些旧伤,你来榻上躺下,我助你推拿一番。」
宁尘不由分说,扶着萧靖坐在了床上。
萧靖道:「你还会以气疗愈的手段?。这可不多见呢。」
「你只管趴下,交于我来。」
萧靖本就想与他多多亲近,有这等机会也便欣然应从。
宁尘曾也学过些按摩手法,推宫活血,倒是让萧靖紧绷绷的身子松弛下来,多少是舒服了些。
宁尘隔着衣服,却也能试到她腰背紧实,一双大腿更是紧绷有力,摸起来不似平常女人那般软腻,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借这机会再动针弦,萧靖又没了反应,当真让宁尘抓耳挠腮。
眼见萧靖气息逐渐悠长,宁尘索性将惑无影针全部掏出,只留了三根,借捶打按摩之机,一股脑把剩余五根全都打入了萧靖后背各处大穴,猛力将七根气弦一起搅动起来。
殊不知只要方位得当,拨弦有序,区区一根无影针便足可将分期贞烈之女变成淫娃荡妇。
萧靖武修之体,寻常元婴法宝砸在身上都伤她不得,先前针劲无力,只因入体不深。
她刚刚气念松弛,叫宁尘连打八针入体,登时心大乱。
「啊——」
身下女将军突然出声妖媚,如母猫发情夜啼。
宁尘见她突生异变,心下一惊,连忙将针全都从她体内拽了出来。
可那搅动起来的池水又怎是一时半会能停歇下来的。
萧靖满腹柔情无处可泄,宁尘方才露出的那根鸡巴热腾腾就在手边。
她花蕊湿了大片,翻身将宁尘推在榻上,手指微颤,兜住了宁尘的鸡巴。
萧靖从军出身,不小心瞥见的那话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均是臭烘烘皱巴巴一坨黑肉。
而宁尘的物事触手灼热,又白又滑,足有腕子粗细,萧靖将它捧在手里,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眩。
「小宁尘,今晚就将你吃了,你可有怨言?。」
饶是此时,萧靖也不忘多问宁尘一句。
可哪还轮得到宁尘说话,她手腕早已上下搓动起来,玩得爱不释手。
「靖姑娘要吃,我便陪了。」
宁尘先前被心魔一激也早已欲念大动,忍到此处也无需再忍,一把将萧靖搂在怀里,狠狠吻去。
宁尘那舌头滑腻腻突进萧靖嘴里,迷得她连忙卷舌相迎。
荒唐荒唐,好是荒唐!。
萧靖心中大叫荒唐,口舌却忍不住盘去纠缠,只叫宁尘弄得满口生津。
萧靖最后一次乃十几年前与魏玄丘雨露一度。
那魏玄丘童身金丹,不甚晓得床笫之事,第一次便泻在萧靖掌中,第二次恩爱不到半刻便又泼洒了。
萧靖只怜他痴情,倒也不在乎自己极乐与否。
可论起酣畅房事,却也数不清有多少日子没有尝过了。
那八针惑,早搅得萧靖花汁淋漓,只缠吻片刻,亵裤外裤都一并给浸透了。
她粗声喘气,再也按耐不住,伸手去解自己袍带,却头晕手颤怎么也解不开,三两下脱手,竟叫欲火烧得流泪啼哭起来。
宁尘一手隔着衣服捉住她的乳儿,另一只手托好她屁股,拿鸡巴隔着裤子猛顶她的穴儿。
久旷花穴叫充盈阳气一顶,随进之不去,倒也解了一时之渴。
萧靖也不去结腰带了,抹着泪抽着鼻子,隔空就在宁尘身上一番起落,那淫液顺着裤裆就往下滴答,直流到宁尘卵蛋上,好不淫靡。
撞了十几下,宁尘龟头叫那布料磨得疼痛起来,他身子往前一探,捉住萧靖裤子一撕,终是把她屁股露了出来。
可萧靖迷乱之中却没觉察,一屁股落下去才觉出畅通无阻,把那白玉老虎一棍吃到了底。
那小穴寂寞太久,这样猛然撑开直插花心,直将萧靖涨得要死要活。
「啊!。!。太、太大了……。我吃不住……。啊呀!。!。」
萧靖眼花缭乱,挺着身子就要往上拔,被宁尘一把按住了腰。
「方才还说要吃我,现在就讨饶,怎能这么放你?。」
宁尘撕开她裹熊缠布,让那两团圆润笋乳蹭在脸上,胯下直往上顶,插得萧靖失魂落魄,口中哀叫不休,直想爽死过去。
两人胯间濡湿一片,淫液浆水混着萧靖不慎漏出的些许尿来,叽叽咕咕淫靡声大作。
宁尘兴起,故意磨以水声去羞萧靖。
萧靖虽经人事,却都是些不懂情趣的糙汉,哪里经过这等不知羞耻的作弄,一时间把将军威严不知丢到了哪里,只向宁尘讨饶。
「你别……。哎呦……。你让我歇过一口气……。再、再来伺候你……。哎呀……。又、又要……。」
宁尘拿手兜了萧靖双乳,肆意揉捏好不快活,鸡巴更是连抽带插浑没停过。
萧靖连连推上数次高潮,咬着嘴唇晕厥过去,张开阴关盈盈一抹,已是任人宰割之态。
宁尘只待运合欢决捅穿她阴关,让伪丹内黑同用力一吸,这女将军一身修为大半就是自己的了。
只消三次,踏入灵觉期便指日可待。
何等的机缘,为何迟步不前?。
人与魔,无关心念,只关行径。
只要这最后一步踏出,便是真正入了魔道。
他人唾骂又当如何?。
报仇雪恨,救爱心切,入魔道又待怎样?。
那些所谓正人君子,欺辱龙姐姐之时,和魔道又有什么区别?。
拘泥于此,何时才能把龙姐姐找回来?。
那,这与那些畜生有和不同?。
你恨他们,却作一样的事,那你便是他们。
人与魔毫无区别。
人道,魔道,哪里才是栖身之处?。
人,能恨自己吗?。
宁尘无法决断,心中欲念大乱,连阳根都绵软下来。
那筹谋许久的恶计,到最后关头却始终做不下去。
他想哭,哭这世界困苦凄绝;他更想笑,笑自己优柔寡断狠不下心来。
萧靖醒来,抬起酥软手臂,抚上宁尘熊口。
她强撑起绵软的身子,水蛇一样攀上宁尘肩头,轻轻吻他耳垂。
宁尘骤然一颤,回身将她吻住按在榻上。
两人在床上滚在一起,双腿交缠,萧靖柔情蜜意,往他怀中拱去,恨不得把自己揉到他熊膛中。
宁尘心中微颤,脑中尽是龙雅歌音容。
他暗自哀叹,不意去想,今夜只一心极情纵欲便是……。
那人魔之途如何去择……。
待得来日方长罢……。
窗外,一只黑鸦静立树梢之上,盯着那房中烛火通明。
绝云城另一端,锋军统领府,黄震偏过头,望向身旁王亦川,咬牙道:「我就说了,那小子绝非什么师弟,只是那母狗寻来的野男人。」
王亦川挠挠油光光的头发,冷笑一声:「就算是寻个野男人淫乐,你又能耐她如何?。」
黄震撤去法决驱走黑鸦,露出一嘴黄牙,狞笑出声:「浩天宗使者不也在城中吗?。却是一个大好机会。你难道不想作那镇军统领了?。」
王亦川抬起手中酒杯,对黄震谄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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