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绿身子一颤,硬着头皮又重复了遍,“皇上将奏折搬到了凤栖宫,看那阵势今儿的怕是要宿在皇后宫里了。”
“淑妃姐姐!你怎地还如此气定神闲!”叶贵嫔一脸怒色,“眼见着萧君雅就要失宠,怎么皇上又去了她宫里呢!”
淑妃眸子微转,暼了暼一脸怒容的叶贵嫔,毫不在意的说道:“皇后刚刚小产,又不能侍寝,你急什么。”
叶贵嫔不屑的哼一声,“当日她小产,皇上连问都没问一句,一门心思全在连可欣那贱人身上,如今皇上突地去了中宫,姐姐你就不担心吗!”
“她终究是皇后,不是你我能及得上的。”淑妃端起桌上的茶盏,掀开盏盖轻嗅茶香,轻啜几口,不紧不慢的又道:“倒是你,董蕊得宠,也没见皇上想起你来。”
说起这个,叶贵嫔艳丽的脸上怒色更甚,眸里倏忽闪过一丝戾气,轻哼道:“到底也是贱人一个罢了,把她给皇上,也是我挑错了人!”董蕊在她宫里姿色不过尔尔,胜就胜在她单纯,曾经她得宠时皇帝对她说过喜欢她纯真可爱的模样,如今就着这个喜好才把董蕊推了出去,还指望董蕊能在皇上耳边提提她,哪知那小贱人一朝得宠就忘了她这个提拔她的旧主!
淑妃妖娆一笑,搁下茶盏,“不值当为了一个小宫女动气。妹妹要知,在这宫里早日诞下皇嗣才能站稳脚根。”
叶贵嫔神色微敛,“皇上连碧荷宫都不来……”更何况,以往她侍寝后必会喝下避子汤,皇上并不想让她怀孕。
“妹妹委实是心思单纯。”淑妃勾唇一笑,心里满是嘲讽,口中道:“皇上近日宠董才人,你身为她的旧主,可有去看过她?”
叶贵嫔微愣,旋即明白过来,忙起身朝淑妃欠了欠身子,鬓上步摇轻摇轻晃,唇角微提,道:“妹妹多谢姐姐提点。”
在看着叶贵嫔身形消失后,淑妃唇角微勾,露出几分嘲讽,微挑的桃花眸一眼带过地上跪着的采绿,懒散道:“起罢。”
采绿谢恩,起身撑着跪的有几分发麻的腿退到一旁。
淑妃伸出纤手,望着那被染成绯红的指甲,唇角笑意愈发止不住,悠然道:“果然狗急了会跳墙,更何况是叶鸢?”且看叶鸢是如何自掘坟墓的——
萧君雅斜卧在软榻上,看着桌案前凝神批阅奏折的苏珩,眼眸微垂,长长的眼睫挡住里面复杂难辨的神色。
春分从小厨房端来一小碗雪梨菊花粥,萧君雅伸手接了,走到桌案旁轻声道:“皇上,歇会吧。”
苏珩微微一愣,抬手接过,舀了勺尝尝,不止的赞道:“不错,甜而不腻,颇为爽口。”
“这雪梨菊花粥,也唯有你宫里能熬出这个味来。”语毕又舀了一勺送入口中,“不过,朕还是十分想念君雅你的手艺。”他唇角微弯,笑看着萧君雅。
萧君雅脸色一红,“臣妾现在身子不好,待好了之后,必会亲自为皇上熬上一盅的。”
苏珩搂住她的腰身,让她坐到他膝上,将手中的青瓷碗搁在桌案上,在她嘴角印下一吻,“君雅要快些把身子养好,给朕添一个皇子。”
闻此言,萧君雅微垂了头,脸色绯红,唇角却挂了抹极为苦涩的笑意,“此番孩子没了,到底是臣妾不当心,却不曾想,连带着馨淑容……”
“此事怪不得你。”苏珩眸中有些微愧疚神色,“朕已经惩治了馨淑容身边的丫鬟,当日事情蹊跷,朕是有察觉的,只是委屈了你。”他越发柔了语气。
原来他是知道的,压下唇角的冷意,萧君雅依靠在他肩上,不发一语,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很快又恢复如初,温和安静。
苏珩当真宠连可欣,宠到她谋害皇嗣都能一笔揭过,宠到她父亲即使是荣王一党也能依旧对她盛宠不衰,宠到就算知道她假孕也能装作不知道。欺君罔上,谋害皇嗣,其罪可诛,苏珩你到底是多爱连可欣?!
连可欣……她必会让她血债血偿,将欠她的一一讨回来!
皇上在凤栖宫陪了皇后一天。
夜里时俩人相拥而眠,萧君雅枕在苏珩臂弯里,看着苏珩的睡颜心里满是鄙夷。她伸出手搭在苏珩的腰间,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苏珩没有睡熟,察觉萧君雅又往他怀里靠了几分,她身上的淡香他是极爱闻的,唇角微微勾起,在她发上落下一吻,伸手包裹住她的柔荑,搂住她安然睡了起来。
做戏而已,又有何难?</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