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爹爹也住在哪里吗?”寿儿好奇地问。
“爹爹不在了,娘亲说爹爹为国捐躯了。”小姑娘垂眸脸上一片黯然,可那小男孩显然还不太懂事,依然笑呵呵地抚摸着鼓鼓的小肚皮。
寿儿听了也是心里莫名难过,北邙国发起的这一场战争害得多少戍北郡的乡亲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啊?
“唉,这姐弟两小小年纪就承受了不该承受之重,这两小孩子又何错之有呢?却承受了战争带来的亲离苦难。”
寿儿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扭头看向也已经吃饱了的孟天杰,密语传音道:“你不是正好要去 寻欢吗?正好把他们两个送回去吧,顺便照顾照顾人家的生意。”
孟天杰却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密语回音道:“送这两个娃娃倒是可以,照顾他们娘亲的生意还是算了吧。”
“怎么?找谁不是找?你就不能可怜可怜这两个孩子吗?看他们这个样子,他们娘亲的生意指定是不好。”
“嗯,都生过两个孩子了下面早就松松垮垮了,也难怪她生意不好……要找也是找那种没生过孩子的美人啊。”孟天杰拒绝道。
“客官,包子包好了。”摊主突然拎着手中的包子打断道。
“好,孟兄,那就拜托你把他俩送回去吧,我再喝碗葱花木耳汤。”
“行。”孟天杰痛快答应,正好有借口去那排别致茅草屋 寻欢去了。
姐弟两满脸欢喜地跟着孟天杰告辞离去,寿儿依然坐在摊子的木凳上喝着葱花木耳汤,他想借机询问一下摊主有关山匪的事。
摊主见两姐弟远去了这才扭头对寿儿道:“客官,你太心善了。这戍北郡的狼崽子们可没你想的那么单纯,他们白天装得可怜巴巴的到处乞讨,可一到晚上一个个就变成了贼。不瞒你说,自从他们来了后咱们安平城谁家没被偷过?”
“哦?有这么严重吗?怪不得我见你一看到他们就气鼓鼓的。”寿儿恍然,目光忍不住看向了依然游荡在附近几个食摊的那些十岁左右的男孩子。
“唉,战乱纷起,这世道乱了!这些小崽子们偷偷摸摸的倒还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现在居然有人占山为王,聚众落草为寇,他们强抢民女,打家劫舍,强取豪夺,弄得这安平城周边不得安宁啊。”
见这摊主正好发牢骚提到了山匪,寿儿心中一喜,顺势问道:“哦?你说的可是那在双堰山上的山匪吗?”
“正是。”
“你可知山匪头目叫什么? 平时喜欢在哪个路段打劫?穿着什么打扮?”
“山匪头目具体叫什么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三个寨主都是从戍北郡打了败仗逃过来的,听说大寨主在军队里曾经还是位统领百十号人的都头,使得一手好枪法;二当家的号称玉面狐,兼做山寨的狗头军师,听说此人诡计多端,但长得风流倜傥,使得一手飞刀;三当家的使得一口长柄大刀,彪悍威猛,但生性 霸道,好色,据说强抢民女的事都是他领着手下的喽啰们干的……”这摊主常年在路边摆摊,看来听了不少过往食客口耳相传的关于山匪的传闻,他见寿儿听得认真,便索性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
“您可听说过他们平时喜欢在哪个路段打劫吗?”
“听说往益阳城方向的他们经常在往西十几里的老鸦岭山口附近打劫,往久福镇方向的他们经常出没在往东二十多里的双阳沟附近打劫……”
“往西十几里的老鸦岭山口,往东二十多里的双阳沟,好,知道了。”总算问出了最关键的两个地点,寿儿打算趁天还没黑先去离柳家堡稍近的老鸦岭山口查看一下地形,后天一早再叫上孟天杰一起去埋伏,寿儿早就远远地看到了孟天杰进了那间茅草屋,到时候再叫他不迟,反正叫他来也只是吓唬人用的。
给摊主结了账,寿儿起身便往西走去……
……
等寿儿从老鸦岭山口查看地形返回安平城时天色已暗,城门外摆摊的早就不见了踪影,反倒是官道旁那一大排十多间考究的茅草房一个个门前都停满了一辆辆马车、牛车,一个个亮起了红灯笼,上面都写着:“接客中”,看来一到晚上这妓女们的生意就好了。
“这个孟天杰还没完事吗?难道还真打算在此过夜啊?”寿儿腹诽着向亮着红灯笼的那一大排妓女茅草房走去,他打算用神识扫视一下看看孟天杰还在不在那间茅草屋里。
忽然他听到两个似曾熟悉的孩童嬉闹声:“嘻嘻,二宝,找不到我吧?你上来啊?我在马车上呢。”
“姐姐,你耍赖,这马车太高,我爬不上去。”
寿儿远远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间茅屋门外停着的一辆马车车厢里一个熟悉的消瘦小女孩身影,以及下面仰着头看向小女孩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是下午请她们吃包子的两个姐弟两。
看着玩耍中的姐弟俩寿儿心里却是一阵难过,不用说她俩的娘亲肯定是在接客,所以大晚上的把他俩撵出了门……
寿儿又用神识远远查探了一下孟天杰下午进的那间茅草屋,就见这家伙还在赤身裸体地压着一 妖艳女子高挺屁股狠力顶耸着,寿儿连忙收回神识。
“这个不要脸的邪修,还没完没了了?这家伙到底是来给我帮忙抢亲来了?还是嫖妓来了?”寿儿不满地嘟囔着。
索性也无事,寿儿便一边等着孟天杰,一边帮忙看着那一对姐弟……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两姐弟也玩累了,就躺在了马车拉货的车厢里,这三月天晚上还是有些冷的,寿儿生怕两姐弟冻着了,便从远处走了过去,想去看个究竟。
“大哥哥?是你?”小姑娘眼神儿亮,远远就看到了靠近过来的寿儿,立刻惊喜地从车厢里爬起来,眼神儿亮晶晶地看着寿儿。
小男孩听到姐姐的惊喜叫声也一咕噜爬起来看到是寿儿后,也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呢?”寿儿试探着问,想听听她们怎么说。
小姑娘扭头瞥了一眼马车旁那间挂着红灯笼的茅草屋,小声道:“我娘亲正做生意呢,等那个大伯走了我们才能进屋。”
寿儿心里一阵心痛,这小姑娘还太小,还不懂得她娘亲口中所谓的“生意”到底是在做什么。
“你们饿不饿?想不想吃好吃的?”
小男孩一听立刻从车厢站起来,道:“饿!想吃好吃的。”
“走,大哥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好啊。”小男孩兴奋地就要跳下马车,被寿儿一把抱住。
“小 丫头,你娘亲做生意有没有做一晚上的时候?”寿儿一边扶着小姑娘跳下车来,一边问。
“有,经常做一整晚生意。”小姑娘无奈道。
“那你们怎么办?在门外等一晚上吗?”
“当然不是,太晚了我就领着二宝回山坡上那个家了。”小姑娘指着荒坡上那一大片戍北郡难民盖得茅草棚说。
寿儿看过去,眼神一亮就道:“好,那咱们就去你们山坡上那个家里烤肉吃吧。”
“烤肉?好啊。”两个小不点儿兴高采烈地拉着寿儿往荒坡上他们的茅草棚走去。
寿儿临走前还不忘密语传音孟天杰,告诉他自己在后面的荒坡草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