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诗雅说道:“老婆,你想对我说什么”
诗雅抱住我,把头枕在我的胳膊上,说道:“其实,女人要的不是钱财权势,也不是鲜花锦旗,女人就想睡觉的时候有个胳膊能枕着,闷的时候有个男人陪着,累的时候有个男人疼着,吃面的时候,有个男人等着她喂你给她一千万,也换不回一个萧猛现在有人愿意做萧猛,你为什么还要阻拦呢”
我从来不知道单纯的诗雅,竟然能说出这么深奥的话,难道只有女人最懂女人我所考虑的无非是韩凤那烈士家属的名声,可是韩凤的苦,我又能理解多少呢
一个女人,拥有金山银山,还不是照样离不开男人梁栋做出这决定,到底是占有还是牺牲或许两者都不是,我想起梁栋在口水屋说的那番话,他也许真的喜欢韩凤,那样的话,我又何必阻拦呢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那不管他们各自的背景如何,身为兄弟和朋友,你只有祝福,没有阻挡.
报表传给安大庆后,我又闲了下来.对于习惯奔波的人,清闲的生活简直就像受罪于是我跟安大庆打了声招呼就跑出来了.
城西老城根.上次来小雨家的时候,这里还算干净,此时看来,脏得一塌糊涂,到处都是垃圾,看来连环卫处也懒得来打扫了.
小雨家的大门敞开着,老爷子坐在院子里,看着旁边的一棵枣树发呆.
我在门口喊了一声:“叔,我来看你了”
老爷子抬起头,一见是我,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我见状把摩托车骑到院子,下了车就握住他的手,搀扶着他坐下.
老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根,然后也点了一根,很熟练地吸了一口烟,完全没有初时的生涩.
我叹了一口气,笑道:“叔,身体还好吧”
其实我这话也是白问,只不过半年,老爷子的头发全白,身体也佝偻,苍老得像七、八十岁的样子,谁会想到他还不过五十多岁
“好着呢”
老爷子咧了咧嘴,算是笑了,眼睛还是盯着那棵枣树.
我看着枣树问道:“这树得有十几年了吧”
老爷子点了点头,道:“十七年了有小风那年种的.”
此时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时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安慰他,搞得尴尬到不行
老爷子抬头看着我,问道:“钢子,会下棋吗”
我呵呵笑道:“会一点,但不算高手.叔,我陪您下一盘吧”
我从六岁开始接触象棋.老爸是个棋迷,一下班就拿着马扎、端着棋盘,到处找人下棋,如果遇到雨天无法出门,老爸急得没办法,就会教我下棋.一开始我菜鸟一个,还做过把帅藏起来,不让老爸吃的事情,等我初中毕业后,每次藏帅的就换成老爸了.
我摆好棋子,蓄势待发,此时老爷子又递给我一根烟,我没有接,而是对他说道:“叔,尽量少抽,太频繁了不好”
老爷子笑了笑,把烟放了回去.
红先黑后,我也不跟老爷子客气,首先就是当顶炮.
“当顶炮,把马跳”是学象棋的基本套路,也是新手的标志性步数.
老爷子微微笑着,剑走偏锋,七路兵先出,这是仙人指路的走势.
我也不管,着手布阵,家传棋路是重防不重攻.
老爷子平时看起来很淡定,棋路却无比凌厉,夹炮屏风,上来就想把我的阵势打乱,但我双车已出,双路巡回,又把他逼回去.
此时老爷子脸上的笑意没有了,很惊异地看了我一眼,落子比刚才慢许多,双马饮泉,逼得我只能隔河相望,不敢越雷池一步.
于是重新调整部署,当头炮先行,以一炮加中卒的代价破他连环马阵势,吃掉他一个马,然后侧跑补位,又成当顶炮.
老爷子脸色大变,再也不敢大意,车从边路接应中防,逼得我三路兵和边兵全立口阵亡.
棋局开始僵持,我和老爷子都紧紧盯着棋盘,谁都没有说话,谁也不敢乱动子.
我随手掏出烟盒,抽出一根放在嘴里点上,把烟盒放在旁边桌上,老爷子也不客气,就拿起来抽出一根烟,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帮他点上.
棋到中局,满院鸦雀无声,只有两人头顶上不断升腾的烟雾在风中袅袅飘散.
黑子马后藏车,看拙实巧,马攻为虚,车杀为实.我中炮当前,对老爷子来说始终是个威胁,双马过河隐有挂角之势,逼得他不敢放手进攻.
老爷子紧盯着棋盘,左手抓着两颗棋子,像是抓着两颗铁丹,不停的在手里转着,右手拿起河边马,轻轻的跳回士角,看样子是要吃掉我的过河马了,但我才不怕他,后有中炮,前有边车,一炮、一车加一马,我就不相信你敢拼
七路兵前行,逼迫对方回车保马,老爷子将烟头一甩,直接飞象吃掉,我心中暗暗得意,手起刀落,边车横切,却见老爷子毫不犹豫地直接车上河沿把车给吃了.</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