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他放开她的唇,手却没放开,没了他的唇她鼻梁上的红盖头向下滑落,遮去了那艳红樱唇。
还未消散的青紫额头抵着她的,喘息不已,“柒柒...为何这样不甘心。”他以为自己会像昨日跟云华说的那样,既做了决定就该轻松自如,放了手就该潇潇洒洒的离开,这样才是为了她好。
可是心却似让利剑扎的千疮百孔,疼的他痛不欲生,脚步不听使唤的寻了过来。
牧柒柒嘴得了自由,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隔着盖头都能感受到他抑郁决绝的气息,痛彻心扉的语气,昨日以死相护的一幕浮现在眼前,眼眶瞬时一红,心里愧疚的无以复加,想说句对不起,可那三个字怕是对他的侮辱吧。
不知何时门扉轻响,开了又关上,男人已经离开,牧柒柒端坐在床沿,头脑空空,手腕隐隐作痛。
外头喧哗至戌时客人才散尽,关上大门,落锁。
云华快步返回新房,推门入内,转进里间,红烛摇曳下,他的新婚妻子正端坐在床边等着。
喜滋滋的三步并作两步到达她身边,心急的缓缓挑开那红盖头。
盖头无声无息的落在女子大红腰后,与喜被融为一体。
一张熟悉又不熟悉的脸渐渐露了出来,熟悉的是她,不熟悉的是,那添了颜色的娇艳脸庞。
那双秋水剪眸幽幽望着他,痴了般怔怔看她,被她失了魂,夺了魄。
牧柒柒本是心乱如麻,这时候被心爱的人深深注视着不由的有些心虚,微垂了眼不敢与之对视,下巴一紧,是他手指,阻止她躲避。
被迫的与其对视,她眼眸一闪,发现他脸色绯红,清亮眼眸此刻微微的红,加上那腻人灼热的眼神,似要将她拆骨入腹一般,心狠狠一悸。
“你喝醉了?”
“娘子要叫为夫相公。”
“嗯…相公。”
“怎么了?”
“……喝了多少?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今日是我俩大喜之日,再多的酒我都能喝。”说着嘿嘿一笑,放开她,站起身去倒了两杯酒回来,挨着她坐下,递了杯给她,笑的合不拢嘴,“喝的再多…这杯交杯酒无论如何都是要与娘子喝的。”
牧柒柒脸热的点头,与他交臂仰颈,饮了这杯,辛辣酒液顺着喉咙滑下肚,腹部一下就暖热了起来。
收回手臂云华傻笑了两声,将两人酒杯一扔,笑着凑近她“娘子~”
“嗯?”牧柒柒向后仰身,躲避他浑身的酒气。
云华追过去,“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入…洞房了……”
入…入洞房!
牧柒柒一把捂住他蹭上来的嘴,喏喏低声道,“我想先洗洗脸…”嘴上还全是先生的味道啊。
云华拉开她的手,说了句待会帮她洗,先亲热亲热,看着她唇要亲上去时,尽管醉的眼花,却看清了她唇边口脂花了,艳红的颜色糊满了她嘴唇四周,显然是有东西蹭开的!
云华脑子一热,盯着她唇咬牙,“怎么回事?!”
“相公!”牧柒柒心一慌,他眼里清清楚楚印着自己的倒影,自是看到安楚生留下的痕迹,支支吾吾了好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即怕他喝醉了在大婚之夜就去找安楚生拼命,闹出什么事来,又怕他们达成的某种协议而因此瓦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是他对不对?!”云华喝的有七七八八,可理智还是有些,稍一想就明白,能欺负了她,她还保着的没有第二人!
脑子顿时噼里啪啦的快要炸开,愤恨一指门口,“今日是我大婚,新娘我都未见着,他却先碰了你!”至于安楚生为了她放手回京的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给她听的,说了不是好让她更加心存感激,一辈子忘不了他吗?!
不管忘不了是因为愧疚还是感激还是什么别的,他都不希望!
“云华你冷静些,这件事,我、我、”我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冷静!你叫我冷静!我要怎么冷静,我的新娘在新婚之夜自己都还没亲上,就被那个登徒子给玷污了!你要我怎么冷静!”
玷污!他说的未免也太严重了些!
牧柒柒悲愤不已,转开脸不再说话,他是说她已经不洁了吗。
吼完过后云华才发现自己太过激烈,说的太过火了,扶着头痛欲裂的额头歇了会。
新婚之夜就吵成这样实在不好,两人都知晓这个道理,各自平静了会,云华这时才背脊发凉,后怕不已,竟一个不查,而且是在他身后这么近的房间里,心爱之人被人亲了不说,他却一点也未发觉,要是姓安的反悔了,不去京城了,也不管那个狗屁皇帝了,逼着她做了更过分的事,然后偷走她,那时真是追悔莫及!
虽然这个可能难以实施,却不是不可能,懊悔不已。</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