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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的事我记得并不清楚,想来是阿芦帮我清洗干净送到榻上安睡。休息一天后,肩上只剩下一个极为浅淡的咬痕,证明前日确是发生了一场狂乱。这种事我早该习惯才对,因为过不了多久还会再次发生。
今日,是他让人教我剑法的日子。我换上一套碧色劲装,将那柄侵入过我身体的闭月剑纳于袖中。整装待发。因无关人等无宫主的命令是无法进入到内宫的,故而,我现在除了练九阴诀外,就需每日到山腰的外宫习剑。
近年我的武功未有寸进,仍旧是练些基础功夫强身健体。莫说哥哥,即便在普通下人手底下大概也走不过十招。如今年近十七,好赖基本功未废,再深学武功只是稍微晚了些。内功不能急只能慢慢练,剑术倒是可以日日苦练,三五年内便可有所成。
这般想着,便拿着老叶送来的阵诀与阿芦来到了外宫。其实我很少来外宫,诺大的素问宫都是哥哥打理。我倒像是个坐享其成的蛀虫,平日不是关注哥哥就是练练拳脚,更多的时候就是窝在内宫哪里逍遥自在看些杂书。竟这般过了十几年。现下心中有了计较,先练上武再议其他。
时辰尚早,我选了条僻静的小路,绕过宫中弟子操练的校场,来到淬剑池后山的一方平台,等待专人前来授武。
外宫虽建在山腰处,但占地极广,又与周围连绵侧峰相连,这处平台恰位于较高的侧峰。淬剑池乃素问宫重地,等闲人不可靠近,是故四下无人,幽静至极。而周围绿荫环绕,山风徐徐,远山渺渺,薄雾迷迷,视野极为开阔,令人心旷神怡。遥望美景,不由渐思渐远。
忆起最后一次习武,还是爹娘仙逝之前的事了。之后宫中事务几变,连哥哥的面都难见,他又怎分身出来教导我?虽跟几位长老浅浅学了些杂学,但都兴趣缺缺,又累又麻烦的武功更是搁置下了。不想竟过了这么多年,早知今日这般,当初定勤修不辍...
“属下冷渠英参见少主。”背后传来一个干净轻朗,不同于哥哥低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在哥哥没定下继承人时,我是素问宫顺位者。不过极少有人称呼我为少主。一来是因我见的人极少,二来哥哥没继承宫主之位时,他是少主,长老下人们都称我小姐。再者那时年幼,父母不亲近,我便撒娇让长老们叫我梧桐。
乍听被人称呼少主倒也新鲜。“不必多礼。”我好奇地转身观察这位即将教我剑术的人。他应声而起,身姿颀长,宽肩蜂腰,气质雅华。墨发披散,脸附银质面具,只露出口鼻,红唇带笑。一席浅青长衫加身,腰挎三尺青锋。我印象中长老多数都带面具,他又姓冷,想来不知是第几代宫主的后代,可看起来似乎有些年轻,于是问他:“你是长老吗?”
“是。属下隶属往极门。”
我点点头。素问宫隶下二十一门,各司其职,皆由长老坐镇,近百长老,九成姓冷。而往极门专司教授弟子武学。当然也有不少天资特异的被长老收做亲传弟子,但多数还是由往极门统一管理。素问宫自有驻颜养生秘法,佐伊丹药辅助,长生不老。据我所知,授我医学的清风长老已有百余岁,但外表看起来却只有六、七十。这位渠英长老二十七八的样貌,也不知年龄几许。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哥哥即然让他来教我剑法,定是有所长。
“不知渠英长老要教我的是何剑法?”我现在只关心习武,也不多废话。
“滴水剑八十一式。”他说着,手中气劲一震,腰间长剑应声而出,眨眼间握住玄黑剑柄就挽了个剑花,“滴水剑由一百一十代宫主冷翱所创,其孙冷杰完善改进。之后冷杰出山游历,将此剑式流传于宫外。不过目前武林的滴水剑是残篇,只有素问宫才有正宗的滴水剑八十一式全篇。”见我听得认真,他轻轻一笑,又道:“滴水剑攻守俱佳,男女皆宜。入门虽是不难,但吃透剑意,练得精深却不易。我先将整套剑法演练一遍,少主先有个印象便好。”
说罢,就见他退了几步,长腿一弓,手起剑落,演起滴水剑法来。一柄三尺青芒在他手中时而重于泰山,时而轻于鸿毛。以腰运步,以步带势,忽而夜战八方,忽而惊天一线。青锋回转,滴水无声。
这一套剑法果然精妙无比,待冷渠英收式后,我按耐不住,跳到他身侧照猫画虎演练了一遍。
他目露惊讶与赞许:“少主天资聪颖,想必若想习得这剑法用不了几日。属下这便将前十八式要点详细道来。”
直至赤金高挂,已是晌午,我将滴水剑前十八式精要熟记,只是动作生疏难会其剑意,还需时日练习体悟。不过,不难看出渠英长老颇为高兴,对我赞赏有加。定下次日依旧在此习剑,这才辞别冷渠英与阿芦回返内宫。</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