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空阔的宫殿清冷无声,一层层厚重的宫门在眼前次第而开。
尊贵冷傲的帝王用强壮的右臂拦腰夹着纤弱婉柔的凤女,他的步伐刚健而沈稳,足下的马靴跟冷硬的石板相击,发出清越的碰击声,在空旷幽深的宫室间回荡。
毓灵默默凝视着男人轮廓刚毅的侧脸,乌云般的青丝如流水倾泻垂坠着,莹白如皓月的玉臂娇柔无力的勾住男人的左肩,修长光裸的美腿在飘荡的洁白裙裾下若隐若现。
毓灵被狠狠的扔在柔软香馥的雕花大床上,这是太子元劭的寝宫,床上还残留着她所熟悉的太子身上独有的木樨花熏香。
宇文清岚张开双臂撑在她的颈旁,昏暗的光线下,他那双不含感情的琥珀色眸子冷酷而戏谑的打量着她,好像观察一头垂死挣扎的猎物。
这个男人很危险,毓灵敏感的嗅到了对方身上冷冽残酷的气息,可是她已没有了退路。她微微垂眸,努力调节放松心情,心中默念媚术的秘诀,然後缓缓抬头,清冷的眸子突然变得水光潋灧勾魂摄魄,嘴角勾起魅惑挑逗的弧度,用轻软如羽毛的声音娇唤道:“陛下……”
美人娇娇,玉质纤纤,欲语还羞,是个男人都会心醉神迷,可惜,宇文清岚不是一般的男人。
胸腔发出一声沈闷的低笑,宇文清岚伸出了手,冰凉而粗糙的指腹缓缓滑过她光滑姣好的脸颊。他的手并不像他的身份一样尊贵,布满了厚茧,这是长年戎马生涯所造成的。
毓灵竭力忍受着肌肤上传来的冰冷触感,仰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更加柔媚惑人。冰凉的手指渐渐下移,突然用力扣住了她优美颀长的颈子,紧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独孤毓灵,收起你的媚术,那一套对朕没有用。”男人的声音暗哑而冷酷。
男人言语的寒意,颈间传来的痛感,无不昭示着色诱的失败。毓灵惊恐的圆睁双眼,生平头一回,她无往不利的媚术竟然失利了!
紧扣住她脖子的手如钢铁般冷硬,毫不留情的慢慢收束,她的胸腔憋得生疼,快要窒息了,死亡的阴影爬上心头,她颓然合上眼,眼角滑下一行晶莹的清泪。
突然,脖子上的压力消失了,毓灵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但随即传来一阵刺耳的裂帛声,遍体生寒,她惊恐的发现身上的白鲛羽衣已被撕碎,断线的东珠纷纷坠落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宇文清岚看她的眼神好像看着砧板上的鱼,从近处看,她的姿容并非倾国倾城的美貌,但沾着珠泪的微微颤动的睫毛,漆黑的像小动物般无助的眸子,确实令人赏心悦目。
“朕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告诉朕元劭去了哪里;第二,做朕的女人。你要选哪个?”
“我……我怎麽知道太子去了哪里?陛下不该问我的。”毓灵心慌意乱的答道,元劭的下落自然是死也不能说的,但第二条路……她也不愿意选。
“哦?看来郡主是打定主意自荐枕席了,美人心意,朕却之不恭啊。”
没等她反应过来,宇文清岚强健如山岳的虎躯已经霸道的压了下来。他甚至没有脱衣除靴,泛着森冷寒光的战甲直接硬邦邦的贴上她赤裸柔软的娇躯,毓灵顿时被激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恐惧而不甘的激烈挣扎起来。
“不要……不要……放开我!”毓灵手脚并用,垂死反抗起来。很明显这个男人是她不能掌控的,既然如此,她怎能甘愿被令她国破家亡的仇人凌辱?
“不要?呵呵,你难道不知道反抗只会激发男人的征服欲吗?”宇文清岚冷笑着,轻而易举的压制住她不停挣扎的四肢。
千娇百媚的祸水妖姬,元魏第一美人,此刻正玉体横陈的臣服於他雄壮的身下,这种猎艳的刺激,带给男人的是不亚於战场厮杀攻城略地的快感。
这样的想法让男人眼中的情慾炽烈起来,他垂下头,含住她粉嫩的乳尖,狠狠的噬咬,粗糙的大手赏玩似的在她赤裸的玉体上游移,好像巡梭着亲手攻占的领土,感受着她微微的颤栗和低泣。
用力分开她紧闭的修长美腿,宇文清岚一把撩开战袍的下摆,粗如儿臂的雄伟性器已经雄赳赳挺立,圆硕的龟头上溢出透明的前精,昭示着帝王高涨勃发的情慾。
被悍然侵入的那一瞬,毓灵忍不住痛哭出声,乾涩的身体被毫不留情的刺穿,但身体的痛跟心底的痛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她从未对床事感到如此的惊恐和反感,身下柔软的床铺还带着元劭温润的气息,曾经多少次,她在心里想象过在这张床上跟心爱的男人翻云覆雨,抵死缠绵,此刻,她终於如愿躺在上面,可是在她身上征伐驰骋的男人,却是毁尽了她一切的生死仇敌。
她的哭声并没有让冷酷的男人心软,反而激发了他心底的暴虐,宇文清岚冷哼一声,高高抬起她的双腿,结实的虎腰快速律动,一下一下狠狠的抽插,渐渐的,她乾涩的甬道自然分泌出一些花液,让他的进出更加顺畅。
淫靡的水声让她知道自己的湿润和柔软,毓灵屈辱而难堪的将头偏向一侧,模糊的视线中映出宇文清岚的长剑,窗外的晨辉照拂其上,泛着冷冷的清辉,即使在这种时候,男人也不忘把兵器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毓灵止住了哭声,僵硬着身体,既不迎合也不挣扎,她苍白着小脸,紧紧咬着下唇,湿润的杏眸倔强的圆睁着,带着毫不掩饰的强烈恨意,死死盯住在她身上肆虐的男人,好像用眼神就可以杀死对方一样。
作为帝王,宇文清岚从来不缺少美女,无论是温柔娴静的,还是妖娆性感的,都不曾令他心迷。但很奇怪的,毓灵带着恨意的倔强眼神却像剧烈的催情药,让男人兴奋得难以自抑,他的喘息渐渐沈重,抽插的力度也渐渐失控,过了许久,当毓灵感觉被反复进入的花径已经痛到麻木,甚至渐渐升起一丝灼热的快意,男人快乐的拱起腰背,发出一声低吼,灼热的液体洒入她的身体深处。
宇文清岚毫不留恋的拨出发泄完还半硬的慾望,脸上炽热的情慾已消散无形,他哂然一笑,道:“没想到,传说中风情万种的兰陵郡主,在床上却如同一条死鱼,真是令朕失望呢!”
冬日的清晨,血色朝霞洒满了巍峨的宫墙,枯黄的草木披上了一层如雪的白霜。
前一夜的喧嚣已然远去,皇宫恢复了惯有的宁静和肃穆,如果不是地砖上残留的绯红血迹,几乎让人以为昨夜那一番天翻地覆的变故只是南柯一梦。
在东宫门口长长的石阶下,一身戎装的宇文振韬静静伫立着,他的脸上、盔甲上都沾满了厮杀留下的血迹和尘土,莹白的寒霜沾在他的须发和衣襟上,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但他却恍若浑然不觉,薄唇紧紧抿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牢牢盯着东宫的大门。
经历过无数次战火的洗礼,他早已学会了漠对生死,练就了铁石心肠,然而此刻心底却满是挥之不去的刺痛。
眼睁睁看着皇兄抱着她走入了东宫,久久不出来,同为男人,宇文振韬怎会不明白里面会发生甚麽。
灵儿……宇文振韬心痛如绞,情不自禁的捏紧拳头。
宇文清岚脚步轻快满面春风的从东宫寝殿走出,迎面见到的竟是他那以铁血冷峻着称的六弟的萧索身影,他微微一怔,心不由自主的往下沈了沈,但脸上异样的神色转瞬即逝,立刻便恢复了云淡风轻。
“六弟,好早啊!”宇文清岚浅笑着打招呼。何止是早,看他那样子,根本就是一夜未合眼吧。
“皇兄。”宇文振韬单膝跪倒,恭敬的行礼。
“跟你说了多少次,没有外人时,你我兄弟不必这麽生分的。”
“话虽如此,君臣之礼不可废。”宇文振韬固执的坚持道。
宇文清岚只得弯腰扶起他,视线滑过他战甲上沾染的暗红血迹。昨夜皇宫南门由元魏御林军精锐驻守,宇文振韬从那里突破肯定是经历了好一番恶战。
“六弟,辛苦你了!有你这样有勇有谋的虎将,真是我大燕之福。”宇文清岚用力的拍拍宇文振韬的肩膀,动容道,“还记得朕说过吗?若能顺利攻下洛阳,朕会帮你实现你最大的心愿。”
宇文振韬心头剧震,猛然抬眼,见宇文清岚的表情认真严肃,九五至尊金口玉言,许下的话自是一诺千金,那麽如果他提出……
未等宇文振韬回答,宇文清岚微微一笑,继续说:“不过六弟的心愿,即使你不说,朕大约也能猜到。”
皇兄能猜到他的心愿?难道说……?宇文振韬心跳得更快了,睁大眼睛满怀希冀的直视着皇兄的脸。
宇文清岚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六弟生平最大的遗憾,不就是你的母亲婉嫔含冤而逝吗?在出征之前,朕已下诏为她平反昭雪,追封为婉贵妃,以贵妃之礼迁入皇陵,与先皇合葬。这样,你母亲在地下应该能够安息了吧?”
“我……”宇文振韬惊讶的张了张口,他的母妃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虽然侥幸一夕得宠怀孕生下皇子,却并不受宠,只被封为嫔,後来更是遭人迫害含冤惨死,母亲之死一直是他心底最深的痛。像他这样一个自幼失去母亲,不受重视的皇子,若不是有大哥宇文清岚一直照拂着,在那吃人的宫廷里,只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而如今宇文清岚竟然一声不响的为他母亲平反了,还迁入皇陵跟先帝合葬,同享宗庙烟火供奉,这怎能不令他感动涕零?
“皇兄对臣弟的恩情,我肝脑涂地,难以回报!”宇文振韬再次重重的跪下去,哽咽着谢恩。
宇文清岚於他,是有知遇之恩的君王,更是慈爱威严的兄长,对於宇文清岚,他的每一次叩拜,都是发自内心的忠诚和狂热的崇拜,为了助他实现统一天下的霸业,他甘愿忍辱负重卧底十年,只要是他的命令,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再所不辞。
可是,灵儿……灵儿要怎麽办?本来他是想仗着战功,厚颜求皇兄将毓灵许给他,但在这个关口,让他还怎麽开得了口?
他们兄弟二人自幼感情甚笃,宇文清岚一眼就看透了弟弟的心思,语重心长的说:“六弟,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像你这样的人品样貌,燕京不知多少名门闺秀会爱慕你,朕将来定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的。”
宇文振韬眼中难掩失望之情,长叹一声颓然低下头,皇兄这样的态度显然是婉拒了他的请求。罢了,皇兄既已宠幸了她,就应该会好好待她吧。何况,自己临阵反戈,毁她家国,只怕已伤透了她的心,哪里还有脸再去见她?</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