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色是刮骨钢刀。
在毓灵美人计的诱惑之下,王桓之陷入不能自拔的红粉陷阱,虽然他正值盛年,也经不起这个小妖精的日夜索求,身体渐渐呈现疲态,但偏偏精神上的迷恋却日趋加深。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丧失雄风,王桓之也不例外,於是他开始服食了时下十分流行的补药“五石散”。
“五石散”, 又称“寒食散”,是由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味石药合成的一种中药散剂,具有壮阳、强体力之功效,服用後可以让人性情亢奋,浑身燥热,身体肌肤的触觉变得高度敏感,要用寒食、喝温酒,并行走出汗等方式来发散药力。
说白了, “五石散” 其实就古代的毒品,短期服用似乎有神效,但其实无异於饮鸩止渴。放在从前,自律的王桓之根本不会碰这种东西,但在毓灵的暗示下居然开始服食,而一旦沾上就再难戒除。
这一日黄昏,相府的波心亭,身着一袭白色广袖长袍的王桓之从毓灵手中接过一杯温酒,就着酒水送服下了“五石散”,顿时觉得胸中热气上涌,头脑神清气明。
毓灵偷偷打量王桓之,跟第一次见面时相比,王桓之的身形明显清减消瘦了,但精神却因为服食五石散的缘故,显得不正常的亢奋。王桓之正按照她和元泓预谋的那样,在不知不觉中毁了身体,消了意志。她的复仇计划很成功,可是为甚麽她却并没有觉得开心呢?
在相府的这些时日,毓灵所见所闻,无一不见证着一个百年世族的荣耀和辉煌,而家族的重担全部都压在家主王桓之一个人的肩上。那络绎不绝的王氏子弟的到访,或请教学问,或求取前程,他们对於家族领导人王桓之有着偶像般的狂热与虔诚。偶尔见王桓之流露出对於“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士生活的向往,然而无法逃避的家族重责让这种念头成为不可实现的奢望。她渐渐的理解王桓之对於极致权势的孜孜以求,那并非出自个人的野心,而是源於背後王氏这个元魏第一世家为维系声望和地位的贪求。
因为明白了这些,毓灵对於王桓之的仇恨竟淡了不少,也因为这样,继续留在王桓之身边欺骗他引诱他也变成了一种难耐的折磨,她开始期待跟他摊牌,希望早日脱身。
“在想甚麽呢?”王桓之见毓灵怔怔出神,开口问道。
“没甚麽,我随相爷起身走走吧。”毓灵从沈思中拉回思绪,朝着他嫣然笑道。
五石散服下後,人会浑身燥热,必须散步出汗,称为“行散”,通过运动出汗把药力逼发出来,否则就会郁结於心,堵塞经脉。
毓灵陪着王桓之在相府花园散步,突然王桓之说道:“下月初九是一个嫁娶吉日。”
“甚麽?”毓灵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过脸呆呆的望着他。
“瞧你傻傻的,你叫了我那麽多声‘相公’,总不能让你白叫不是?”王桓之亲昵的捏了捏她娇嫩的小脸。
“相爷要纳我为妾?”
“本相的妾都叫我‘老爷’的,只有我的妻子才有资格叫我‘相公’。”王桓之正色道。
“相……相爷要娶我为妻?”毓灵一下子蒙了,她怎麽也料不到位高权重的王桓之居然会娶一个身份低贱的舞姬为正妻。
“怎麽,你不愿意?”
“不……不敢,只是灵玉出身低贱,怎麽配的上相爷?世人恐怕会因此耻笑相爷呢!”毓灵期期艾艾道。
“哼,在这相府中本相还是说了算的!”王桓之轻描淡写道,“至於世人的看法,本相尚且不在意,你又何必在意呢?我不过想娶自己喜爱的女子为妻罢了。”
毓灵看王桓之一脸认真的表情,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动,要不是王桓之跟她有着血海深仇,她说不定还真的会动心。
毓灵故作欣喜的微微颔首,柔顺的偎入王桓之的怀中,心中却明白她在相府的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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