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的热度和活力传给了她,她身体不再那麽凉,开始有了温度。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他轻轻抚着她的背,直到感觉她的身体不再轻抖,才放开了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片刻静默。易子抱拉过她一只手,抚了抚,蓦地一笑。
“笑什麽?”白子湄问。
“戒指。”易子抱看了看她,“戒指没有了。”
白子湄好气又好笑,不由得也噗哧一声,这一笑,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你怎麽会突然出现啊?”她扬了扬眉,突然想这不会是他策划的吧,然後再来个英雄救美。
“想什麽呢。”似乎读出了她的心语,易子抱蹙了下眉,“你看我刚才很轻松,实际上我紧张死了,不是怕他们,是怕你有什麽闪失……”
“对不起啦……”放在以前,白子湄是打死都不承认的。
“听乔琪说你和乔治退婚了,我怕你心情不好,就天天在後边跟着你……”
“啊……”白子湄讶然。
“没发现吧?”易子抱得意地点着她,还挑起了眉。
白子湄哼了一声,看看天:“又不是别人退我婚,是我主动退的,能有什麽事啊。”
“对了,会不会是乔治……”
“不会啦。”白子湄知道他想到了什麽,“不会是他,他不会伤害我,也没这麽大势力。”
易子抱看着她,微微皱着眉:“那你最近得罪了什麽人?居然这麽恨你,要杀人灭口……”
“没有啊,我能得罪什麽人?”因为易子抱的话,白子湄还是打了个冷战。她突然想到了什麽,脸色一变。
路平蓝……她狠狠的摇了摇头,干爹承认她的身份,她就会成为白家的继承人之一,在某些人眼里,她就成了和哥哥们争夺财产的人……她再次摇摇头,虽然她一直觉得路平蓝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但她不相信她做出这麽绝的事。
“怎麽了?”易子抱见她神色不对,关心地问。
“没什麽。”白子湄摇摇头,冲易子抱灿灿一笑,“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或许我们都想多了,可能是他们、他们认错了人也不一定呢。我还上课呢,你赶快带我去学校,还有,手机用一下,我给林子打个电话。”
“湄湄。”易子抱拉住她,此时他神色很严肃,“你以後如果遇到什麽事,记得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嗯。”白子湄点点头,心头一暖,“嗳,你不要这麽严肃,都不象你了。”
易子抱这才扬扬嘴角笑起来。白子湄给林子打了电话,林子早就脱身了,正在学校找她呢。她嘱咐林子今天发生的事先不要和别人说。
最近白家人都很忙,特别是白家三兄弟,听说白子冰的设计小样已经出来了,正在赶修,所有人都在忙着这个企划案,没有人顾及她。
白子湄经历着她人生最大一个挫折期,她心里烦闷,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生日马要就要临近了,白家虽然和平时一样,可是白子湄总感觉到一种隐隐的紧张的气氛。
和乔治退婚以後,白子湄都没正眼看过乔治,更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她想冷他一段时间,因为很气他明明知道他们的关系,却还要和她定婚,甚至想隐瞒这段关系。但白子湄心底又生出另一种感觉,毕竟乔治和她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虽然是那个人强暴的母亲,但孩子们都是无辜的。他是她的哥哥,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亲哥哥。
连乔琪都奇怪地问她最近怎麽变了。她也很奇怪自己对乔琪变得宽容起来,以前觉得乔琪抢她东西的时候特别讨厌,现在乔琪还是原来的乔琪,可再碰到同样的情形,她一点都不火大了,甚至还会让着她。
在感到烦躁和怨愤的时候,她隐隐感觉到一种淡淡的暖在自己血里流动,这是之前她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乔治让阿香递过两次纸条给她,他想约她聊一聊,不过白子湄都把纸条丢进了垃圾筒,她觉得还不到时候。第三次的留言终於把她打动了,乔治说他要回美国了,在走之前想送她一个礼物,或许以後他们都不会再见面了,希望白子湄能答应他的邀约。他邀她傍晚在天台见面,白子湄决定赴约。
作家的话:
向还在看文的亲鞠上深深一躬,老白对不住乃们,更这麽慢~~也多谢乃们的不离不弃,爱爱爱你们~~
☆、(18鮮幣)第96章 毀滅的愛
晚上七点,白子湄准时出现在天台。白家的天台布置的很巧妙,像一个小型的咖啡吧,顶上罩着透明的水晶顶,不细看本发现不了,只看到一片纯净的夜空。下面布置着造型美的桌椅,摆成北斗的形状,与天空的星斗遥相呼应。天台四周摆放着各种花草,清香扑鼻。
乔治已经到了,他正站在天台边上,穿着灰色学生制服,颀长瘦削的背影融在一抹淡淡夜色中。听到脚步响,他慢慢回过身来,静静看着她走过来。然後他拿起桌上一杯红酒递给她,白子湄没有接,只是说:“有什麽话你就说吧。”
“真不给面子,”他自嘲地轻笑了一下,“我不会害你的,我是你哥。”他看着她,手并没有收回来。白子湄被他那句我是你哥打动了。他都要回美国了,即使做过什麽过分的事,也没有真的伤到她。想着,她接过了酒,和他站在一起,看着远处的夜空。
沈寂了一会儿,乔治和她碰碰杯:“先为今晚干一杯吧。”说完,他喝了一口。白子湄看向他,皎皎的月色洒在水晶杯沿,透过艳丽的酒,将一圈暗淡的光影折在他脸上,乔治的脸就在这团光晕若明若暗,稍显鬼魅,白子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乔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白子湄捏在手里怔了一下,那张照片就是圣经书里压着的母亲的照片。
“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乔治低低地说,“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是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偷偷溜进爸爸的书房,却意外地在《圣经》里发现了它,爸爸是个基督徒,但显然那本旧圣经他已经很多年没动过了。照片中的她是十二岁的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她的美很有灵气,很出尘,那是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及不上的,她们都很脏,骨子里有着一种魅俗。而爸爸却每每和她们混在一处,妈妈很早就死了,爸爸对她很不好,她死得可怜,我和琪琪很早就失去了母爱,却更得不到父亲的关怀,爸爸可以给我们足够的钱,但他却不知道我们要的只是他的关爱,他不是不爱我们,可现实中他却对我们兄妹视若无睹,他沈缅於他自己的痛苦中,又在痛苦中更加的放纵自己……我和琪琪仿佛都成了多余的物品……直到我发现了这张照片,我才了解了爸爸,知道了他所有行为的源,我恨他,但也更同情他。我带走了那本圣经连同里面的照片,然後每一个放学後的晚上,我都会打开它颂读里面的文字,那些文字像泉一样流进我荒芜的心里,而照片里的那个女子她总是轻笑地注视着我,像母亲,像情人……”乔治沈在自己的叙述里,他不时地举杯喝一口红酒,眸光悠悠,表情静穆。
白子湄看着他的侧脸,那样狭长而清淡的眼眸,在谈到圣经和照片时居然会闪现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她在心底叹息。
见她不语,乔治转身注视她,继续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女子竟然藏在我心里那样深了,当我觉察的时候已经深到不能自拔,於是我更加衷情於圣经,我甚至决定要献身基督,为她守身直至终老,直到我遇到你……”他的目光罩在她的脸上,奇异地闪亮。
在他的目光下,白子湄突然感觉到不舒服。听他继续悠悠地说:“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以为是她的灵魂来找我了,可後来看到爸爸的眼神,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她的女儿或者说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可不管你是谁,都是她感受到了我的一颗心,派你来拯救我的……”
“我不是,乔治,你圣经看多了,我不是她派来的,我只是她的女儿,我只是我。”白子湄终於听不下去了,决绝地打断他。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慢慢举起来,黑眸专注,声音柔和:“你怎麽一滴酒都没喝呢?瞧我已经喝光了。”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脸上的笑很奇怪,“喝一点。”他推了推她的手,让杯子贴近她的嘴唇。
看着他闪着异样光彩的目光,白子湄害怕起来,她推开他:“还是你自己喝吧,我要下去了。”
没等她走开,她的腰就被乔治抱住了,耳边又热又痒,他的唇已经覆上来:“不要走,湄湄,我们结婚好吗?”
白子湄错愕,原来他说回美国都是借口,他仍旧没有放弃这样畸形的念头,她挣紮着:“你疯了,我们是亲兄妹,怎麽可能结婚!”
乔治冷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所有人都不会答应,所有的人都是世俗的囚徒,在尘世的牢笼里悲哀地过活。有一个地方不会这样,在那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歧视我们,我们会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知道那是哪儿吗?”
“你放开,让我下去。”
乔治却束紧她的手,在她耳边极轻极轻地吐出两个字,“天国。”
白子湄打了个寒颤,惊愕地回头看他,乔治居然魅惑地一笑:“不要急,今晚我就带你去灵魂的国度,那才是属於我们的天国。”
“乔治,你清醒点,放开我,你不要开玩笑了。”白子湄真的怕了,她扭动着身子,想脱开他的手臂。
乔治一用力,将她推到天台边上,白子湄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围墙上,痛地眼泪差点流出来。
“我没有开玩笑,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死的。”他的声音听在她的耳里已经成了魔鬼的咒语。此时,白子湄觉得颈上一凉,一个锋利而冰冷的物体抵在她的颈子上,邪异的寒气透过温热的肌肤渗入身体,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是你自己选择的,逼我亲手杀了你。不过,这样也好,你会更加感激我,爱我,因为是我超度了你,让你摆脱尘世,飞上无忧的天国……”
“闭嘴,你疯了,乔治,你真的疯了!”就在她无比恐惧的时候,她看到花园小径上两个人影说着话向这边走过来,是白子洌和小白,她的指尖轻轻颤抖,第一次,她那麽渴望白子洌会抬起头看她一眼。可白子洌一点也听不到她的祈祷。他们快步走着,马上就要走进大厅了。
白子湄张嘴想喊,却立刻被乔治捂住,她的身子也被他拉着向後退去。白子湄心里涌上一丝绝望,她不能就这麽死了,死在自己亲哥哥手里,要多惨有惨,她没法接受。撕扯中,她的脚使劲向前一踢,围墙上一只花盆应声而落。
花盆摔落在地面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点诡异,白子洌和小白停下来向上看,诧异地看到白子湄求救的眼神,白子洌反应很快地向天台上跑。
白子洌的脸很快出现在天台的入口处,他愣住了,有些搞不清状况地看着乔治和白子湄。
白子湄想喊他,可嘴被乔治捂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白子洌脸色一下子变了,他错愕地瞪向乔治,慢慢向他们这边靠近,“乔治,你这是做什麽?先放开她。”
“不要过来。”乔治冲他喊,“再走近一步,我就送她去天国。”
白子洌停下来,看了看白子湄,他眼里的内容很复杂,有着焦急,心疼,抚慰……而白子湄只是瞪大眼睛望着他,她从来没有这麽认真地看过他的眼睛,在他面前也从来没有这麽无助过。
“乔治,你们学校在排话剧吗,你要拉湄湄一起练习?练就练吧,也不要跑天台上来呀,这里很危险的,万一出点事,这可是我宝贝妹妹。”
“滚开”乔治冷冷地说:“这里没你的事,现在是我和我未婚妻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手。”
白子洌嗤地一笑:“谁是你未婚妻?湄湄早跟你退婚了好不好?湄湄她本就不喜欢你,你不要在这儿自作多情了。”
白子洌的话有点重,白子湄吃惊地看向他,心里急却说不出话来,他这样说会把乔治激怒的,他这是想救她还是害她?都是她太天真了,怎麽把宝压在他身上呢,他这明明是借机报复!
白子洌却好像没发现她脸色的变化,只是闲闲地站在对面,脸上带着自信的轻笑瞟向乔治。
这时,白子湄觉得抓住她胳膊的手有些松了,脖子上的凉意也稍稍脱开,白子洌的几句话居然影响了乔治的心志,让他看向白子洌的目光充满恨意。
白子湄咬一咬牙,胳膊使劲向後一退,拔脚向白子洌跑去。电光火石间,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只见对面的白子洌突然面色一变,他像扑火的飞蛾一样飞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身子一旋。
一股巨大的冲力让她踉跄了几步,白子洌的身子紧紧地贴过来,胳膊搂得她紧紧的,紧得好像要把她的身体融进他身体里。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嘴角带着一缕暖暖笑意。
他的笑让她心里一动,原来……白子洌笑起来也那样好看,白子湄想着,却见他脸上的笑慢慢扩散,像一朵雏菊从开放到枯萎。
“白子洌……”她觉得有点不对劲,而他的手臂依然那麽紧地抱着她,可他的身子却越来越沈,慢慢地一点一点向下滑去。
“白子洌,你,你怎麽了?”白子湄觉得手上一片湿热,她张开手,却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低下头,她看到鲜红的血正从他身後滴落在地面上,在她的脚边,他的身後,盛放出一大朵血红的玫瑰,像朵眩目的爱情花。
“你这个杀人犯”小白抓住一只凳子砸向施凶的乔治,可是他的凳子刚举起来,就听“咚”的一声,乔治从天台跳了下去,小白完全傻住了。
白子湄本没有注意到乔治,她使劲撑住下滑的白子洌,白子洌面色褪尽,脸苍白的吓人,已经不醒人世。
“白子洌……白子洌……”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紧紧抱住他,仿佛觉得只要抱紧了他,他的灵魂就不会飘走。
“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她的眼泪落在他脸上,感情是那样真实,以往的恩怨全都远去了,现在她只希望他能活着。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乔治,也发现了天台上出了事故,当人们跑上天台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白衣的白子湄紧紧抱着怀里的男孩儿,而那身白衣已经被血染红了。
出了这样的大事,白家女主人路平蓝却仍旧能够镇定地指挥处理,乔治和白子洌很快被送到医院,并没有闹出多大动静,一切都在路平蓝掌控中,当白子洌被推进手术室,路平蓝这才瘫坐地椅子上。
作家的话:
亲亲每一位追文的童鞋,麽麽嗒~~
☆、(15鮮幣)第97章 失憶症?
白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手术室外,没有人说话,空气里是焦灼的沈默。白子湄一直在轻轻发抖,嘴唇也毫无血色,她一直盯着地面,双手紧紧抓在一起。
白子况伸出手臂揽过她的肩,把她的头揽进自己怀里。他心疼地说:“一切都过去了,洌不会有事的。”,白子湄抬起脑袋看他,大大的眼睛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她眼圈儿红了,眼睛里盈满泪水。
“他真的不会有事吗?”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完,一颗泪珠滑下眼眶。白子况心头一紧,他当然也担心自己的二弟,可此时心里却涌上别番滋味,有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
给她抹去眼泪,把她整个身子都揽进怀里:“放心吧,洌这麽生龙活虎的人,怎麽可能会有事呢?”,白子湄嗯了一声,似乎想向自己证明什麽,她乖乖地贴在他怀里,身体依旧是凉的。
所有人都担心着白子洌,所以没人有心思注意白子况的亲昵,况且即使有人注意,也只当是长兄对小妹的特别宠爱。
“白子湄,你对我哥做了什麽?”乔琪愤怒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沈默,她站在白子湄面前,小脸儿带着湿意,显然是刚刚哭过,现在她的嘴依旧向下咧着,将哭要哭的样子。
白子湄坐直身子沈默地看着她,人们的注意力都被乔琪吸引过来,她的悲伤让人心里一时充满怜悯,都没有阻止。
“一定是你做了什麽,我哥才会这样的,他这麽善良的人,怎麽可能杀人呢?我不相信哥哥会杀人,一定是你逼他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最了解他了,如果他有什麽事,我以後怎麽办……哥哥这麽喜欢你,你怎麽能这麽对他!白子湄,你真的是个狐狸,我哥是被你迷惑了……”
“乔琪。”白文启出声阻止,小白过来把乔琪拉走了,他偷眼看了看白子湄,看她愣愣的,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伶牙俐齿。
“文启,你别喝斥她,琪琪也怪可怜的。”路平蓝叹了口气,剜了白子湄一眼,“真跟她妈一个样。”
路平蓝最後一句话声音不高,但白文启听到了,白子湄也听到了,她看到路平蓝眼里的怨毒,完全没有了平时虚伪的包装,她身子僵了一下,倔强地看向路平蓝。她可以骂她,但没有权利骂她妈妈。
“况儿,湄湄这次被吓到了,你多照顾她。”白文启没说什麽,只是略为疲惫地叮嘱白子况。
白子况点了点头,把白子湄的身子揽过来:“闭上眼睡一会儿,手术完了我叫你。”,白子湄这才又重新靠在他身上,路平蓝眸里闪过不悦,但并没有说什麽。
时间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手术室的门还是紧紧关闭着,所有人的心都悬着,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难熬的很。
小白买了一些方便食品上来给大家分发,没有人能吃得下去。白子冰取了一罐八宝粥递给白子湄。
“湄湄,喝点粥吧,要不就先让大哥先送你回去,我怕你抗不住。”
白子湄摇摇头:“我不回去,回去了更担心,我要等他做完手术。我也不想喝粥,没有胃口。”
白子冰看看白子况,白子况把罐接过来:“还是吃一点吧,乖。”说着,他就要开罐,白子湄却按住他的手,把粥接了过去,她站起来向乔琪走去。
看着她的举动,白子况轻轻叹了口气。
“琪琪,吃点东西吧。”
“不吃,我不要吃。”乔琪手一挥,把伸过来的八宝粥挥在了地上,罐子滚出去很远。旁边坐着的小白张大了嘴巴,很替白子湄下不来台,他拍了一下乔琪:“喂,让你吃就吃喽,是你哥伤了老大,又自杀,关她什麽事,你不要乱怪别人。”
“呜……”情绪刚刚好一点的乔琪又咧起了嘴。
“小白。”白子湄瞪了小白一眼,转过身去捡粥罐。她又折回来,递给乔琪:“吃点吧,不然身体顶不住的。”
乔琪抬眼看她,瘪着嘴巴:“我哥他会不会死?”
白子湄低头,心疼了一下,低声说:“不会的。”
“可是他从那麽高的楼上摔下来……”
“主会保佑他的。”
乔琪抹了把眼泪:“你帮我打开。”
白子湄帮她打开罐,取出勺子,乔琪还是不接,白子湄就喂了她一口,她这才张嘴。一边的小白抢过白子湄手里的粥,让她去休息,嘴里说:“大小姐,你架子也太大了,别折腾湄湄了,我来伺候你。”
白子洌的手术一直做了十几个小时,就在大家等得没有信心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白子洌被推了出来。大夫告诉他们,幸亏送来的及时,白子洌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基本上没什麽生命危险了,但还要在回护病房观察几天。
病房里很大却空荡荡的,到处都是白色,刚做完手术的白子洌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眼睛紧紧闭着,身上满管子,平时生龙活虎的他,现在这麽安静虚弱地躺在那里,让人很不适应。
路平蓝转过身,悄悄抹眼泪。
“老徐,我儿子怎麽还没醒?”白文启担心地问,主刀大夫是他多年的好友。
“麻药还没过,放心吧,这小子身体素质好,没事的。文启、平蓝,你们都回去吧,留一个人照顾就行,人多了对病人也不好。”
“你先回去吧,我得照顾我儿子。”路平蓝拉着白子洌的手说。
“爸,妈,你们都回去歇歇,我照顾洌,放心,徐伯伯都说没事了。”白子况说。
“我照顾他……让我照顾他吧。”白子湄突然说,“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应该留下来。”
大家都看向她,路平蓝皱起了眉。徐大夫却说:“就这麽定了,让妹妹照顾哥哥吧,听我的,你们都回去。”
路平蓝还要说什麽,白文启拍了拍她的肩:“就让湄湄留下吧。”
刚刚还挤满人的病房现在只剩下白子湄,她坐下来,静静看着昏睡中的白子洌,然後双手握住他一只手贴在自己脸上。
“白子洌,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还有对不起……我以前对你那麽坏,你还会救我……白子洌,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一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白子洌的手动了动,白子湄心头一动,看向他,这时,他的手却抓住了她的手,把她的一只小手包在了大手里。
“白子洌,你醒了?”白子湄几乎站了起来,可白子洌没有反应,依旧沈沈地睡着。她又坐下来,把另一只手包在了白子洌的手上,就这麽静静的等着他醒来。
白子洌迟迟没有醒过来,白子湄心里担心去确认了好几次,大夫过来检查,叫她不要急,说并没有什麽危险,病人只是在深度睡眠中。
直到白文启和路平蓝再过来时,白子洌还没有醒。路平蓝坐在白子洌床边,伸手抚着他有些瘦削的脸颊,“儿子,快醒醒吧,你知道妈多担心你吗?”她的眼睛满含感情地看着白子洌,那一刻,白子湄忽然觉得此时的路平蓝和平时她看到的不一样。
她正走神的时候,路平蓝的视线却停在她和白子洌相握的手上,看得白子湄有点不自在。而且白子况和白子冰也在看着她的手。
“他一直握着我不放……”她解释。路平蓝轻轻哼了一声没说话。白子况抚了抚她的脸:“瘦了,这次一定要跟我回去。”
白子湄的脸在他手心里摇了摇:“哥,我没事,他好了我再回去。”,这时,她感觉白子洌的手又动了动,她连忙看向他的脸,就在她又一次快要失望的时候,就看到白子洌的睫毛动了动。
“湄湄……”虚弱却无比清晰的声音从他唇里飘出来,所有人都神一震,都看向他。白子湄连忙说:“我在这儿呢。”
白子洌睫毛又动了动,张了开来,看着眼前的白子湄。
“儿子。”
“洌”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目光注视着他。白子洌却谁都不看,只一心看着白子湄。
看着他和平时一样乌黑的眼睛,白子湄笑了又哭了:“你可醒了,不知道大家多急呢。”
白子洌眨了眨眼,头歪着,露出一副平日他不常有的天真表情,突然来了句:“你是谁?”
所有人都一愣,白子湄也“啊?”了一声,““你刚不是还叫我了吗?”
白子洌想了想说:“我在叫湄湄,你又不是。”,白文启和路平蓝对看了一眼,心里暗暗觉得不妙,路平蓝低头悄悄走出了病房。
“我就是呀,怎麽醒了就开玩笑呢?”白子湄埋怨,不过心里没有怪他,只是觉得这家夥刚一睁眼原先的毛病就又回来了,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白子洌,你再这样我们可都走了呀。”
白子洌勾勾嘴角:“白子洌又是谁?”</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