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裤裆里头除了正常的东西,就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东西,大夫你完全不用紧张。」
我不晓得白牡丹是否紧张,但我确实越来越紧张,尤其是她越趴越低,全然没发现自己领口越来越垂下,我身体紧绷到僵硬,大口吞着馋沫,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到她脑后,预备伸手按下。
紧要关头,门突然「碰」的一声被推开,羽霓、羽虹就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望过来。
「你……你和白姨……」
「别紧张,我绝对没有强押白姨为我口交的意图,绝对还来不及有!」
「………………」
「………………」
一阵难捱的尴尬时光过后,白牡丹站起身来,从容理了理鬓发,调整一下衣袍,就像完全没事一样,向霓虹就刚才的情形作解释。虽然她说得是一点事都没有,但在这种情形下,太合理的解释反而像是谎言,让霓虹用很古怪的眼神怨瞪着我。
嘿,这么瞪我我也很无辜啊,至少我真的是还没得手,连屁股都还没摸到一下啊!
不过真正令人尴尬的场面,却是从现在才开始。羽霓、羽虹凝望白牡丹,就像见到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两姊妹突然泪眼汪汪,不约而同地一声哭叫,就朝白牡丹飞扑过来。
「白姨!」
姊妹两人哭叫着飞扑进白牡丹的怀里,好似情绪崩溃一样放声大哭,泪水很快就湿透了衣衫,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她们是死了老爸。
「呜……师父……师父他……」
哦,原来不是死老爸,是死师父,但这个师父份量与众不同,所以哭得特别惨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师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白牡丹抱住霓虹,同样是泪如雨下,哽咽不成声调,雨打梨花的哀怜美态,衬着她一身素白净装,活脱就是一名死了老公的俏寡妇,就差鬓发上没插一朵小白花。
「唉……你们师父他聪明一世,可偏偏就是……孩子们,节哀吧,告诉白姨,你们师父他是怎么过世的?」
此言一出,旁人倒还没什么,就是我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心灯便宜师父的死,真要算起仇家,那可选的人还真是好多,可以赖给鬼魅夕,可以赖给心剑变态尼姑,甚至连当众出卖自己师父的羽虹都有份。
但无论我怎样推辞赖账,心里都很清楚,整件事从头到尾都与我脱不了干系,如果要把我算成是害死心灯居士的凶手,我怎样推托都是推不掉的,所以,为了不让她们有机会归纳出「是约翰法雷尔害死的」这个鸟结论,我就藉口肚子痛,在她们三个女人面前强颜欢笑地开溜了。
(呼,真是好险,其他人倒也还罢了,羽霓那个傻鸟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如果不趁现在溜掉,等一下九成九就有事。)
我暗自庆幸,突然肩膀给人一拍,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人就飞也似的离地而起,被抓进走廊末端的一个房间里。
「谁?刺客吗?」
「不,是我!」
「熊哥啊?你拉人之前不出声,是想吓死人啊?」
在一片乌漆墨黑的房间里,白澜熊向我打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黑暗中我也看不出他有没有戴石头帽作伪装,唯有闭口不语。
这里现在是羽族人的地盘,羽族与四大兽族仇深似海,如果发现白澜熊在这出现,后果肯定无法善了,就算有我做和事老,双方都会搞到很难看,所以一切低调为宜。
「我还来不及告诉你,你知不知道伊斯塔发生了什么事?」
「哦?有情报可听?快说。」
有朋友就是这点好,估不到我和卡翠娜干得天翻地覆,顺道出卖后代子孙的时候,我这够意气的朋友已经代为探听情报,这点实在是给了我天大的方便。我对伊斯塔最近的连串变故,非常有兴趣,如果我没法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那就有如身在五里雾中,没法作出任何决策。
「一切的起源,是几场不引起人注意的瘟疫……」
白澜熊向我做出解释。当一级方程序大赛车在金雀花联邦跑得如火如荼,伊斯塔国内恰好发生了几场瘟疫,之所以不太引起人注意,一来是因为在这种卫生条件奇差的死尸国度,发生瘟疫是常事不是新闻,没有谁会注意到它,照例洒洒消毒水就好了;二来则是因为得瘟疫者多半是平民,宫廷百官自然也不会去留意这事。
但是,当这些瘟疫没法被传统医疗、魔法所轻易压制,开始迅速蔓延开来,甚至开始感染伊斯塔中上阶级,事情就引起喧然大波。
伊斯塔以黑魔法立国,虽然国内术者个个黑心,但可不是个个都不怕死的,关于各种疾病的治疗,尤其是尸瘟这类传染病,伊斯塔在治疗技术上独步大地,也储存了许多抗体、消毒魔水,当疫情有失控迹象,官方就会强势介入,扑灭瘟疫,哪想到长久以来早成惯例的法子这次失灵,特殊疫苗也好、魔法也好,没有一样能够压制这变种瘟疫,让疫情以野火燎原之势蔓延开来。
「伊斯塔才爆发内战未久,皇家与巫神学会两派恶斗方酣,正要再度开战,哪想到疫情迅速蔓延至两派辖下的各大都市,无论士兵或魔法师都发病倒下,令两大阵营失去了作战的资本,也发现事态严重,各自回去处理。」
不难想像,这类的新种疾病一扩散,想要收拾局面就很不容易,伊斯塔的医疗技术虽有独得之秘,但多半都是以毒攻毒之类的技巧,真正要以王道之法医疗,那超过了他们的能力范围,所以最终还是得要低头,从国外延请高手。
「大神医白牡丹正在李华梅提督的本营作客,恰巧伊斯塔邀请李提督前来一叙,她便一同受邀前来。为了怕来迟误事,李提督遣动羽族护送,是一路从东海飞行过来的。」
「原来如此。」
「但伊斯塔人请李提督造访,为的却不是瘟疫。」
终于说到了正题,而我也从白澜熊的介绍中得知详情。就在瘟疫爆发后不久,伊斯塔发生了一个更要命的问题,因为死者人数太多,搞到国内怨气冲天,每天入夜后都有一堆冤魂、鬼物四出骚动,本来这也没什么,伊斯塔术者整天搞黑魔法,出门见鬼易过见人,吓不倒的,况且伊斯塔又不是第一次闹瘟疫、打内战,这种百鬼夜行的情况不过小菜一碟,没什么好怕,偏偏是谁都没料到,这场莫名瘟疫竟然惹来了一头末日凶物。
东海的无头骑士!
本来伊斯塔的无头鬼物也不少,看到一个无头幽灵骑马到处跑没什么,就算看到一个无头幽灵用屌撑竿跳,恐怕都会说声无聊,但这个无头鬼物的背景实在太不寻常。
无头骑士本是东海千万亡灵的怨念集成,可以说是牵动东海万古怨气的中心枢纽,只要经过正确的方法与献祭,当日东海之上幽灵船现世,鬼哭神嚎的恐怖画面随时有可能再出现。
即使没有再次引动幽灵船,无头骑士本身的力量也非同小可。千万亡魂的力量汇聚,哪怕只有一成,那也非当世任何高手所能敌,因为那绝非血肉之躯能够抗衡的力量。
「这个无头骑士,简直比瘟疫还要横行,一开始它还只是出现在偏僻小城,一个晚上血洗整个城市,不留活口,甚至不留下一条虫、一枝草……」
尽管只是一座小城,但还是有一定的武装守备,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一人屠城,就算是五大最强者,我都不晓得能不能做到那么夸张的事,而且被屠灭的那几座小城,事后的情况还非常惨烈,所能找到的尸骸全部是森森白骨,血肉则是化成了一片赤海。
当无头骑士的血路之行屠到第三座城池,伊斯塔举国震动,正被疫情闹得焦头烂额的两边高层人士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正视是一回事,但构思策略与采取行动都需要时间,当两边还各怀鬼胎,按兵不动的时候,无头骑士却没有等待的闲情,主动挑衅而来。
连续七个夜晚,无头骑士在相距数百里的七个城市出现,这次它不屠城,却仍是要杀人,还专杀伊斯塔的高人。四名大巫师、三名黑将军的人头分别被它摘下,附加造成的死伤,则是这七人的阖家大小,全数在无头骑士出现后一同陪葬,一夜灭门。
这七人分属两大阵营,不但不是泛泛之辈,身分还无比尊贵,其中一名大巫师是现任国皇的亲弟,伏胜亲王,身为伊斯塔数一数二的强手,他预见恶兆临头,事先在府第上伏藏大批高手,布了多重禁制结界,严阵以待,结果被无头骑士破阵而入,把他十八个弟子、三十六个法师好友全部宰掉,他本人虽然与千年妖虎的骨骸结合,奋力一搏,却还是给无头骑士砍去首级,身首异处。
经此一役,无头骑士的战力之强震撼伊斯塔,逼得内斗中的两派暂时罢手,联合起来商议对付无头骑士。
这头末日凶物实在太强,皇室与巫神学会经过商议,决定一面商请熟知这头凶物背景的李华梅提督前来相助,一面则是请出不问世事多时的巫神学会主席阿兰法斯坦,主持歼灭无头骑士。
阿兰法斯坦的修为之高,几乎是五大最强者那级数的人物,见识精深犹有过之,伊斯塔的术者无出其右,如果是以他为首,统合两大派系的人马,再得李华梅助阵,确实有很高的胜算,无奈李华梅被东海的变故给绊住,一时不能启程,终究没能配合上这次的攻击行动。
无头骑士是鬼物,所以决战地点选在伊斯塔边境的黑山谷道,阿兰法斯坦施咒将无头骑士召唤逼来,希望藉由磁气风暴来封锁无头骑士的邪能,彼弱我强之下,一战成功,不料变故横生,我们这一行人的恰于此时穿越黑山,应该用来对付无头骑士的部署,有一半用在我们这边,更虚耗了两大阵营魔法师的魔力。
诸多阴错阳差之下,当无头骑士骤然出现,与役高手便给杀得七零八落,不但严重损耗伊斯塔的实力,更令阿兰法斯坦饮恨当场,堂堂一代宗师,落得身首异处的结果。
「……大概的情形就是这样,这就是我所得知的情报。」
听完白澜熊的话,我明白了整个状况,想不到堂堂黑魔法大国伊斯塔,现在居然内忧外患,别说是威逼他国,简直自己都在国破家亡的边缘了。
那么,置身在这情形中的我们,所能采取的策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