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秀青的电话,易金桂和杜雨生都很开心。
“秀青啊,很久没有回家来看看了,放假了,带着子安回来住几天吧,你弟弟还有几天就要回去上课了!”易金桂说。
“妈,我现在省城医院里杜秀青说道。
“什么?”易金桂几乎反应不过来,怎么好好的到省城的医院去干嘛?
“你怎么了,孩子?”易金桂着急地问道。
“不是我,是志华,妈……”秀青忍着泪水,但是鼻子里还是带着点哭腔。
“志华怎么了?”易金桂的心好歹是放松了一些,不是女儿病了。
“志华他要做个大手术,明天就要动手术了!”
“什么手术?”易金桂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女婿的身体一样牵动着她的心。
“……”杜秀青不知该怎么对妈妈讲,该不该实话实说?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妈妈。
“换肾杜秀青说。
“啊……”易金桂的大脑一下子短路了,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的,这么要命的手术啊,天哪!这孩子怎么突然间要换肾了?
易金桂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得十分可怕,她的泪就那么吧嗒吧嗒地开始往下落,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杜雨生惊愕地看着她,不知道秀青在电话里跟她说了什么,怎么突然间变得这样了?
他狐疑地从易金桂手里接过电话,问道:“秀青,怎么了?你妈妈她突然间就不说话了,只知道哭,告诉爸爸,怎么了,孩子?”
“爸,你告诉妈,没事的,志华的手术很快就会好的。志华换肾的配型已经确定好了,由我婆婆给志华捐一颗肾,明天动手术,医生说亲属移植的成功率很高,手术不会有什么风险,很快就能康复的杜秀青轻描淡写地说道。
杜雨生听她这么一说,也是一瞬间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换肾?这得多大的手术?得花多少钱啊?哎,这孩子,生活工作都很顺利,怎么突然间志华要遭受这么大的打击呢?
杜雨生心里很难受,可他毕竟是个男人,还能挺得住,他顿了顿,说:“秀青,我和你妈明天去省城看你们,看看志华,孩子,你要挺住,让志华好好接受治疗,争取早日康复
“爸,你们别来了,这么远的路,坐车又不方便,现在又是农忙,家里的事情挺多的,你们在家吧,等志华手术结束后,还有一段时间住院,等家里地里的事儿都忙完了,你们要是有空再过来看看杜秀青说。
“好!那这样吧,让华青去医院帮忙照顾志华,他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让他代替我们去看看你们,好吧?”杜雨生说。
“好吧,你让华青来可以杜秀青想了想,答应了,弟弟来了,也可以帮忙在医院里照顾志华,他们就可以轮着来休息好一些。
易金桂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是一夜都在流泪,她心里真是替女儿心痛啊,丈夫得了这么个病,这可怎么是好啊?算命的不是说,我女儿命很好吗?为什么她的家庭还要遭受这么大的灾难呢?唉,可怜我那宝贝女儿哟……易金桂在心里喊着,泪水溢满了枕头,一夜未眠。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丁志华手术的时间。
上午八点半,方贺兰和丁志华就换上了进手术室的衣服,躺在推车上,同时被推进了手术室。一个做肾摘除,一个做肾移植,手术同时进行。
与此同时,华青也从家里出,正在赶往省城的路上。
手术室外,杜秀青、丁志娟、丁月成,还有胡春平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着手术结束。
虽说在医生眼里,肾移植手术不是一个大的手术,从麻醉到术毕也就是三四个小时。
可是这三四个小时的手术对于丁家人和于杜秀青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一场手术。能不能成功,决定了两个人的命运,决定着这个家庭的未来和幸福。
丁月成开始还坐着等,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有些坐不住了,开始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很久没有抽烟的他,也无法控制地点燃了一支烟,那么无助无奈地捏着烟,偶尔吸一口,却被呛得不停地咳嗽……丁志娟走过去,帮他拍了拍背,说:“爸爸,别着急,胡主任说了,安排的是最好的医生,手术一定会成功的,我们坐下来等着吧!”
丁月成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女儿,又看了看旁边的胡春平,胡春平投给他一个充满信心的眼神。丁月成终于回到了座位上,可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焦灼不堪。他多么希望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给儿子捐肾的是自己啊,可是,关键的时候,他总是无法说服自家的女人……想着儿子和老婆此刻都躺在手术台上,挨着刀子,他的心里就如刀割般难受。那无形的刀子,似乎一刀一刀都落在他的身上,割进了他的肉里……
他痛苦地皱了皱眉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双手抱着头,把脸埋在了胸前,任由泪水尽情滴落……
杜秀青时而看着手术室门口的灯,时而看看身边的胡春平,时而望了望窗外……坐在椅子上久了,她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几个小时就像漫长的一个世纪一样难熬,让她觉得从未有过的煎熬……她站了起来,走到窗前。
窗外的一棵大梧桐树上,知了在不停地叫着,让人更加焦躁不安。炎炎烈日下,似乎一切都被蒸了生机,变得几乎奄奄一息,毫无生气,偶尔在外面走着的人,也是低着头匆匆而过,这火辣辣的太阳啊,似乎真要把这个世界给烤熟了……
杜秀青并不担心丁志华的肾移植手术,有专家主刀,又是亲属配型,从技术上来说,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估计正常的手术时间过后,他和妈妈就能平安地出来。可是,她心里却在担心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丁志华进行肾移植的事儿,一定很快就会在余河传开了。以前,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给丁志华带了那么高的一顶绿帽子,现在所有的人又都知道他得了这个要命的病……她无法想象,丁志华在手术后能不能面对这样的现实,面对余河人对他格外不同的眼神,他本是个极其脆弱的人,就是因为不敢面对自己的病,所以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如今,彻底无法隐瞒,一切都昭然若揭,她不知道,丁志华该如何面对,是不是又要和自己闹离婚,还是再次去寻短见?这一些,才是她所担心的……
她就那么久久地站立在窗前,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渐渐地变得虚幻起来……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该多好,就像这烈日下飘忽的云层,转眼间就消失过境……她多么希望,这一切能转眼间过境啊……
“出来了,出来了!”丁月成第一个站了起来,兴奋地喊着迎向了手术室门口的医生。
杜秀青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快步走向手术室门口。丁志娟和胡春平也迎了上来。
“怎么样?医生?”丁月成看着全副武装的医生,焦急地问道。
大家都在仔细看着医生脸上的表情,似乎想第一时间从医生的脸上读出点什么。
医生缓缓地摘下口罩,看得出,他很累,神情有些疲倦。不过,他的脸上很快就舒展开了笑容:“手术很顺利,祝贺你们!”
“哇!太好了!太好了!“丁志娟第一个叫喊了起来。她就那么狂喜地抱着杜秀青,脸上肆意地流淌着泪水……
杜秀青也热泪盈眶,虽然她知道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但是听到医生的这句话,她还是感觉到了无比的欣慰,两个人的健康,一家人的幸福,这一上午的煎熬,一切能快点过去就好了……
“谢谢医生,谢谢,谢谢……”丁月成握着医生的手,一个劲儿地感谢着,脸上老泪纵横……
只有胡春平没有流泪,他平静地微笑着,看了看医生,上前握着他的手说:“辛主任,辛苦您了,谢谢您!”
“不必客气,胡主任,供者和受者手术都很顺利,术后如果恢复好的话,供肾者一般两周可以恢复出院,接受移植患者要看具体的恢复情况,不出现排斥等不良反应,一个月后可以基本恢复下地行走,然后接受康复训练,估计半年左右就能正常生活辛主任说。
“好,谢谢,非常感谢!”胡春平握着他的手,连声说道。
接着,手术室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了,丁志华和方贺兰都被推了出来,两人都将被送入重症监护室。
一家人又围了上去,医生却是行走很快,根本没有给他们停留的机会,很快,两人就被分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再次与他们隔绝开了。
杜秀青只看到丁志华依然被全副武装着,人也是闭着眼睛的,似乎还处在昏迷阶段。方贺兰的眼睛睁开了,看上去比较清醒,但是医生不允许她说话,不让家属和他们交流。
隔着厚厚的玻璃,大家看到丁志华被医生们放在了重症监护室中的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仪器,似乎在接受各项指标的检测……
大家刚刚放下的那颗心,似乎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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