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的话是警告也是威胁,把撒司飒想要一个公平竞争机会的计划,一招击溃。他在告诉撒司飒:金钱可以分享,有些女人也可以分享,但是全浅浅不可以!
不想再是老板的身份,所以辞退她;想要跟向海站在同一个起跑线,所以辞退她,这些心思向海一早就知道了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杯中的酒已被饮空。撒司飒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久久靠在吧台旁,仿佛已经僵成了一座塑像。
而全浅浅根本不可能知道,就在离她不算远的地方,有一个让她绝对想不到的人,正为了她心思纠结。
她还蹲在路边上,微卷的发已经全然披散下来,包裹住了她大半个身体,远远看着像一个迷途的孩子。
天色越发yīn沉,马路上的车辆也渐行渐稀,这雨眼看着就要下了。全浅浅把头撑在手臂上,茫无目的地望着马路对面。宽大的液晶显示屏上,星爷苍老着脸,说着招牌式的搞怪调子,不好笑但滑稽透顶。这人那,一旦老了做什么都不对,真是可怜。
全浅浅突然想起星爷的一部老片子中,毛舜筠扮演的那个低级骗子遭遇伪装瞎子的星爷时的情景,那时的星爷自信、笃定,哪是现在这副样子。
瞎子,瞎子是什么感觉?
全浅浅闭上眼,站了起来,只依靠耳朵向前摸索。
一步,两步,三步……
左手方向走来一个人,步伐沉稳,带着听起来让人舒心的节奏。全浅浅想,这一定是个男人!还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否则做不到这样不张不驰,不急不缓。
放慢脚步,1、2、3,倒,意料中一双强健的手扶住了她。
于是,全浅浅闻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绝不是薄荷味,却带着薄荷的清凉。这种味道是足够让所有女人心动的性感,就在这一刻全浅浅做了一个不经大脑的决定,这个决定让她的心在一瞬间蠢蠢欲动起来,她顺势向他身上倒去。
“对不起,我……我看不见。”些微的颤音,双肩微不可见的颤抖,是楚楚动人的可怜。
……
嗯?竟然没有反应,难道是个聋哑人?
全浅浅下意识地张开眼。
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全浅浅的感觉是——极品。他的五官虽比不上向海的极度精致,但带着另一种凌厉的气势。他的眉头紧皱,眉毛沿着眉骨上扬,几近入鬓。他的眼斜长,不悦地微眯,眸色像一片无法安静的森林,幽深神秘,此起彼伏,哗哗作响。而他的唇,全浅浅只是恍惚一瞥,心便扑通地跳动了一下,那唇,一定不适合亲吻,太美丽,也太冰凉了。她不敢再看第二遍,就像她从来不敢仔细看向海的脸一样,她一直就知道自己迷恋美好,但自控能力却不堪一击,不看不听是她躲避的唯一方法。
“现在不瞎了?”
全浅浅没有一点被当场抓包的尴尬,她侧着头,柔软的发便荡到左肩上,语气中带点懊恼地问道:“怎么,我扮得不像?”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她问得很坦率,好像是一个因为跑在最后而被逮住的孩子一样,非常懊悔,但不是因为做错了事,而是恼怒自己跑得慢而已。
“警察局。”
“哦,我说呢。”全浅浅恍然大悟,光光的脚趾在地上扭了又扭,却不挪动身子。
“你打的是我的妈妈,姑姑和小姨。”
“所以呢?”
简修纯紧抿着唇,他看全浅浅完全没有自己站直的样子,于是松开了手,退后一步,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他不明白向海怎么会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马路边上。是的,他认识向海,大家都说向海是省城所有的高干子弟中能力最强却混得最差的一个,堂堂向市长的儿子,没有进政府,没有开公司,没有挂虚职。就连他外公留下的庞大产业,也交给了同父异母的哥哥。
让人很难想象,那个在高中时期就开宝马,玩古董,追顶级玉女明星的人,是怎样适应朝九晚五,制服裹身、警车代步的生活的。
更让他难以想象的是,他竟然有那样深情温存的目光,他的目光很窄,窄得只容得下一个女人,就是这个叫“浅浅”的女人。
那时的她让人感觉又脏又乱,悲戚欲裂。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感觉,再见到她时,自己才会不自觉地就伸手扶住了她。那个悲伤得仿佛要与整个世界决裂的女人,绝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褐色长发蓬松如藻,带着自然的波度垂至腰际,长发下的脸白皙小巧,虽不极美,可那眉眼,生动得似乎都要跳起来,尤其是脸颊处的那道血痕,淡淡浮现,简直是把诱惑演到极致。一点也看不出,她曾经那样悲伤过,她就像一个出门觅食的妖精,在等待别人自投罗网。
警察局里,自己只不过不经意打量她一下,向海就面露不悦,怎么会放心把这样的她一个人留在马路边上?
但是,不管怎样,简修纯不想与这个女人有过多牵扯,更何况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有闲情管闲事的人。
可是他挪不开脚步,因为他的手被全浅浅紧紧牵住了。
“一双鞋子,一件衣服,洗个澡,舒服地睡一觉,我要这些。”
“我们不认识。”竟然这么没有戒心,向海怎么放心……
“不,你的妈妈刚打了我,我是苦主,而且我这个苦主正在向你的大姨妈这个位子上发展。”
简修纯面色一沉,眼神冰得能掉出冰渣来,“他们的事与我无关。”</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