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乐颠颠的跑过去,冲入缠斗的两人之间,一手抓起一个朝着不远处的水道扔去,人至半空之时,只听破空之声传来,青光一闪,不知是什麽卷住陈昇的腰,将人带了回来,苏泽却是扑通一声落了水。龙腾小说 ltxs520.com
“呀,泽儿!”
如玉大吃一惊,忙着向外跑,可是没跑几步,就见苏泽自水中跃出,站在岸边抖着水珠。他本是黑着脸,看到如玉一脸担忧的朝他跑来,立时雨後初霁般的笑了起来。
他面容俊朗,身形英挺,此时一身是水,那湿衣贴在身上更显出劲瘦的身形来,臂膀之上仔细瞧着还能看出努起的健肉,再叫他粲然一笑,张秀身後的小丫环登时红了脸,头都不敢再抬。如玉却没顾上这些许多,急奔过去扯着他的衣袖查看,“可有摔坏了?天还冷着呢,快回去换件干衣裳,要是受了寒可不得了。”
有她这样紧张自己,苏泽心中极为熨帖,可是眼瞧着那小丫环脸红的都能染布了,阿姊却是全然不晓,难免又有几分失落。
这是没把他当作男人来看呢,不过好在他年轻等的起。潜移默化的,总有能让她开窍的时候,这是有生以来头一回,苏泽不再暗恨自己小她四岁。
这边苏泽只顾盯着如玉傻笑,那边苏河口气不善,道:“疯哥儿你也太过自私,只管师父就不管我哥哥了麽?”
如玉闻言回头打量,就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身着红色胡服箭袖,纤腰长腿,手里提着一圈青绿皮鞭,全不搭理苏河的唠唠叨叨,也正对着自己端详。两人视线相接,那姑娘大步朝她走来,行至近前,抱拳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玉姐姐了,我姓陈,名凤歌,见过姐姐。”
凤歌为寨主陈昌之女,陈昇乃是其叔父。她年岁与苏泽相当,身量却比如玉还要高些,平日里又最是好动,鲜少襦衣罗裙的穿戴,方才听说苏泽带了他姐姐回来,也不耐烦换衣裳就直直跑了过来,刚到此处就看到两个天外飞仙,立时明白又是他们惹了婶娘生气,急忙出手救下自家叔父,至於苏泽她就懒怠去管了,反正也出不了个好歹,权当清洗了。
“原来是凤歌妹妹。”
如玉仰头看着她,刚刚被她一番男儿作派吓了一跳,可又对这她这般恣意的女子羡慕的紧,她从不曾有过这等快意日子,如今能瞧着别人过得快活也是好的,虽是初次见面,却已对她有了些好感。
顺手摸了摸身上,如玉才想起她自守孝以来就未戴过饰品,一时间有些羞窘,微微红了脸,“妹妹真是有大风范的,倒是我这身上也没个什麽,显得小家子气了。”她回身扯了扯苏泽的袖子,小声说:“泽儿身上可有什麽……哎呀,也不对,有也不能用你的,我去寻母亲……”
她身子一动就被两人按住,苏泽心口咚咚作响,只觉得她羞答答拽自己衣袖的样子极是诱人,还没想明白该要如何,手就放到她身上去了,急忙的没话找话说:“凤歌不是那等小性的人,再说咱们连苏河都给了她,还有什麽礼能比的上这个。”
“说什麽呢,我又不是个物件儿!”苏河在一旁跳脚,可惜除了如玉有些不安,另外两人对他全不在意。
凤歌按着她的手,笑道:“玉姐姐不必多想,我本也不爱那些首饰头面的,姐姐要是真的过意不去,给我做个荷包可好,女红一事上我可是笨的紧呢。”
“她身子还虚着,哪有空给你做那东西,好生休养才是正理。”好个没脸没皮的疯丫头,阿姊亲手做的荷包他还没有呢,凭什麽便宜了你?
瞥了一眼苦大仇深的苏泽,凤歌不愿理他,拉着如玉的手往回走,“难怪瞧着姐姐脸色有些苍白,正好我这有处汤泉池子,祛寒解乏是最好不过的,等晚上得了闲,咱们一道去泡泡,保你夜里睡个安稳觉。”
两人说话间朝着院子走去,凤歌也在偷偷观瞧如玉。
总听苏河说起他家阿姊是个和善性子,今日一看倒是不假,想她自小长在水寨,说好听些这是水寨,说难听了就是水匪窝子,这耳濡目染的,她什麽人没见过?自己娘亲早逝,她已记不清娘亲的音容笑貌,但听爹爹说,她娘是个温柔似水,最为心软和善的,此时见了如玉就不由得想,她娘应当就是这样子性子罢?
几个长辈还在院前说话,张松再次现身,正与陈昇说着什麽,连晶刚为张秀把了脉,正嘱咐她不可思虑过重,见她们两个姑娘相伴而来,都暗自点了点头。
如玉已是二十有二,此时女子及笄後便可婚嫁,到了这般岁数委实大了,可她身量娇小,大病一场又清减了许多,小脸盘上只显出一对大眼睛来,瞧着倒像是十八九的样子。凤歌比苏泽小了两个月,这时刚满十八,许是小时候野惯了,身上娇柔之气甚少,颇有几分飒爽之意,一条鞭子舞的虎虎生风,不像个小娇娘,倒似个女将军。
虽说如玉脸薄,但该有的礼节却从不会少,上前福身见礼,两厢见过,知晓了此舅舅非彼舅舅,也就放下心来,想起自己竟被吓的昏了过去,更是羞臊,搂着张秀的手臂默默无言。
到了晚间,寨主设宴接风,众人行至莳宴堂,寨主陈昌亲自出来相迎。如玉还当这寨主也像陈昇似的是个满脸胡子的人物,不想却只是微须,且面如冠玉,眉目风流,与其说是个水匪头子,倒不如说是个清雅儒士信的人更多些。
这陈昌是陈昇的本家兄长,不过陈昇一系为嫡出,陈昌离的稍远了些,可如今洛水陈氏只剩下这兄弟二人,陈昌又只有一女,偏偏陈昇到了这等年纪还不肯成婚,着实急坏了兄长。是以听说连晶一同归来,赶紧出来迎接,他那弟弟有大才,就是在婚事上有些木呆,可又不能叫人家一个姑娘去张罗婚事,这回好容易两人都在,就是绑着,也要把他绑到洞房里去。
众人分男女落了座,女眷席位在内间,有珠帘相隔。起初还不过是些场面话,女眷们也是随意闲聊,连晶话不多,还要时时留意陈昇的口风,席间便只有凤歌时不时的说上两句。
“刚刚我还同玉姐姐说呢,等用了饭一道去泡泡汤泉,伯母和婶婶也一道去了罢?人多些才热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