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只负责陪他度过夜晚,白天的时候我叫Lily去。一共三天,到星期六的早上结束。晚上十点和早上十点是你们换班的时间。你睡觉的时间他也付钱,顺便看一下他早晨时要不要再来一次。”
“Ok──”
食指与麽指相扣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温云美勾了勾嘴角从苏菲的手中接过一张印有详细内容的纸。上面有那男人的e-mail以及其他联络方式。
从纸上的说明来看,对方称自己为‘朗’,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假名。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早点回家做好迎接贵客的充分准备。还要用邮件跟对方联络一下,看看那叫做朗的男人对这次爱之旅有什麽‘特殊’要求。
从蒸汽嫋嫋的浴缸里芙蓉出水般的站起身来,转眼就到星期三。
擦去肌肤上的水渍,涂著指甲油的温云美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因为通过网上寥寥几封电子邮件的攀谈,她认为住在银都酒店里的那位总裁并不是一个难缠的客人。
朗的措辞很斯文,温柔之中带著几许轻佻。不像是惯於运筹帷幄的大人物,倒有几分市井贵族天生的雅痞气息。没有SM没有肛交,甚至没有提到最轻微的异装癖……男人只是要求她在进门的时候能够给他一个最甜美的微笑。
花了这麽大的价钱买来一个妓女只是为了看一个微笑?
多奇怪的人。
换做别的女人的话一定会对这位即将见面的恩客又忙不迭的追加上三分好奇,但是温云美不会。
她从不觉得人是什麽可以了解可以亲近的东西,即便遇见了异类也不会引起她情绪上的多大波澜。不过是任其穿自己的小而後将大把的钞票勾入漂亮的皮包里的关系。原本毫无关联的动作在她眼里却能坦然自若的做到一气呵成。
怎麽办?天生就是这样冷──
她不只是个冰肌玉骨的女人,还有一颗冷寒入骨的心。
除毛和保养皮肤是妓女最基本的功课,但是她从不在意这些。因为自己的皮肤从出生以来就细致的连个毛孔都要用显微镜才能追寻得到。水嫩嫩的充满胶质和弹,让人看了就想咬。
不能用香水是专业妓女的职业守,在客人身上留下别的女人的味道是非常低级的错误。她们要给对方带来的是快乐,而不是灾难。
但是尽管如此,温云美还是在洗完澡後习惯的往全身涂上一种香味不浓却很滋养的玫瑰。馥郁的花香渗进半透明的肌肤里,晕染了她的骨血。这样的味道如果不是凑得足够近的话是绝对嗅不到的,更不用说某些登徒子妄想著能沾染上一缕芳魂。
刷长了睫毛,涂抹了嫩粉色的唇──
即便平时看上去再清冷的女人此时也多了层摄魂夺魄的妩媚动人。
温云美打开专门为工作而设立的衣帽间,从上百套内衣里挑出一身最冶浪的套在身上。巧的铁弓托起白嫩的酥,纤细的蕾丝卡进私密的股沟。再後来,就是一套低调保守的名牌套装。
其实在酒店里,辨认妓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她们身上的衣服。
越是顶级的应召女郎就越是穿得优雅而矜贵。她们都是些会摇曳著曼妙的身姿从容不迫的从服务台前快速的走过,而後隐没在一座偏僻的电梯里的聪明女人。
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去……飘渺的恍若流云。
也正因为如此,当温云美挺直了脊椎骨梳著端庄又不失感的发髻风情万种从黑色出租车里走下之时。每个穿梭在银都酒店里面的人都会误以为她的身份好像真的那麽高不可攀一样,是个家教良好的世家小姐。
即便是碰巧出现在这般奢华的酒店里,也不过是理所当然。
熟练的找到最不惹人注意的路径,女人的高跟鞋踩上华丽的天鹅绒地毯。
温云美一边默念著恩客的房门号,另一边则动手解开前系的过高的一颗纽扣顺便将一头感的波浪长发披散下来。
在靠近那扇随时准备为她打开的大门之前,她眼角的余光瞄到走廊内十分雅致的妆点,四处皆摆放著一瓶瓶新鲜的玫瑰花。娇豔欲滴的花蕾火红的怒放著,像一团团美丽的灵狐。
不知怎的忽生调皮,玉指摘下一朵最嫩的斜在自己的鬓间,而後才轻轻叩响了男人的房门。
“嗨,晚上好──”
在对方打开门的那一刻,原本疏离的容颜立刻戏剧般的绽开一个甜的足以溺毙任何一个男人的微笑。
细碎的冷淡被她的新面具切割成透明的花瓣不著痕迹的飘落下来。
此时此刻,出现在斯文俊美的男人面前的是跟温云美本身毫无瓜葛的另一种人格。
她叫她伊萨贝拉……
(图:温云美)</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