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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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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什么?”

向扬道:“请你去找赵姑娘,替我向她道歉。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杨小鹃哼了一声,道:“为什么不自己去?”向扬道:“因为我还不能回去。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没脸见她。”

他静了一会儿,说道:“我要去找龙驭清。”

杨小鹃一听,登时大惊失色,叫道:“龙驭清?你找他做什么?”向扬道:“当然是把我的答案告诉他。”杨小鹃更是吃惊,颤声道:“你根本打不过他,这么一去……”突然之间,她脸色一变,说道:“还是……向扬,你该不会听他的话,当真、当真要……”

风雨停息,漫漫长夜过去,又是一日之晨。

于谦换上朝服,准备入宫早朝,才到门口,便见到一个少女远远奔来,是昨日去陪赵婉雁的华瑄。她急急忙忙地冲过于谦身边,叫道:“于大人早!”却不停步,直接飞奔屋内。

文渊和紫缘正在厅上,见华瑄突然冲进来,都是一怔。文渊道:“师妹,怎么冲得这么急?师兄回来了?”华瑄双手撑桌,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叫道:“没、没……没有回来!向师兄、他、他……”她神情急切,似有一大堆话要蹦出来,可是跑得太急,剧喘之下,全然说不分明。

紫缘道:“瑄妹,别急,缓口气再说罢。”

华瑄手按胸口,喘了几下,叫道:“昨晚向师兄没有回来,可是半夜里,杨姐姐突然跑来……”文渊道:“杨姐姐?”华瑄急道:“巾帼庄的杨姐姐啊!”

文渊道:“啊,一时没会意过来,杨姑娘怎么去找你了?”

华瑄叫道:“她说她碰到向师兄了,可是……可是……向师兄不回来啊!”

文渊跟紫缘同时一惊,不明所以。紫缘道:“怎么会呢?向公子跟赵姑娘那么好……”华瑄急道:“她说,向师兄要她转达,向赵姐姐道歉……向师兄、他……他跑去找龙驭清了啦!”

文渊大感诧异,道:“师兄此举,是何用意?杨姑娘可有说明?”

华瑄道:“她跟赵姐姐说了,可是不跟我说。她们进房里说,说完了,赵姐姐出来,就一直哭。我问她怎么了,赵姐姐只是摇头,要我先回来。”紫缘道:“你回来了,那赵姑娘岂不是一个人留在那里?”华瑄道:“杨姐姐在陪她,她说要带赵姐姐先到巾帼庄去,因为靖威王他们都在京城,赵姐姐不方便来这里住。”

文渊霍地起身,道:“这事有蹊翘,我得去长陵一探究竟。师兄孤身一人,怎能跟龙驭清抗衡?”紫缘柔声道:“你也别急,先找茵妹来,大家商量一下啊。”

文渊点了点头,道:“应当如此。”华瑄叫道:“那,我去找慕容姐姐……”

才说到这里,只听脚步声响,小慕容飕地从门廊奔来,见到华瑄,怔了一下,说道:“妹子,你怎么回来了?”华瑄道:“怎么回来了?当然有大事啊!慕容姐姐……”小慕容挥一挥手,道:“慢着,先听我说,我这也有大事哪!”文渊奇道:“你也这么匆匆忙忙的,却又是怎么了?”

小慕容道:“刚才大哥派人来,我才知道的。大哥这些日子都在关外,昨天探到讯息,瓦剌已经出兵了,现在正往大同的方向行军,听说是带着正统皇帝来的。”

三人听了,不禁耸然动容。文渊心道:“终于出兵了,皇陵派若真与瓦剌互通声气,决不致按兵不动,天下安危,在此一决。”说道:“小茵,这事跟于大人说了吗?”小慕容道:“还没有,于大人上朝去啦。”

紫缘道:“等于大人回来,我们就告诉他,好先有个准备。”文渊道:“正是。慕容兄平日放浪不羁,想不到对山河兴亡,如此关心,着实可敬。”

小慕容噗地一声轻笑,道:“哎呀,你可别太抬举他,你以为大哥喜欢管这种国家大事?他是身不由己,不得不为。”文渊甚感不解,道:“这就怪了,怎么是身不由己?”小慕容眨眨眼睛,笑道:“这我不能说,要是说了,大哥可要骂死我啦。”

西北关外,黄沙卷空,数以万计的瓦剌铁骑在太师也先率领下,正浩浩荡荡地向大同前进。

远方的山丘上,一个青衫男子高立枯树残枝之上,远观瓦剌大军,面露冷笑,道:“好大的阵仗!不过在我大慕容眼里,还不足为惧。”

树下一个女子身着戎装,手携双戟,正是蓝灵玉。她抬头望了慕容修一眼,说道:“你别这么自信满满,行军打仗不比一对一的过招,你就是武功再强,对付得了这许多兵卒?”

慕容修神态自若,伸手遥指瓦剌军兵,傲然说道:“我只想瞧瞧,这也先手下有些什么人物,能跟本大爷过上几招?哼哼,今晚咱们探他大营,若是他防范不周,给我砍了脑袋,这一大群废物也等于没了脑袋,还有何屁用?”

蓝灵玉呼了口气,轻声道:“营是要探的,不过要杀也先,未必容易!你要是逞强,自己丢了性命,那……那约定履行不了,可别怪我。”说到这里,脸上不由得微微发热,翻身上了身旁坐骑,提磉沉艘簧呗矶摺?

【一百八十五】

也先大举入寇的消息,很快便在京城传开。

瓦剌军队首先攻至大同。也先挟持正统皇帝,意图骗开城门。大同总兵郭登却不中计,挡了回去。也先转而攻向紫荆关,却是势如破竹,轻易破关而入,直逼京城。

大敌犯境,朝廷正当震恐之际,于谦自也不会袖手旁观,旋即纠集京城军士,准备迎敌。景泰皇帝也知道事态严重,自己这皇位坐不坐得稳,全看于谦能否退敌,当下任命于谦总督各营兵士,兵将若有不从命者,可先斩后奏之。

于谦调度兵马,列阵京城九门之外。大将石亨进言:“敌军势大,难以对付,不如坚守城中,让他们师老无功。”

于谦脸色一沉,说道:“也先率大军来攻,又挟持太上皇,气焰嚣张。我军先败于土木堡,士气低迷,要是固守,更是此消彼长。这正是重挫瓦剌威风的时机,焉能示弱,让对方小觑了?”

他亲自披甲出城,对众将士下令:“这一战是背城而战,攸关社稷兴亡,人人都要拼死力战。临阵之际,若有将领不顾士兵,自行退却,众人可斩杀之,即使我于谦也不例外。要是士兵不顾将领而逃,后队士兵斩前队!”

二十二万军兵闻此严令,无不心情激荡,这一战的重要性,已是显而易见,许胜不许败,败了就是亡国之恨。在于谦陈词之下,人人热血沸腾,只待也先率军杀到,一决胜负。

文渊和小慕容跟着于谦出城,就近护卫,这时正站在一旁,看于谦调兵遣将。

小慕容忽道:“喂,瓦剌要是打来了,你上不上阵?”文渊道:“抵御外辱,人人都要出力,当然上阵。”

小慕容稍稍转头,一对澄澈的眸子朝他望来,轻轻地叹了口气。文渊微觉奇怪,道:“小茵,怎么了?”

小慕容轻声道:“我实在不想要你参战。你心肠那么热干嘛?什么事都往自己肩上扛,就算你不在乎生死,我可担心透了。”

文渊拍拍她的肩,柔声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难道我舍得抛下你们,轻易赴死吗?”

小慕容朝搭在她肩上的手一看,轻轻地道:“我知道,可是兵凶战危,谁晓得你会不会出事呢?”她微微抬头,又道:“说真的,我宁愿你的武功像从前一样,只比我好一丁点儿,高不成、低不就的,这样,有很多事你就管不着、也管不了,不会跟黄仲鬼、龙驭清那种高手过招,什么皇陵派啦、十景缎啦、夺香宴啦、也先啦、瓦剌啦……通通都不要管了,咱们跟紫缘姐、华家妹子四个人,逍遥自在的,可有多好……”

文渊听着她款款细语,一时答不上话来。小慕容见他默默不语,当即浅浅一笑,道:“算了算了,我胡言乱语罢啦,你别放在心上。我去散散步,待会儿回来。”

文渊微笑以对,看着小慕容悠哉地闲步离开,心里却无法就此释怀。放眼望去,旌旗飞扬,兵将往来,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莫名沉重的压迫感,令他不自觉想:“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这一仗征战之地,仅在京城之外,只怕也有许多人要不得归还了。唉,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他扶了扶腰间佩剑,心想:“我要是死了,紫缘、师妹、小茵,她们要怎么办?先不说别的,单单为了她们,这一战就非胜不可。”

“刷”地一声,文渊拔剑出鞘,左手二指捏剑诀,右手挺剑一喝,骊龙剑银光抖擞,白刃不动,锋芒遥指南天长空,若凝若滞,若飘若悬,架式一亮,已是名家气度。

“指南剑”一经起手,文渊随即沉气敛劲,微微阖目,陡然间回身收剑,一收之余,旋即暴起突出,脚步随上,一道笔直剑芒回递六尺,剑风嗡然而响。一旁兵士闻声望来,但见白芒如雪,动静如螭龙翻腾,不可捉摸,无不咋舌惊叹。

“指南剑”之后,文渊毫不懈怠,剑法再变。先练“潇湘水云”,再练“八极游”,身形进退之际,“御风行”、“蝶梦游”、“鹤舞洞天”、“岳阳三醉”等高妙身法,一一融会显露,同时左手忽拳忽掌,忽指忽爪,连连变化“黄云秋塞”、“渔樵问答”、“风雷引”、“泛沧浪”,与剑招互收相辅相成之效,更是妙招迭出。

旁人看得接应不暇,目瞪口呆,文渊却全不知觉,凝神致志,将生平所学一一施展开来,千千万万的招式流转脑海,如同走马灯般连绵不绝。此时他心里所想,只有将自身武功竭尽所能地发挥精进,战场之上,碰见的是寻常兵士也好,绝顶高手也罢,无论如何,不能有半点松懈,务必全力以赴。

所为目标,有三个:紫缘、小慕容、还有华瑄。

深夜,京城之外,寂然无声。明朝官军人马虽众,但在于谦严令之下,人人自律,军规整肃,不闻丝毫杂沓之声。

京城于府之中,华瑄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紫缘坐在床边,轻轻拨弄琵琶,微响叮咚,闭着眼睛,默默祷祝。

文渊不放心紫缘出城观战,怕她受到波及,是以留在于府,等候消息,华瑄留下来陪她,心中却也挂念文渊和小慕容,怎么样也无法入睡。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声道:“紫缘姐姐,我睡不着。”紫缘睁开眼来,微笑道:“不睡不行,都这么晚了。来,我陪你睡吧。”她将琵琶放好,上了床,躺在华瑄身旁,轻轻握住华瑄一只手掌,柔声道:“瑄妹,别担心了。瓦剌军队一来,我们就登上城头去,看着他们平安回来,好不好?”

华瑄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眼波轻轻颤抖,用力点了下头。

东方破晓,朝阳万丈光芒之下,金戈铁马漫山遍野而来。

瓦剌大军到了。也先挟持着太上皇,即为昔时的正统皇帝,率领塞外铁骑,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京城。

于谦下令关闭所有京城城门,身先士卒,于德胜门外亲自督阵。他发出号令,分派兵士在城外民房设伏,又调动数百骑兵,传下吩咐:“你们即刻前行,负责诱敌,一见到瓦剌军队,便即迅速折回,切记不可与之相斗。”

众骑兵领命而去。

文渊和小慕容在于谦身旁护卫,以防有变。两人不约而同,都悄悄望了望于谦,但见他神态宁定,既无自信满满,亦无危惧不定。

过了半个时辰,远方的天空,渐渐升起了阵阵烟沙。尘土高扬,如起乌云,接着隆隆隆、隆隆隆,大地回响闷雷,遥远的震撼一波又一波地传来。

于谦猛地大喝:“众军戒备!”

明军刀枪森然,严阵以待。

蓦然间巨声纷起,声动天地,京城远方的民宅,瓦剌军队与埋伏的明军,已开始剧烈弍杀。前去诱敌的骑兵远远归来,当头将领策马来到阵前,大声回报:“大人,也先军队前锋已中埋伏,但是当先几名大将,非常勇猛,恐怕拦不住。”

文渊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于大人,瓦剌阵中颇有高手,让晚生去对付。”

小慕容叫道:“我也去!”文渊一摇手,道:“不,你保护于大人。”话声一了,已然翻身上马。

于谦道:“文公子,敌军势大,不可大意。”文渊点头应道:“晚生知道,多谢。”叱吒一声,纵马离阵而去。

狂风飞沙,迎面扑来,挟带着血腥的杀气。城外的居民早已撤走,或是被掠杀殆尽。明军隐藏民房暗处,倚仗地利,以火箭器械奇袭,瓦剌军队猝不及防,一时阵脚大乱。但是瓦剌军前仆后继,后继骑兵疾风迅雷般冲到,明军已不能单凭奇袭,开始了正面交锋,大街小巷,全成了两军血战的修罗场。文渊纵马冲入战阵,立有两名敌将围上前来。文渊喝道:“去!”拔剑、挥剑、收剑,剑仅三尺,本来不利战阵,但在文渊手上,竟胜过对方的长枪大戟,划过两将咽喉,轻易了结。

一名满腮鬳魀的大将来到文渊骑前,喝道:“哪里来的小畜生!”呼地一声,一柄大斧照文渊面门砍来。文渊剑刃平搭斧面,借力使力,随手一卸,那大将身不由己,被他手里的沉重傢伙拉得向左倒去,一栽下马,便给明军火箭射死。

文渊连败三将,轻描淡写,瓦剌军队见者哗然,声势顿弱。猛地雷霆也似地一声爆喝,一名络腮鬳大汉纵马窜到,睁一双铜铃大眼,持一柄镔铁长枪,一阵暴风般袭卷而来,明军士兵无人能挡。甫近文渊,便是一枪刺来。

这一下电光石火,快只瞬息,文渊挥剑格开,只觉来人臂力奇猛,枪上劲道沉重异常,并非内家功劲,但是与莽夫蛮打,又有不同,实是外家功夫练到了极深之处,劲力自有奥妙。

文渊喝一声采,叫道:“好本事!在下文渊,阁下何人?”那大将操着汉语叫道:“我是瓦剌先锋赛坡!你们明朝的皇帝,便是我擒到手来!”

文渊笑道:“错了,错了,乃是‘手到擒来’!赛坡将军,你捉了我们明朝皇帝,这会儿换我来捉你,小心了!”说着仗剑上前,连刺三剑。赛坡长枪抖动,一一挡开,登时感到文渊“九转玄功”内劲震荡,大叫:“中土小子,看不出来,真好力气!”三剑化开,立即反击三枪。文渊以硬碰硬,骊龙剑满贯内劲,也是连格三枪,两人兵刃相碰,响声嗡嗡不绝,劲风四溢。

可就在这兵刃之声萦绕之际,乱军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女人的惊叫,其声惊惶,煞是突兀。

【一百八十六】

文渊不禁一愕:“当此混战之际,何来女子?”

随手一剑逼开赛坡,双目如电顾盼,但见乱军如潮,交相涌至,明军、瓦剌军凿战正急,杀声震天,放眼所及,尽是屠戮地狱,人人杀红了眼,哪里见到半个女人?

眼前情境,虽未至流血漂橹,但是万人搏斗,血肉横飞,火器乱炸,焰如红莲,这弍杀惨战的场面,文渊不禁深感震撼,心中说不出的难过:“这一战不论输赢,总是有成千上万的人要丧生了。武林中争斗虽多,却哪有如此惨酷的杀孽?”

赛坡见他分心,大吼一声,枪头一圈,照准文渊胸口猛扎过来。这一下是他觑文渊不备,图此一击而胜,力透枪尖,风声虎虎,端的是锐不可当。

文渊猛一回神,枪尖已近心口。他纵声长啸,一拍马背,身形于瞬息间飞腾而起,跃至赛坡上空。

赛坡大吃一惊,面对这高来高去的轻功绝学,他纵是沙场猛将,也是浑不可解。文渊叫道:“赛坡,快快束手就擒!”于身形将坠未坠之际,手中长剑倏然点落,既繁且密,青光错落,如白鹤凭空而下击,正是“鹤舞洞天”之妙招。

赛坡抡枪高举,试图抵挡,擦擦擦几声轻响,枪梪已被骊龙剑利刃削成四截。

文渊居高临下,猛地翻身一个大回旋,一剑挑飞断枪,右脚顺势踢中赛坡胸口。

九转玄功何等厉害,赛坡纵有盔甲护体,也经不起这一腿的劲道,一喷鲜血,铁塔般的的身子摇摇晃晃,向后跌落马下。

“铿啷铿啷”几声,四截断枪先后落地,文渊也已轻轻落下,站在赛坡身旁。

他正要出手制服赛坡,忽然耳后一阵风声呼啸,大异寻常。文渊侧身一让,一回头,陡见刹刹刹三枝火箭从眼前闪过,射中赛坡身躯,其中一箭正中咽喉。赛坡厉声惨叫,挣扎着打了个滚,再也不动。明将明兵欢声雷动,士气大振。

瓦剌将士见先锋毙命,登时狂呼乱叫,有十多名士兵朝文渊冲来。文渊呆了一下,长剑舞动,将敌兵刀枪悉数削断,挥掌将他们一一震开,一看赛坡尸身,心中突然一阵茫然:“我并不打算杀他,他却还是死了!他有什么错?他只是奉命作战罢了,好好一条汉子,就这样死了?”

四面八方,酣斗惨呼之声此起彼落,倒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一步踏出,便是一个血脚印,随即又被另一滩血渍弄糊。霎时之间,文渊只觉心口剧烈跳动,握着剑柄的右手也微微发颤,心里响着一个声音:“不论这一战孰胜孰败,总是死了这么多人,可他们究竟为何而牺牲?”

一声清脆的叱声,将文渊在瞬间拉回了现实。他侧首一看,一名青年披轻甲,跨战马,手中长戟划空而过,将逼向文渊的两名瓦剌将领砍翻落马。

那人勒马回头,朝文渊喊道:“战场之上,发什么呆?”

文渊一看那人,英姿飞扬,身手矫健,一眼望来是个少年骁将,再一看,却见他眉目清秀,红润的唇边微带笑意,意在嘲弄,却是久未见面的巾帼庄三庄主蓝灵玉。

战地乍逢,文渊错愕之余,却也惊喜,叫道:“蓝姑娘,你怎在这?”

蓝灵玉道:“边关蛮夷犯我疆土,巾帼庄岂会坐视不管?大姐、二姐、四妹都已领队来援,从后杀断瓦剌退路。文公子,抢一匹马,先冲出去!”

文渊惊道:“另外三位庄主姑娘,也都来了?”此时他也不及多想,四下多的是主人战亡的坐骑,便即随便一挑,纵身上马,来到蓝灵玉马边。蓝灵玉长戟横里一挥,神采奕奕,纵声高喊:“阿环、阿缨、阿穗,带队跟着我来!”

才一说罢,三支队伍分从乱军之中杀出,分穿黑、红、白三色衣甲,各由一名少女领着,一路突围,齐朝蓝灵玉聚来。阿缨带领的巾帼庄诸女,皆为持枪骑马,最是迅捷,首先赶至,途中槊刺挑捅,瓦剌兵虽然勇猛,却不及她们熟习武术,失之灵巧,竟是无可挡秗。阿环、阿穗所率队伍则是步行,各持刀剑,短兵相交,也没丝毫差了,一个个女兵女将,皆是不让须眉,瓦剌兵四下溃散,叫苦连天。

文渊甚是惊佩,心道:“昔时巾帼庄一战,这些姑娘们固是不及皇陵派、龙宫派、神驼帮的好手,但是这兵马群战之术,却是寻常武林门派所难及了,不愧为巾帼英雄。”

这时瓦剌军容已乱,显居劣势。京城安定门开,石亨率领一支明军出城参战,明军气势更是威不可当,杀得瓦剌大军节节败退。

不一会儿,阿环、阿穗皆率众来到,阿环说道:“三庄主,守西边的姐妹们说,也先攻不进德胜门,现在转向西直门去了。”蓝灵玉一看文渊,道:“文公子,咱们过去支援!”文渊点头道:“正是!”

当下文渊、蓝灵玉调动马头,率众朝西疾行。途中数名瓦剌将领拦来,都在数合之间败在两人手下。蓝灵玉原本使的是一双短戟,这时改使长戟,以图战阵之利,戟法仍是着着精妙。文渊见她精神昂扬,已不复分别时魂不守舍的模样,虽然不知原由,却也替她高兴。

将近西城,远远便见万军弍杀,耳闻战鼓鼕鼕,战况之烈,比之德胜门外不遑多让。只是瓦剌在德胜门外已遭挫败,这时再攻西直门,不免声势较弱,城门外两军恶战,杀得难分难解。

领这一路巾帼庄女将的是凌云霞,见蓝灵玉和文渊来到,登时叫道:“三妹,文公子,分两边合围!”蓝灵玉指挥三婢,带开三队,分别冲进混战之中。

文渊眼观战局,说道:“蓝姑娘,敌军势大,众位姑娘武功虽好,只怕寡不敌众,不宜分散。”蓝灵玉点点头,道:“我领着她们。”当即纵马挥戟,攻进乱军,

一片兵荒马乱中,文渊细意观察,远远眺见了一面最大的帅旗。文渊心念一动:“擒贼先擒王,我想法子捉了也先,瓦剌群龙无首,便可制胜,不必再让这么多人生死一线,随时丧命了。”

这主意一瞬间便即决定,文渊旋即提聿呗恚粑粘そ#偃肭Ь蚵碇小?

每当瓦剌有将拦截,文渊便是一剑一掌,先断其兵器,再将对方拍下马去,是生是死,再不留心。他纵然不忍滥杀敌将,但是战场无情,即使不杀,总要制敌,这已是他手下留情的极限。

瓦剌兵将虽多,但是论及正宗武学,一路下来,却是无人能敌文渊一剑一掌。

文渊直冲战阵中央,见瓦剌将士拱卫一人,锦袍战甲,华贵非凡。在他身边的将士里,也包括那箭法出奇的林秀棠、林秀棣兄弟。由他们两人护卫之人,不消说,正是土木堡擒得正统皇帝、统率此战的瓦剌太师也先。

瓦剌众将见文渊单骑突围而来,纷纷喧嚷,一名将领手提大刀,朝文渊呼啸攻来。文渊依样而为,一剑将大刀削成两段,掌风疾扫,带过那大将胸膛,把他打下马去,一头栽在地上。瓦剌军士耸然惊呼,想来那将领也是一员猛将,不意在文渊手下全无招架之力。

也先乍见文渊如此身手,甚是惊异,双眼紧紧盯住文渊,道:“少年,你是何人?”

文渊一勒砩溃骸懊鞒喝耍唤槠矫瘛!绷中闾那雷哦砸蚕人档溃骸疤Γ褪俏脑ǎ 绷中汩Φ溃骸霸勖谴躺庇谇怀桑闶且蛭巳恕!?

也先眼光闪动,一摸下巴虬魀,道:“你就是文渊?我以为是怎么样的豪杰,原来是个少年,居然有这等身手。”

这时那瓦剌将军已然站起,按着胸口,满脸愧色地退了回去。文渊长剑一横,说道:“也先太师,你是要束手就擒,还是待在下动手?兵祸连结,荼害生灵,为了让这一战两下罢手,只有请你到明朝军营坐一坐了。”

也先哈哈笑道:“你想用我换回你们的皇帝,是么?这是谁打的主意?”文渊道:“我自己的主意。就算我一人之力擒不下你,这里有千千万万的明朝大军,只怕你们兵败此地,一样是逃不了。”

也先暗暗观望左右,眼见明军渐占上风,加上石亨分兵来援,巾帼庄诸女在外游击,实是不易取胜,又见文渊武功惊人,心中已有计较,当下笑道:“好小子,你有本事,便尽避来!”一挥手,三名将领一齐纵马,向文渊包围过去。

文渊正要迎击,忽闻羽箭破空之声,响亮异常,心中一凛,先举剑格挡来箭,铮铮铮铮数声,挡却了四枝狼牙箭,箭上劲力雄浑无比。但见林家兄弟各拉大弓,又已搭上羽箭,这四箭自然是他们的杰作。

三将攻上前来,文渊一一挥剑相击,但是林秀棠、林秀棣箭法太精,两人不断从旁干扰,文渊虽不至受伤,却也不易同时击溃三名大降的合击。事实上,应付这一阵阵连绵不绝的来箭,比对付眼前三人还要为难些。

就在此时,明军在于谦指挥下,已经完全歼灭了瓦剌的前锋,如潮水般涌向西直门,要一举攻溃也先的中军。也先看出苗头不对,心中暗恨于谦,却也无计可施,让三将拖住文渊,自己已开始率军撤退。

文渊瞧出也先欲逃,当即喝道:“也先,站住了!”他逼开三将,催马追去,但是林家兄弟连射数箭,远远阻挡文渊,加上大批军兵从中阻隔,距离慢慢拉远,无论如何追不上了。

文渊暗叹:“可惜了大好良机,若不是有这许多兵将阻路……”摇了摇头,勒马止步。

明朝一名副总兵见瓦剌撤军,急欲趁机抢功,率领数百骑兵追在也先后头,大声呼嚷。林秀棠拉开硬弓,激弦发箭,飕地一声响过去,一箭将那副总兵心窝开了洞,惨呼坠马。

于谦分派诸军追击瓦剌,意图一鼓作气,救回被劫的正统皇帝。明军反扑穷追,虽然杀了不少瓦剌士兵,却还是无法追上也先,终于让他遁走。

这一场京城大战,虽然未曾救回太上皇正统,但是重挫瓦剌,京城得以保全,朝野无不欢欣鼓舞,景泰皇帝更是大喜过望。于谦却毫无松懈,并不就此收兵,依然列军城外,军威鼎盛。

黄昏之际,文渊和小慕容相偕进城,回到于府。一进大门,华瑄第一个奔了过来,扑上来搂着文渊,欢声大叫:“文师兄,你太棒了!”

文渊被她扑得向后一退,拍拍她的头,微笑道:“什么太棒了,说什么啊?”

华瑄满面春风,笑道:“我跟紫缘姐姐在城墙上看了哦,你对付那些鞑子兵,轻松写意的,如入无人之境,你都不知道我叫了几声好!”

文渊微笑道:“你们可别上城墙胡闹,要被人骂了,于大人脸上不好看。”

华瑄笑道:“我才没胡闹呢。”朝文渊身后瞧瞧,又道:“慕容姐姐没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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