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吕江的虹膜信息后,我迅速复制出了足以以假乱真的人工虹膜,然后再
挑选了一个平静的夜晚,从吕家哪个暗格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玩意,并且神不
知鬼不觉的复制了一份拷贝。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
但是,在仔细听过这份拷贝后,从中所获得的信息却让我与梅妤都大感意外,
我们原本以为吕江只是简单的商业行贿而已,没想到录音中所谈到的内容却为
复杂,远比我们所想象的复杂。
概括点讲,这是一场政治性质的收买行为,为了这十三个不同领域的高官,
吕江付出了30亿左右的费用,这些费用都是利用徐兆兰名下的股份在高点抛
出所得,而后这些钱被打散并以不同的身份和名义,通过多道手续流程,将钱完
全洗白后,再纳入这十三人的腰包中。
直到此时,我与梅妤才明白,吕江对于东方建设的一系列行动,并不是
没来由的一时兴起,而且有着一套完备的获利方案在内,取得国博会地块只是其
中的一步,重要的是通过收购造成利好,并在二级市场上进行套利。而这一切
都离不开东建集团的配合,杨霄鹏则是这条线上最大的阻力,所以才要下这么大
气力铲除他。
但录音内容中,令人震惊的是,那十三人在交谈中虽然表露的意思很是隐
晦,却不约而同的都提到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是我们早就熟悉的那个人。他们
似乎在为这个人谋划和服务,这笔钱酬劳,也是他们的投名状,好像借以巩
固自己在那个人旗下的地位,并冀望将来得到多的回报。
虽然我与梅妤分析了好几天,也没有从他们的对话中摸索出点什么,但光凭
吕江操纵证券市场的行为,就足够对他提起公诉了。但在此之前,梅妤还想征求
一下曹亚民的意见,所以我们约好了今天下午的密会。
我与梅妤驱车到了海滨,独自登上一条等待已久的快艇,向大海驶去。梅妤
并没有跟我一起登船,因为对方要求在场人数不能超过三人,我只好将梅妤留在
车上,孤身前往约定好的地点。
我站在快艇船头,掌舵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伙子,跟我一般的沉默寡言,
所以我也用不着与之攀谈,只是默默看着碧蓝的海水在快艇下方分开,尖尖的船
头像利斧般剖开海浪,溅起一朵朵雪白的浪花,身后的陆地很快便被抛在了视野
之外,极目远方是一望无尽的蔚蓝。
约莫行驶了半个小时之久,我和快艇已经身处一片宽阔无垠的海水中。这片
大海平静而又深邃,无云的天空一片蔚蓝,海天尽头好像要连到一块般,在海天
交界处有一只白色的游艇静静的守候着。
我踏着舷梯,登上那膄白色游艇后,小伙子就把快艇开走了,留下我一人站
在这首中等大小的游艇上。洁白的艇身在海中像是一只白色的鲸鱼,垂下的风帆
也感受不到任何风力,一动不动的游艇好像已经凝固在这片深蓝之海上一般。
缓步走到船首,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我坐在折叠椅上,他光着脑袋,脸上带
着被阳光晒出来的健康肤色,身上穿着白色t 恤和灰色工装裤,手中握着一根白
色的鱼竿,他的身态十分悠闲放松,却一副专注于垂钓的样子。他脚边一个装着
咸水的黑色铁桶,里面游动的鱼儿说明他已经收获不浅。
高岩,来,坐一坐。曹亚民没有回头,他似乎已经从脚步声中听到我的
存在。
在阳光的照耀下,他那平淡无奇的五官好像显得有些特别,就连脸上那些沟
壑都变得深刻起来。他的身材虽然并不魁梧,外貌也不是很出众,平时将他放到
人群中很不起眼,但此刻却有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气场。
会面的场地是曹亚民选择的,从始自终我们只能听从他的安排,不过我很赞
同他这种谨慎入微的态度,因为按照他的要求,今天还有另外一个客人要来,而
在这茫茫然的大海上,我们可以不用担心被暗探窥知我们的秘密。
我默默地坐到他左手边的一把折叠椅上,曹亚民的姿势就像大海本身一般平
静,他专注握着鱼竿注视着水面,除了偶尔眨一眨的眼睛外,本人就像一块大理
石雕像般屹然不动。
夏日的海风吹在身上,有一股带咸味的暖意,万里无云的海天平静得近乎乏
味,灼热的太阳晒得我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我准备了不止一副渔具,你可以试一试。曹亚民见我一直没说话,他率
先张口道。
他的话语里好像有股难以抵抗的说服力般,我不由得拿起自己膝前的一根鱼
竿,在曹亚民的指导下,装好鱼饵,然后学着他的姿势甩竿,我的手劲颇大,但
甩出的距离却不是很远,我沮丧的看到,自己的鱼线距离曹亚民还有一段距离。
甩竿不是扔铅球,姿势远比力气重要。姿势不对的话,你力气再大也使不
上效果。曹亚民摇了摇头道。
你看看我。他边说着边收回了自己的鱼竿,我虚心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的
动作。
他左腿后退半步,左肩后偏,双手同时握住鱼竿,竿与水平面呈45度角。左
手食指压住鱼线,重心落在右脚上,他深吸一口气,竿梢从右手方往前挥出,纯
白色的鱼竿像一把长枪般甩向空中,鱼坠通过头顶的同时,他按着鱼线的手指松
开了。
他的动作不大,力气也不如我,但那姿势却莫名符合了某种规律,然后银色
的鱼线就以一个极其优美的弧度落入那片蔚蓝海水中,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
平静,那片蓝海上就多了一个白色的浮标。
我好像从曹建民的姿势中悟出了点什么,于是这回依样画葫芦,学着他的动
作照做。虽然是初次使用鱼竿,但我掌握上手得还是挺快的,这一次鱼钩就落到
了跟曹亚民差不多的位置,曹亚民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
但鱼钩落下之后,可就没那么好玩了。波澜不惊的海水就像一块大玻璃,我
双目紧盯着鱼钩的落点,但却迟迟看不到有鱼上钩的迹象,偶尔浮标稍微一动,
我便紧张的开始拉钩,结果总是空空如也。随着时间的推演,我渐渐有些不耐烦
了,好像这些鱼儿天生对我比较反感一般,纷纷躲开了我的鱼钩。另一旁的曹亚
民却收获颇丰,他已经将几条大鱼收入桶中,而我却一鱼不得。
钓鱼这件事,是急不得的。曹亚民好像意识到我焦躁不安的情绪,意有
所指的说道。
很多时候,你姿势正确了,力度也到位,鱼饵是新鲜,但并不代表你就
能让鱼儿上钩。多的时候,鱼儿总是会吃掉你的鱼饵,但却不咬上你的鱼
钩。好像是在验证曹亚民的话一般,他的浮标动了动,曹亚民迅速的收钩,但
跃出水面的却是雪亮的鱼钩,鱼饵则被咬走了。
这就是钓鱼,你不可能每次都达到想要的,尽管你一切都做到了,但结局
依旧让你失望。曹亚民浑然不在意的说着,他重新按照流程将鱼竿挥出去,鱼
线一丝不苟的按照那条弧线落入海中。
但是,胜利总是属于可以坚持到最后的人。曹亚民的话虽然是在说钓鱼,
但我觉得其中却另有深意,我正在咀嚼着这句话时,他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啊哈。曹亚民的声音中带着惊喜,刚抛下去没多久的浮标又开始动了,
而且从绷紧的鱼线状态来看,这回上钩的鱼儿肯定不小。
正当曹亚民起身飞快转轴收线的同时,游艇的一个方向则由一条白浪袭来,
两者同时打破了这片蔚蓝的平静。
一条灰白色的大石斑鱼跃出海面,随着银色鱼线在空中挣扎着,但鱼钩却牢
牢将这条大鱼勾住。曹亚民此刻眼中不见先前的淡定,他蹲着马步沉着肩膀,手
中快速摇动着线轮,随着鱼线的渐渐收起,虽然这条大鱼死命的摇摆,但最终也
没能脱钩而去。
当尤秘书长从舷梯登上游艇的同时,曹亚民也将这条大鱼收入桶中,他合上
桶盖以防躁动不安的大鱼跃出,双手在工装裤上擦了擦,转身面对正走过来的尤
秘书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久仰大名了,尤大秘。曹亚民伸手与尤秘书长握在了一起,两人脸上都
挂着笑容,但双目中却各显光芒,不住打量评估着对方。
曹局长,你果然是一时豪杰。尤秘书长露出他招牌式的皮笑肉不笑,点
点头道。
尤大秘要不要玩一把。曹亚民摆了摆手中的鱼竿,颇为热情道。
尤秘书长觑了觑那个铁桶,那条大石斑把铁桶撞得砰砰直响,他脸上露出一
股难色,忙摇了摇头道:这个嘛,就不用了。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尤
秘书长清了清喉咙道。
他的秃顶在阳光下为显眼,此刻的日光带来的热量让他一边擦着正在流汗
的头顶,一边用那对小眼睛看着我。
你说的那个东西在哪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将那个谈话录音拷贝的
u 盘递了过去,曹亚民从游艇内捧出一个笔记本电脑,开始播放起里面的内容。
尤秘书长满脸严肃的听完了u 盘里的录音,他的表情一直保持若有所思的样
子,随着录音内容的不断展露,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凝重起来,秃顶上的汗水流得
欢了,擦汗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等到全部录音都放完,尤秘书长的脸色已经变得酱红酱红的,不知是因为录
音里的内容,还是阳光直射的热量。
怎么样。我和曹亚民没有做声,但目光不约而同的汇聚到尤秘书长的脸
上。
这个这个,很有价值。尤秘书长的语气里有些激动,甚至让他出现
了小小的口吃。
你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尤秘书长道。
没问题,有了这个,我们很快就可以搞定。尤秘书长对我点点头,他对
我的要求心知肚明。
至于,曹局长你尤秘书长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曹亚民,眼中出现了一丝
狐疑。
高岩,能否让我与尤大秘单独谈谈。一直没什么开口的曹亚民突然转向
我道。
我点点头,转身走向舰尾,把这两人留在了原地。
点上一根烟,我惬意的吐了个烟圈,远远的看着曹亚民与尤秘书长谈话的样
子,虽然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是我可以猜出一二。
以曹亚民的圆滑老练,他既然选择了帮助我,并且提出要求与尤秘书长会面
的筹码,肯定是嗅出了当前形势中的微妙变化。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不谛于将自
己的全部筹码压在了尤秘书长背后的那位人物上,而这份带着吕江印记的录音u
盘,便是他的投名状。
这个身处对方阵营,表面上不热衷权力,一向骑墙旁观的曹亚民,却在这个
节骨眼上选择了站队。他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却是对方阵营中的一枚重要
棋子。他的倒戈现在看来未必能够影响时局,但对于不远的将来来说,这种影响
实在很难估计。
他们的谈话没多久就结束了,远远看见两人热情的握了握手,然后转身向船
尾走来。我注意到曹亚民手中多了个黑色盒子,跟上次尤秘书长给我的那个很像。
他们面上的表情看起来颇为放松,就像一对老战友般相谈甚欢。
曹局长,你是个聪明人,将来大有可为啊。尤秘书长双目中露出欣赏的
神色道。
对此曹亚民只是报以微微一笑,他的眼中有种成竹在胸的笃定,不过不知为
何我觉得此人加深不可测了。
高岩,我们继续保持联络。尤秘书长对我点点头,他同时将另外一个盒
子交入我手中,我当然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此刻,那两膄快艇不知什么时候又开了回来,尤秘书长登上了其中一艘,很
快这www.艘快艇便带着浪花离开了。
我对曹亚民点点头,不知为何却没什么话可说,拒绝了他留下继续海钓的邀
请,登上快艇匆匆离去。
一条白色的浪花划破深邃的蔚蓝,那个海天交接处的游艇逐渐化为一个小点,
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上。
等我回到码头时,也只不过是下午2 点左右,空荡荡的栈桥上有一个修长的
白色身影在等着我,海鸟在她头顶的蓝天上盘旋,海风吹起她飘逸的长长裙摆,
远远望去仿佛一名白衣仙子。
我一跃而上登上栈桥,看着风中那个优雅窈窕的女子,一种莫名的喜悦在心
中油然而生,脚下的步子不由得也加快了,随着我不断地靠近,梅妤那张宜喜宜
嗔的玉脸越发变得清晰起来。
梅妤今天的装扮极其动人,一条象牙白色刺绣桑蚕丝长裙裹在她纤细修长的
身子上,一字肩的领口下方装饰着波浪式的荷叶边褶皱,天鹅般颀长白腻的脖颈
下方,是两截优美至极的锁骨和窄窄的雪白香肩,那荷叶边褶皱一直延伸到只遮
住半个肩膀的袖子上,两条春笋般细长白皙的胳膊都露在外头。长裙胸前的波浪
式荷叶边褶皱恰好遮住里面的文胸轮廓,即便是转到背后一看也依旧如此,两块
冰片般的肩胛骨落在瘦削光洁的玉背,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要不是发型与身材的缘故,我几乎要把她认作杨乃瑾了。
束住她盈盈不可一握的纤腰的是一条银白色的窄腰封,然后从腰部以下是一
条桑蚕丝的长裙,顺滑如流水般的裙摆一直延伸到脚踝处,随着她轻盈迈动的优
雅步伐,下身的裙摆就像是一湾春水在拨动着,两条纤细滑腻的长腿轮廓在长裙
内隐约可见,她这条长身裙子把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但又无处不体现着女性
曲线的美感,配合着她优雅端庄的举止步姿,就像是月宫中翩翩起舞的广寒仙子。
长裙飘逸的裙摆下方露出两只蹬在7 厘米银色绸带细高跟凉鞋内的玉足,几
条细细的银色绸带交叉绑在她纤柔如玉般的脚面上,银色丝带在洁白纤巧的脚踝
处打了个简洁的蝴蝶结,露出大半个新月般皎白的瘦瘦脚背。那十只花瓣般的柔
白玉趾裸露在空气中,7 厘米的细高跟让她纤细窈窕的身段加高挑,视觉上那
对裹在长裙中的玉腿加颀长,这双玉腿美得让我心悸不已,恨不得就此伏倒在
她的裙摆之下。
她头上戴着一顶米白色的大檐草帽,圆顶的帽身上装饰着深红色的丝绸飘带,
长长的飘带随着海风的吹向不断起舞着,那一头黑缎子般的齐肩短发被整齐的拢
在帽内,让那张清丽无双的玉脸加小巧。与以往有所不同的是,今天她素净的
玉容上涂抹了些唇彩,薄薄的双唇上一抹鲜艳的红色,加显得那苍白的肌肤透
明纯净,却也增添了一份活力与生机,不如以往般素淡清冷。如白玉般莹洁圆润
的耳珠上缀着两颗式样简洁的耳钉,呈四角梅花造型的白金底座上,分别嵌着四
颗花瓣形状的红宝石,那鸽血红的色泽尽显优雅贵气,与她鲜艳的红唇相得益彰。
梅妤那对清澈见人的凤目专注地看着我,她并没有启唇说话,但那对宝石般
的美眸里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梅姨,一切都搞定了。我站在梅妤面前,带
着微笑欣赏她清丽的玉脸,从容道。
高岩,你真棒。梅妤毫不掩饰自己话语里的热情,那张一直都很矜持的
玉脸上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甜美笑容,就好像一朵鲜花在眼前傲然绽开般,让我看
得呆了。
然后接下来的一幕令我终身难忘,梅妤轻轻的踮起蹬在7 厘米银色绸带细高
跟凉鞋的玉足脚尖,轻扶着头顶的大檐草帽,扬起那巴掌大小的臻首,两片嫣红
薄唇凑到我右脸颊上,动作很是轻盈地留下一吻,这一吻虽然很轻,但她那独特
的冷香却已萦绕在我鼻间,令我神魂荡飏. 我像木鸡般呆在了当地,没等我做出
反应,梅妤已经回到了原位,她有些不自在地向后退了一步,白瓷般的娇嫩脸颊
上掠过一丝红晕,似乎也有些惊讶自己恰才的行动般,低头看着自己银色绸带细
高跟凉鞋内的柔白玉趾,口中好像想要掩饰一样轻声道。
我只是想感谢你为我们所做的,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胡想。虽然梅
妤口中如此说着,但她那低头娇羞的样子却像一朵柔弱不堪的水莲花,我突然感
觉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眼前的玉人难得在我面前露出这般小女人的姿态,这让
我喜不胜收,甚至连吹来的海风中还带着甜味。
我伸手想落在她盈盈不可一握的纤腰上,但梅妤却恰巧向前迈了一步,不动
声色的躲开了我的手掌,她似乎意识到我此刻的想法,忙用其他语言转移我的注
意力。
高岩,我们该回去了,走吧。梅妤的软拒让我有些失落,虽然我心知自
己只要坚持就可以让她软化,但我并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只好耸耸肩跟在她后
面走了上去。
上了车后,梅妤却变得沉默了下来,可能先前那个小插曲让彼此有些尴尬,
她只是静静的端坐在副驾驶位上,大檐草帽下方的凤目直视着窗外掠过的景色。
这段时间来,我与梅妤之间变得有些微妙,男女之间自从有了肉体纠葛之后,
在言行神态上自然都会发生一些变化。如果我们在梅宅的那一次,像是自己强
行侮辱了梅妤,自己的行为即蛮横又无赖,梅妤只是被动的接受的话;第二次在
游泳馆的浴室里,我却发现梅妤已经无法抗拒我的步步紧逼,她虽然表面上极力
的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她的身体却不可阻挡的开始迎合我,面对我赤裸得过于大
胆的表白,她的答复是那么的软弱被动,这些只会愈发加深我对她的渴望。
梅妤肯定很了解我对她的想法,在我们的日常相处时,我向她身上投注的炽
热目光,天性敏锐的她何尝不知,可是她并不能像我一般由着性子,自己女儿与
男人的母亲都同处一室,绝不能让她们看出自己与男人的关系,但男人的眼神却
不依不饶的停留在自己身上,这让梅妤大受其扰,因为一接触到男人的眼神,自
己终会不自觉想起与男人那两次缠绵不休的肉体纠葛,和那种让自己无比羞耻却
欲罢难休的感受。
不过,让她忧虑的是,她心中虽然对男人的目的和野心了如指掌,但却怎
么也提不起精神来扑灭它,这一切与她最初的设想相距甚大,她发现这盘棋走到
了中局,但局面上的掌控者却渐渐开始易位,自己虽然还占据着相对的优势,但
这优势正在转移到对方身上,而且这转移的速度快得令人惊讶,就好像一座外表
上看依旧壮观伟大的冰山,只有自家才明白那底座已经消融在海水中了。
梅妤很明白这样下去的结局将会是如何,但她又拿不出一丁半点的办法,或
者说她并没有那么坚强的意愿,眼看着局面一步步的转变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
回避与伪装,假装一切从未发生过般,用表面上的矜持来封锁对方的野望。
suv 行驶在海滨大道上,窗外的风光与空气流动的气息都极为宜人,只是车
厢内却安静得令人难受,空气好像在此时也凝固住了。
为了打破这种沉默,我主动的聊起刚才在游艇上的会面,特别是曹亚民与尤
秘书长之间的对话,这个话题总算勾起了梅妤的兴趣,她开始注意我所说的话,
还时不时插上一嘴,讲讲自己对他们的看法。
难怪郎家这几年越发向上了,单单这个尤秘就了不得了。梅妤听完我描
述他们会面的情景,她若有所思道。
何以见得我有些不服气地问道,在我看来尤秘做事虽然滴水不漏,但
并没有展现出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东西。
欲成其事,先服其心,古今皆是如此。吕天那件事对于燕京那边来说只是
举手之劳,但你却为他赢得这么大一份回报,还在敌家心腹要地中打下一枚深深
的棋子,这岂不是一举多得。梅妤缓缓道来,她边说着边用指节在车窗上敲出
清脆的响声。
有其仆必有其主,能够信任并且使用好下属的才是领袖人物,你把尤秘和
那家的下属比较一下,再看看吕家兄弟的行为与手段,不难看出他们背后人物的
真实水准。梅妤的评点让我大开眼界,我只注意到局势正在发生的变化,却未
能从人的行为中推断出这么多东西来,这个女子的敏锐与洞悉实在令人钦佩,只
不过之前太多的理性和规则限制了她的天赋,如果某天她将这种禀赋运用起来,
那会是十分可怕的一件事。
不过,无论如何,曹亚民总不会让自己输的。梅妤微笑着摇了摇头,她
的语气里有几分揶揄,又像是看透了人性一般。
梅姨你不是也赢了吗我略有感慨的答道。
我的话好像引起了梅妤心头的一阵涟漪,她抬起帽檐下方的玉容,凤目中透
露出一缕难以言说的目光,很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略感失言,虽然吕江被扳倒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但对于杨家来说,境
况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杨家的男主人还在监牢中,杨家的宅子正在被法院拍卖中,
杨家的老爷子已经因此去世了,就算我们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对杨家造成的伤
害却是无法挽回的,这个时候我们庆祝胜利未免太早了吧。
在我正因失言而陷入沉默时,还好梅妤没有表现出来,她的玉容依旧那么恬
淡,只是目光停留在窗外的景色上,只是原本在窗户玻璃上的手指敲击声停止了,
过了良久她才出言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高岩,你可以往这条路上开吗梅妤玉指指向一条僻静的小路,我们正
朝着回市区的防线行驶,此刻正好开到一座沿海的小山下方。
我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驱车上了这条路,道路两边都是茂密的白杨树,
车子沿着曲折的小路向山上爬去,随着海拔的不算升高,两边的草木变得加茂
盛,而午后的阳光好像消失在茂密的树叶中一般。
开了一段路,头顶的树叶渐渐少了,我们驶上了山顶的一片开阔地,这里没
有树木,只有大片青绿的草丛在脚边铺开,草丛中夹杂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山风
吹动之下犹如一片瑰丽的海洋般波澜起伏。
而在草丛中有一条小路通往山顶,在这条小路的尽头那段,一座白色的房子
座落在岩顶。这座房子是由几栋白色三层小楼组成,颜色和造型端庄典雅,房子
是依靠着山崖而建,而背后就是临海的悬崖,依稀可以听见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
声音。
而伴随着海浪声的是,一阵宛转悠扬的音乐正从白色小楼里传出,乐声清晰
得就好像有人在耳边演奏一般。我并不清楚那乐声是谁在演奏的,只是觉得听起
来很好听。
梅妤缓步下车,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崖边,先前头戴着的那顶米白色大檐
草帽已经留在了车内,那缎子般光滑的青丝随风舞动着,窈窕清秀的背影配合着
被风吹起的飘逸裙裾,就像一尊完美的女神像般屹立在风中。
我走到她身边,仔细欣赏着她清丽唯美的侧脸,她目光遥远地望着那片蔚蓝
的大海,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十岁之前,经常在这里度过一个个下午,听着海浪打在岩壁上的声音。
梅妤轻声道,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轻柔。
你在这里吗。我有些惊讶道。
嗯,这栋房子原本叫悦琴庄,是我外公的一处别墅,当然现在它已经不属
于我们家了,早在30多年前就被政府收走了,后面被改造成个舞蹈学校。梅妤
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有些自嘲的道:不过,幸好他们没有改变它的外形,
这房子还是白得像天空的云朵一般。白色很好看,而且看起来很干净。我
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的眼光还不错嘛。梅妤对我嫣然一笑,她显然对我的赞同感到开心,
主动接着说了下去。刷成白色是为了避暑,而且这里常年都有海风,气温比市
内低得多,是外公家消暑的别墅。我记得,小时候一到夏天,母亲便带我到这里
住。那时候的夏天很长,天气好像也没现在这么热,母亲每天都要监督我练
琴,一练就是一个下午。梅妤脸上出现缅怀的神情,她的嘴角不经意逸出一丝
笑容。
除了练琴之外,我还要学古文、学书法、学诗歌等等,外公简直是把我当
男孩子般养,不过母亲可不支持外公,她心目中的女孩子就应该有淑女的样子,
所以在她的坚持下,我总算学会了淑女应有的素质,包括如何得体而又有效的说
话、如何用优美的姿态走路、如何让自己笑容有感染力又不招致他人非想
梅妤很少有像这样主动敞开心怀,述说自己的故事的时候,她往日里总是将自己
包裹得紧紧的,但在今天这独特的环境和气氛下,让我看到了梅妤的另一面。
那她一定很成功,梅姨你就是一个完美的淑女典范。我略带恭维道,不
过这也是我内心的真实感受,无论从那个角度上看梅妤都是一个完美的女性。
淑女,呵呵。梅妤莫名的摇了摇头,她的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与伤感,
她颇有感触的说着。
淑女只是个外壳而已,平时你看到那个外壳是很美,但那是将自己的喜怒
哀乐都藏起来的效果,没有人知道要形成这个外壳需要付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外壳里面真正的想法。梅姨,我知道的。我心中默念,但却没有发出声来,
只是静静的站在玉人身边看着她。
几朵白云飘了过来,阳光已经没那么热情了,海风吹拂起她长长的白裙,两
条柔美的长腿贴和在光滑的桑蚕丝裙摆上,裙摆下方露出两截白净如藕般的纤细
小腿,光润如玉的脚踝上绑着蝴蝶结,那踩在7 厘米银色丝带细高跟凉鞋内的玉
足纤柔可人。
海风吹动着地面的花草,一片片像波浪般上下起伏着,像是置身于一片翠绿
色的海洋中,梅妤的脚边有一枝色彩绚丽的杜鹃花,像一堆跃动的火焰般摇摆着,
我俯身从中摘取下最大的一朵,握在手中。
梅姨。我轻声的呼唤着她,梅妤应声转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那个长身挺立的男子,他手中拿着一支鲜红欲滴的杜鹃花,他
那对往日里冷峻得过分的双目中喷薄而出的热情,正如同手中那红艳艳的颜色就
像一团火般,似乎可以从他眼中传染到自己身上。他大理石切割般深邃五官上带
着淡淡的笑意,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与他白衬衣敞开的领口相映成趣。
他张开口说话了,但梅妤却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海风把男人低沉而富有磁
性的嗓音吹得四散,梅妤的眼中只看到男人那一口整齐的白牙,以及结实有力的
下巴中那一道清晰的凹痕,他的下巴到鬓角还留着剃须后的青痕,这让他显得远
比年龄要成熟很多,从各个角度来看他都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子。
我这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呢。梅妤很用力的摇了摇头,好像要
把脑中以及眼前这个男子的形象全甩出去般,但她略显冲动的幻想并没有实现,
眼前这个男子就像高山般巍然不动,海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头发,但却增添了许多
不羁与洒脱。
花儿盛开只有一季,她最美的时刻应珍惜。男人的话隐隐约约的听懂
了,虽然他说得有些生硬也有点幼稚,但梅妤心中突然感觉有些甜丝丝的,心情
莫名变得舒畅起来。
梅妤伸出细长的白胳膊,从我手中接过那朵红花,她水仙花瓣般的柔白纤手
轻轻捻动着手中的杜鹃花,那对清澈的凤目入神的盯着嫣红花瓣看了好久,她素
净的玉脸上并没有情绪波动,但我却从她眼中看出难以掩饰的愉悦。
高岩,谢谢你。梅妤抬起臻首,那张清丽的小脸上充满了容光焕发的神
采,那美不胜收的容颜令我看得呆住了。
杜鹃的花期其实很长的,如果你把她放在水中,还有适当的泥土的话,可
以整年的开花呢。梅妤饶有兴趣的说着,她的语气跟往常一般的动听,但我总
觉得她话里另有所指。
我突然有了勇气,一股莫名的冲动让我上前一步,执起她的双手,她纤柔白
腻的小手被我握在掌中,手掌中那水仙花瓣般柔白的纤指好像不似往常那么冰凉
了。隔着那朵硕大的红花我看到她清璃的双目,凤目中的那种神情并不陌生,我
曾经在另一种情况下见过,那时她瓷白纤细的玉体就像花朵般在我身下绽放。
梅姨,让我做你的水,做你的土吧,我要让你永远盛开,让你永远这般美
丽。男人喃喃自语道,他的表情和语言都有些稚气,但话语中的笃定与真诚却
是无可置疑的,梅妤开始对自己的失言有些后悔了,为何会在这个男人面前说这
些呢,这岂不是在暗示着对方,也难怪他会这么的冲动。
可是,不知为何,梅妤心中却提不起精神反驳,反而低头暗自咀嚼着男人话
中之意,一丝甜蜜的笑意无人知觉地偷偷溜上了她的唇角,此刻的梅妤难得呈现
出娇羞小女人的一面。
从白色小楼方向传来的乐声又变了一种曲调,这回的歌声软绵绵的,像吹拂
在身上的轻风,让人身上暖洋洋的提不起劲儿,又像是细拂尘,轻轻拂动着你的
心尖,让自己心窝柔软的那一块,痒痒的,有些情绪似乎正在酝酿中。
我似乎看出了什么,开始将身子逼近了,就在我将要俯身的时候,梅妤却把
她的纤手按在我胸口,她往旁边走了一步,躲开了我正想覆盖下来的双唇。她很
快就从先前的失态中恢复了过来,不过此刻她较往常却有些不同,那对清澈的凤
目斜斜地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轻声道:高岩,你会跳舞吗
不懂。我有些疑问的摇了摇头,组织只教我如何杀人,并没有教过我跳舞。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梅妤把那枝红花咬在嘴中,她话音有些模糊的说
着,同时那对细长的白胳膊却绕到脑后,将丝绸般顺滑的黑发盘了起来。
梅妤的手指极其灵巧,她不用回头看,十根水仙花瓣般的纤长白指分散舞动
间,就将一头青丝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然后她取下口中的红花,也没见她手指怎
么一弄,那花枝就像发簪般将发髻给固定住了,那朵硕大的红花装饰在黑玉般的
发丝上,就如同一个天然的饰物般恰到好处,显得她面白如玉。
我看着站在眼前的梅妤,却不由自主的抓了抓脑袋,根本不懂得如何下手是
好,在梅妤的示意下,我才算摆好了姿势,她纤柔的小手握在掌中,我却不知该
用那种力度,生怕过于用力会捏疼她,又怕太轻了会滑走。
梅妤此刻反而变得加坦然,她不慌不忙的道:别担心,你抓着就好。
嗯。此刻我就像小学生一般,完全遵从她的指示。
用你的左手扶住我的身体。梅妤凤目中闪烁着奇妙的光芒,她轻咬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