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宁语宁一眼,询问道:“你才跟深深相处多久,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宁语宁很是固执:“我就是知道。01bz.cc”
老爷子仿佛从宁语宁的身上看到了宁东旭的影子。他摸着宁语宁的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宁语宁手脚麻利地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老爷子。然后爬到沙发上,很狗腿地给老爷子锤肩膀。“爷爷,我最近又学了一首红|歌,你要听吗?”
“当然要听咯。”老爷子把她抱在腿上,夸张地哎呀一声,“语宁,你又变重了,要把爷爷压扁了。”
宁语宁双手抱胸,从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小嘴撅得简直可以挂个小油瓶了。
老爷子连忙去哄,哄到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重新露出了笑容。
宁语宁依偎在他怀里,开口唱道: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
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
清早船儿去呀去撒网,
晚上回来鱼满舱……”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敲打在窗户上。
老爷子忍不住生出了种岁月静好的感触。他黝黑干裂的大手抚摸着宁语宁白皙娇嫩的小手,胸腔随即又被惆怅所填满。“语宁,爷爷要是死了,你该怎么办?东旭又不肯结婚,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照顾好你?”
集金钱、地位、荣耀于一身的商界巨贾,此时此刻却是一垂垂老矣的老者,为小家伙的未来操碎了心。
宁语宁瞬间就飙泪了:“爷爷,你不会死的!”
她搂着老爷子的脖子,哭得声嘶力竭。
有的人哭起来特别让人心生怜惜,大概是她真的伤心极了,那圆滚滚身体上的每一块小肥肉都好像有某种力量,向老爷子传递着自己的不舍、难过和恐慌。
老爷子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宁语宁哭碎了。他参加过抗美援朝战役,在那段敏感的时期被批|斗过。改革开放后他拒绝了国家分配的工作下海经商,一步一步打造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宁怀善强硬了一辈子,却生生栽到了这个小哭包手里。
这在七年前,是根本不敢想象的事。
随着妻子、孩子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尤其是最宠爱的小女儿自杀身亡后,宁老爷子就把自己的心彻底封闭起来。
他觉得自己已然看破红尘,可是,当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对自己咧嘴一笑时,那一刻,就好像有一道阳光穿过重重阴霾,照射进他的心间。
这个意外到来的小哭包,成了他这一辈子最大的软肋。
老爷子连忙拍着宁语宁的背,软声细语地安慰她。
待她哭声渐停,老爷子感叹道:“宁家的孩子在我的管教下性格都很内敛,怎么出了一个小哭包?”
虽是责备的话,那语气却是欢喜的很。
“那你不喜欢小哭包吗?”宁语宁双手叉腰,娇嗔道。
老爷子笑了,脸上那岁月刻下的皱纹也舒展了开来:“喜欢。爷爷最喜欢我家的小哭包。”
宁语宁拉着老爷子的手来回晃荡,展开撒娇攻势:“爷爷,你要是真喜欢我,就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别打东东了,好吗?东东受伤了,我会很难过。我要是很难过,你也会很难过的。”
不愧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人,老爷子有点动摇了:“东旭要是肯听我的话娶沈梦,我还会打他吗?”
“爷爷,”宁语宁用小手按着他的脸,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东东那个性格,你就算打死他,他不愿意做的事还是不会做。”
老爷子何曾不知道孙子跟牛一样倔的性子,又叹了一口气:“我是为了他好。”
“可他不喜欢啊。语文老师说过,强什么瓜甜不甜的。”书到用时方恨少。宁语宁又一次体会到了。
老爷子捏了下她的鼻子,教道:“强扭的瓜不甜。”
“对对对。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东东不喜欢沈姐姐,你就别逼他了。”宁语宁撅着嘴说,“爷爷,别把时间浪费在东东身上。他只会惹你生气。你只要专心疼我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