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苏小姐,今晚这一身衣装可真是、怎么说来着,太漂亮啰!
哎、我说,今晚上的节目是第几个安排上场的,我早就和灯光师都打过了招呼,绝对……”
一边自顾自的絮絮叨叨,一边拉着姑娘的纤纤玉手,丝毫不觉得失礼的张指导,一双眼睛游走在女孩子的颀长身躯上,只在看向苏雪那一尘不染的湛然眼瞳时,才感觉到几分局促;对这家伙的花花肠子了然于心,却忍耐着没把手抽走,仪态端庄的小姑娘默不作声的点一点头,等他大概说的有些没趣时就接上话头:
“是吗,多谢张导的美意,我可也要赶紧去找一找状态,”说话间,很自然的抽手轻抚裙裾,苏雪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变得自然一些,“那边的民族乐团弦乐组合,可是第一个上场,张导您也别只照顾我们‘银河’,还有很多新人等着您栽培呢~”
“哦!好、好啊,哈哈!”
之前只顾对美丽耀眼的苏雪殷勤,大概也觉得这样有一点太露骨,点头哈腰的张指导还有点心猿意马,他作势要送苏雪回休息室,一伸手没搭着女孩子的腰肢、却顺势抚过白皙柔美的小臂,绸缎般的柔滑触感让他禁不住要浑身一哆嗦,眼见姑娘的颀长身影消失在门口,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
躲来躲去,却还是防不胜防,闪身回到休息室的苏雪情如常,却有些不快的轻出了一口气。
刚刚应付过难缠的家伙,情绪平平的少女一边向乐团里的同事们点头问好,一边脚步轻快的走回到自己座位上,片刻的意识窥探,发现周围暂时无人注意,就探手从手袋里拈出一小块湿巾,在细藕般的手臂上轻轻摩挲。
唉,算啦,这种事情就不要去想那么多了吧。
时间一点点流逝,距离音乐会的开幕也越来越近,在休息室里与即将同台表演的“银河”乐队成员们谈笑风生,间或讨论一些演奏上的细节,苏雪的心情很快变得轻松,在被人问及“紧张与否”的问题时,也会发自内心的笑着摇一摇头。
说真的,对苏雪这样一位声名鹊起的出色钢琴家,经历过了那么多场大型演出,在弹奏时往往心如止水、境界空明,应付新年音乐会这种场合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在温文尔雅的交谈之际,年轻的少女心里却好几次泛起一点涟漪,她起初还以为自己是在紧张,然后才慢慢的意识到,此时此刻让她有些心不宁的事情是什么。
雪花飘落的新年之夜,远在他乡的龙云,大概……是没法赶来看这一场演出了罢。
虽然早就知道此事,真的到了上场前的时刻,一身简约长裙的少女却还是有点心下惆怅,眉宇间隐隐现出几分黯然的色。
这样的璀璨夜晚,与恋人挑明心迹后的第一个元旦之夜,跑到异国他乡去当教官的龙云却没办法和自己一起度过,深陷爱恋中的少女,哪怕平日里再温柔和顺,此时也不禁心生了几分烦恼出来。
今夜的表演,年轻的钢琴家自然会全力以赴,然而一想到那最希望被其欣赏的人不在现场,气恼这个经大条的龙云之余,两手十指轻轻搅在一起的小姑娘也心生几分惆怅,她知道今晚的演出很重要、需要平复心情,也知道那家伙可以过后一遍遍的看录像,然而内心里的遗憾却还是难以抚平。
别想了啦,非要弹给谁听的话,在座的大小姐其实也一样、不是吗?
正在心意难平时,却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这一桩,在座位上低头不语的小姑娘只觉得颜面发烫,她微微心虚的留意周遭,一边却无意识的两腿夹紧;伴随这莫名的动作,收拢的黑色裙裾被扯出几道浅浅的褶皱,一抹红晕随之乍现,呼吸急促的少女只觉得脑海中一霎空白,然后才从感觉中挣脱到了现实,有些慌张的抽出纸巾,沾去脖颈上微微沁出的一丝汗水。
啊,明明演出在即,自己这都是在乱想些什么啊……
在这意义非同寻常的夜晚,受到恋人远在天边的煎熬,虽然未有过真正的两*性体验、却也因为和大小姐的亲密举动而不复懵懂;一时间是对恋人的想念,一时间又是与凌的回忆,心思细腻的钢琴家并不知道,对恋人的长久渴求、和某种形式的宣泄,这两种情形混杂在一起的时候究竟会有什么作用。
她只知道,自己虽然外表依旧矜持,内心深处却已着实有一些意乱情迷。
怀揣着满腹心事,在座位上一个人怔怔的发愣,乐团里“女一号”的反常表现很快被众人注意到,心有所感的小姑娘才赶紧收拾了心情,对同僚们报以阳光灿烂的笑容,心里也暗自打定了主意。
不管恋人在不在身边,今夜的演出,自己都一定要全力以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