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我刚才的问话,维克托,关于‘罗马’,关于你本人,也许还有很多其他事物,‘超能力’这种存在究竟是不是人类的一种错觉,这一点我恐怕是没有资格去决定。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完全确定,那就是废弃的‘罗马’基地,笼罩其上的致命力量,还有你独自一人的顺利行动,这些全都不是什么人的错觉,而是一桩桩千真万确的客观现实。
那么,关于这件‘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多少年来,我们的苏维埃联盟、乃至委员会都一筹莫展;而现在呢,你的出现,让我又看到了一线希望:一线也许不是那么确定、却真真切切存在的希望。”
说话间,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身材高大的总书记在办公室里轻轻踱步,皮鞋在树脂地面上踏出缓慢而有节奏的“踢踏”声。
本来是为了战局、和柳达的缘故而叫来维克托叙话,如今却不自觉的提起了那一桩“最大的秘密”,现在的马林科夫却并不觉得突兀,身为庞大联盟的最高领导人,眼下的世界大战会占据他的绝大部分精力,然而正是他的职责所在,这一超出人类理解能力的秘事物,也必须得到足够的关注。
“在现如今这样一个时候,东西方的战争还在继续,似乎我们是不应该过多关注战争以外的事务,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这样想。
但是就我的直觉判断,委员会方面的情报也显露了一些端倪,我想,这已经足够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在之前的一次行动中,维克托,你提到过与一名美国飞行员的遭遇、双方还发生了短暂的交火,是这样么?”
“恩……是、是的,总书记同志。”
一直在聆听马林科夫的陈述,同时也在因为总书记的跳跃性思路而感到惊讶,龙云差不多知道了提问者心中所想,心里也感觉到一丝不安。
是的,之前的那次“死城”探险中,遭遇了驾驶“黑鸟”的美国飞行员,其后更因为追击而匆忙离开,当时只顾得上追捕目标、后来更重返前线作战,龙云一直没有很全面的思考过这些事件要素,现在顺着马林科夫的思路走下去,才忽然间发觉情形有些异样,虽然他当局者迷、之前也一直未曾多想。
仿佛是为了注解他的思维,总书记的沉稳声线继续在耳边响起:
“对这个秘的美国飞行员,坦率的讲,我认为你和委员会方面,都有点低估了这一信号的危险程度。
首先,有一点很好理解,既然那个美国飞行员会出现在‘罗马’、后来更从委员会的重围中脱身,那么可不可以认为,他和你在某种程度上是‘类似’的?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如果把你的情况称为‘超能力’,那么他的情况多半也是一样的性质。
当然,维克托,我们现在不讨论什么‘超能力’,我想说的是另一个方面的问题。”
“另一个方面,您是指——”
“是的,这很明显,在当前的战略态势下,我们应该多从军事斗争角度、或者说战略角度来多加思考。”
向着表情疑惑的维克托点一点头,抬手喝光小酒杯里的浅琥珀色杜松子酒,马林科夫走到沙发旁边,他俯身放下已经见底的精致玻璃杯:
“刚才我们还说过,所谓‘超能力’,定义其实很宽泛、也没法明确界定。
但是很明显,‘罗马’的情形又不一样:笼罩在基地周边的一种秘力量,能够将任何接近者置于死地,这可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哲学辩论,而是被不止一次验证过的可怕现实。那么换一个角度来想,这种无迹可寻、却能置人于死地的存在,倘若能够加以掌控,岂不就有一种潜在的军事价值,或者说,是不是存在有某种程度的武器化可能?
当然了,这种猜测是出于委员会的一些人之手,而就眼下的形势来看,我们苏维埃联盟没有必要去做这种危险的尝试,这对我们赢得战争也没有什么现实意义。
但是,我们是这样想,对面的美国人可不见得也这么想。那么如果猜测属实,维克托,我甚至怀疑那个美国飞行员,他在‘罗马’附近区域跳伞的真正原因,也许他本来就有心要渗透进入基地一探究竟,或者还找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