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无比震惊,他看向高燚,喃喃问道:“你不是狄水吗?怎么又成了高燚?”
狄莫冷哼一声:“狄水早就被我杀死了,只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也是刚刚与郭大渠帅接上头的时候才清楚此事,所以这个高燚自称是狄水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了,只是也好究竟是谁这样大的胆子,不过还是郭大渠帅替我解答了疑惑,因为他的人能到得此处,还得感谢这个高燚,如果不是高燚带了数千人从那一处悬崖上来,郭大渠帅要不知鬼不觉的上山,还需要更多功夫!”
高燚心中猛然一惊,他居然如此大意,原来他精心布的这个局,早就被人给识破了,对方之所以没有戳穿,只不过是想把他当做棋子,前面高燚与李乐和胡才的推心置腹,正是为狄莫等人在酒菜里面下好砒*霜制造机会,而高燚还浑然不知,打算进行着自己预先定好的计划。
可是,他想不通,就算是郭泰为了夺回自己的渠帅之位,只要稍稍用些计策拿住李乐与胡才二人就足够了,又何必对这一万多人下此毒手,毕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战斗力,这不是自断手脚吗?
似乎是看明白了高燚的心中想法,郭泰也微微叹了一口气:“小子,我知道,你又在动你那可笑的恻隐之心了,但是不要忘记了,要想乱世称雄,心狠手辣是必须的前提,妇人之仁是成不了什么大器的,这一点上,叶十七就做得比你出色多了,所以,他现在几乎成了洛阳之主,而你,虽然短时间做到了南阳太守,手下有数万人马,但我敢料定,你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我杀的这一万多人,都是李、胡两个逆贼的死忠,我这次重图渠帅之位,自然不可能给自己留下祸根!”
高燚断断想不到他居然还会与这个郭泰有关系,不过有那也是高燚穿越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想来,他一穿越就重生成常山的一个山贼头目还真是拜这个郭泰所赐,高燚消失的这五年仿佛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连高燚自己都想不起来一星半点的记忆,皇甫嵩,蔡邕,还有母亲都同高燚说起过这件事,而现在郭泰所言也极有可能是真的。
可是知道与不知道这些,又有什么重要的?对于郭泰的说辞,高燚实在不敢苟同,如果杀人可以这般为了私欲而随心所欲,那世间会乱成什么样子?就算是李乐与胡才谋位在先,但也不该是郭泰和狄莫草菅人命的借口,显然这个郭泰不仅在暗处把高燚当做棋子来使,甚至还想要拉拢高燚同他一起单干。
狄莫见高燚没有说话,便对高燚狞笑道:“小子,你可知道郭大渠帅的外号是什么?是郭大贤!何谓大贤,正是继承大贤良师遗志之故也!大贤良师在飞升之前,秘密召见过郭大渠帅,授之以太平要术和太平教教主之位,现在他便是太平教新任教主,黑山之中无人不知!”
高燚噗嗤一声,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仿佛听到了这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郭泰大怒,指着高燚喝道:“你笑什么?”
高燚收起笑容,厉声道:“什么大贤良师飞升?还遗志?你可知道这个世间根本没有太平要术这本书?你可知道张角根本没有死?”
这番话,如同一个又一个的惊雷,在人群之中不断炸响,不单是李乐与胡才,就连郭泰与狄莫的士兵们都吃惊不小,尤其是郭泰的士兵,他们就是一直奉郭泰为张角之后的黄巾领袖的,而且郭泰还每天都拿着所谓的太平要术让所有士兵研习,可现在蓦然听高燚说张角根本没有死,而且太平要术的书都是根本没有的,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质问郭泰,但是还是窃窃私语起来。
“这怎么可能,我按照郭大渠帅给咱们的法子,确实身体比以前厉害多了啊!”
“是啊,郭大渠帅还给我们看过大贤良师临终前写给他的亲笔书信,字迹丝毫不差啊!”
郭泰眉头微皱,狄莫见状,直接纵马舞刀,人如电光一闪,只听得几声惨叫,那些议论的士兵大睁着疑惑的眼睛,死在了狄莫的马前。
高燚抿了抿嘴,心中的感受很是微妙,这个郭泰还真是同叶十七很相近了,都是一般的心狠手辣,对自己人都能下得去手。
狄莫张开嘴,伸着舌头舔舐*着自己刀刃上的血迹,目光却是转向面前的郭泰,等着接下来的命令。
郭泰丝毫没有为自己的冷血露出半分羞愧自责的情,反倒是理直气壮地喝道:“我才是你们的渠帅,不要在这里听他人的信口雌黄,现在虽然李、胡两个逆贼死掉了一万多人,但还是有数千残余,众人给我上,将他们一网打尽,有能取得李、胡逆贼首级的,我封他做副渠帅!”
说罢,郭泰身后的数千士兵们纷纷呐喊着,向着李乐和胡才的数千白波众杀去。
李乐与胡才的这些白波众本来就是打算饱餐一顿的,但是没有填饱肚子不说,反而还陷进了一场杀局之中,最关键的是,他们并没有带兵器前来,最多只是身怀短匕首而已。
但他们不是身怀绝技的刺客,那些匕首还来不及刺出,自己就被蜂拥而来的敌兵给刺穿了肚子,匕首也被踢飞到了远处,只能挥着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怒吼,在激愤与不甘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