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朗摇了摇头,“津河三蛟应该只是受重金出山,负责沉船伤人,真正的主使是那些黑衣人的主子。”
“公子可看出他们的来历?”
谢朗不答,转向薛蘅道:“师叔,风声已露,那些人不会罢手。眼下咱们只能到定州,让当地州衙协助,请朝中再加派人手过来。”
薛蘅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了,那些人短时间内难以追来,咱们先在这里歇上一晚,明天赶到定州。”
吕青也无异议,风桑则往地上一摊,摆成一个大字,迅速沉睡。
谢朗肩头伤口疼痛,心里又梗了一根刺,无法入睡,便负责值守上半夜。
他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一边打坐练功的薛蘅,想起水下之事,总觉得有什么话要说,又无从说起。正憋得难受,忽见薛蘅往密林深处走去,忙即跟上。
黑暗中,薛蘅停住脚步,冷冷道:“站住!”
谢朗站住,见薛蘅再往前走,只得又跟上。
薛蘅再停,他也停。
她再走,他仍跟着。
如此数次,薛蘅终于恼了,猛然折下一根树枝,没头没脑地向谢朗抽来。
谢朗也不敢还手,见薛蘅似是极怒,左躲右闪间低声道:“师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薛蘅越发抽得急了,谢朗仍只是躲闪。薛蘅抽得一阵,忽然手腕劲翻,树枝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弹上他的面颊。
谢朗眼睛火辣辣地疼痛,他索性不再闪躲,任薛蘅抽打,大声道:“师叔,是我不对,但我不是故意抱着你的。师叔救命之恩,谢朗没齿难忘,冒犯之处,任由师叔责罚!”
薛蘅想起这小子在水中紧抱着自己、脸还紧贴在自己胸前,用力扳也扳不开的情形,恨不得即刻将他那双手剁掉才好。可他此刻这般大声道歉,她又怕远处的吕风二人听见,只得怒道:“住口!”
谢朗仍梗着脖子道:“师叔要打要杀,我不会眨一下眼睛。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绝不是那种死到临头还要占女人―――”
薛蘅怒哼一声,树枝疾点上谢朗的哑穴,转头就走。
谢朗“啊啊”两声,仍旧跟上。薛蘅猛地回头,咬牙道:“我―要-小-解!”
谢朗不敢再追,只能愣在原地。过得片刻,薛蘅回转,顺手解了他的哑穴,大步往原地走去。
谢朗跟上,仍道:“师叔,您若不原谅我,我―――”
薛蘅猛然停步回头,寒星似的眸子紧盯着谢朗,“你要我原谅你,是吧?”
谢朗连忙点头,薛蘅缓缓道:“那你给我听着,记清楚了:我,从来没有救过你,你是自己游出水面的!可记住了?!”
谢朗愣住,转而想到薛蘅是天清阁阁主的身份。两百多年来,为维护本派利益,以免女子归于夫家后心生外向,天清阁曾立下过阁规,阁主若是女子,需得终身不嫁。对于薛蘅来说,这“名节”二字万分重要。
自己虽是溺水后失去意识所为,但这事若传开去,不定被嚼成什么样子,于师叔名节有损。想到此,谢朗直视薛蘅,轻声道:“是,谢朗一时糊涂,忘记是自己游出水面的了。”
薛蘅不再说,转回原处,仍旧静坐练功。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