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说道:“我这阵子分析邸报,发现那落金部落的四王子合木多是个人物。”
众所皆知,那落金部落是契丹诸部落中最大的部落之一,其部落族长共有四子,这合木多明明是个不受宠的,杨氏这会却说他是个人物,一时之间,厢房中的众人又是喧哗起来。
也不知姜宓做了一个什么手势,厢房中转眼安静下来,只听得姜宓又道:“我知道你们不服,那你们说说,十二月二十三日,那合木多为什么要连夜离开部落,急急赶往太原,甚至在冬寒之时,原本需要半个月的路程,他短短七天就赶到了?”
厢房中,一中年人叫道:“不是你说的,他是听到胡合受伤,所以才急忙赶去的吗?”
厢房中,姜宓似是笑了下,她再次问道:“那你们可知胡合是合木多的什么人?”
马上,又有一个青年管事冷笑道:“我们自是知道,那胡合是合木多的舅舅。亲舅重伤,做外甥的日夜兼程赶去有什么稀的?”
“亲舅?”姜宓清沉的声音传来,“合木多长到十九岁,可那胡合却直到去年才出现在北汉,之前十数年间他一直在咱后周为官。从小到大都不曾见过的亲舅,难道真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厢房中,众人可能听出了不对,终于,一个中年人沉声问道:“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宓似乎又笑了一下,她清声说道:“去年十一月份的北汉邸报上提及说,落金部落的大王子曾经准备出使北汉,可最终没有成行,临时改成二王子出行,结果二王子摔伤了腿,最终那差出使之事被迫取消。“于厢房中众人迷惑不解中,姜宓又道:“同样,也是去年十月,落金部落的酋长前往上京参与诸部落会议,却突然得了疾病……”
听到这里,众人总算明白了,一个青年管事急急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落金部落的酋长要死了?所以他的几个儿子取消了原定的出使计划,正在谋权夺位,可这与合木多能不能干有什么关系?”
厢房中,杨氏的笑声都清亮了,“当然有关系。”略顿了顿的,她向众人解惑道:“去年九月,落金部落的酋长在前往上京之前,他曾经发布了两道命令,把落金部落的两个最忠于他的勇士一个让其回家乡休养数月,一个因为一点小事便发派到落金部落的这个位置去守林了……”厢房中,杨氏应该是信手画了一副地图,几乎是她那地图一出,那青年管事便惊叫道:“这,这两人所处的位置,一个截断了落金部落与木拓部落的联系,一个身后是落金部落最强大的黑狼军队?”
“正是。”厢房中,传来了杨氏的赞赏,只听得她清柔地说道:“你们看,这两个勇士带兵扼守在这两个地方,如果这个时候,落金部落出现什么政变,这两人同时出动,一支切断其外援,一支带着黑狼兵进入部落,能不能够及时挽回局面?”
厢房中,众人纷纷点头,他们同时应道:“自是能够。”
厢房中,杨氏说道:“那么,为什么落金部落的酋长要在前往上京赴会前做出这样的安排呢?又为什么他在做出这种安排不久,便传来了他重病要死的消息呢?”
杨氏都说得这么明了,一时之间,厢房中众人纷纷叫道:“他这是引君入瓮!”“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装病,想看他几个儿子怎么处理!”“只怕是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