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实,就像一与二之间有无限的数字……一加一的结论我们需要用一个方程来表达。从某种意义上讲,高等数学所描述的世界更精细,它们更像一种精密的语言,来表达更完整、更全面的世界。”
郑清抄着笔记,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总觉得爱玛教授的这种论调似曾相识。
他转头看了一眼萧笑,然后立刻把脑袋拧了回来——不,爱玛教授的这些说辞与萧笑并不完全一致,两者之间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却也不甚明显。
讲台上,爱玛教授歇了口气,端起茶杯,轻啜着茶水。学生们的屏气凝,唯恐漏掉重点,教室里只能听到沙沙的笔记声。
已经抄完笔记的郑清嗦着羽毛笔的笔毛——这是他在格林杂货铺买的甜丝丝羽毛笔,是一支可以吃的笔——心烦意乱的四下里张望。
坐在窗边的张季信满脸严肃,抄笔记时给人的感觉像是在抡大锤;左前排的马修·卡伦则优雅了许多,身体坐得笔直,恍若一座雕塑;还有右后排的伊莲娜,抓着羽毛笔脸上一副苦恼的表情,看的郑清颇为心疼。
然后他的目光扫过伊莲娜身后不远处,坐在教室右后排角落里的老生尼古拉斯。
与往日不同,尼古拉斯今天并没有专注于笔记与书本,而是满脸担忧的看向教室前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郑清恍然大悟——刘菲菲正呆呆的看着窗外出。
这可是个新鲜事。
吃完茶水的爱玛教授瞥了一眼台下众生相,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对于魔法而言,普通语言的缺点显得更为突出。”
“微妙的情绪都很难用准确的语言描述,遑论更加微妙的魔法了……微妙的魔法很难用普通语言这类简陋的载体来表达。而数字又显得艰涩与机械,缺乏魔法内涵所拥有的美感。这就有了魔文发展的基础。”
“就像白丁可以通过色彩丰富的绘画与音色流畅的音乐来表达自己细腻的感情,来表达语言无法形容的灵魂,来表达细微之间的种种变化。”
“巫师也可以……魔文就是在这种需求之下产生的。”
话音未落,爱玛教授的话锋陡然一转,目标对准了台下的同学:“刘菲菲同学?你起来总结一下魔文与普通语言之间的区别。”
这句话刚一出口,原本已经有些懒散的教室氛围陡然紧张起来,同学们精一振,不约而同的坐直身子,屏住了呼吸。
坐在教室第一排的瘦削女巫慌慌张张的站起身,羞愧的垂下脑袋,一脸茫然。
很显然,就像郑清之前观察到的那样,刘菲菲刚刚在课堂上走了。
这非常罕见——如郑清所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刘菲菲回答不上来问题的时候,也是印象中他第一次见到刘菲菲上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