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湖畔的另一片巡逻区域,一名袍子上镶了一道黑边的白脸男巫疑惑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远处的湖面。
“什么声音”他的同伴,一个胖乎乎的男巫拄着手杖,气喘吁吁,看上去随时都能瘫在地上:“哪有呼哧哪有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在砸石头的声音。”白脸男巫骚了搔脑袋,语气也有些不确定了。
“呼开玩笑呼哧大晚上,在湖边砸石头呼哧你以为鱼人都闲的没事干吗”胖巫师终于歇过劲儿了,说话也流畅了许多:“声音在哪里”
“好像是在湖东面”
“那边只有一道斜坡,坡上面就是环湖长廊,后面还有一片果林,每天晚上都有一群灯火虫在那边歇脚,”胖巫师显然对临钟湖附近的环境非常熟悉,飞快的分析道:“也许只是某条喝醉酒的鱼人在发疯夜巡队也有人安排在那边,既然没有警告传来,就不用太在意”
“那边安排的是两个大一新生,”白脸男巫语气稍微有些不满:“凡尔纳老头儿今天喝高了,估计正窝在小木屋里打鼾作为老生,我们必须自己注意点”
“这里是第一大学,能有什么事呢”胖巫师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似乎察觉到同伴的不满,他急忙补充道:“况且你刚刚提到的大一新生,如果我没有记错,其中有一位是今年梅林勋章的获得者也许人家在练习雷咒呢。”
“大晚上练习雷咒”白脸男巫皱皱眉,侧着耳朵,又听了半晌。
那个怪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来。
于是,他也有些不确定了。
“不管怎么说也算一个异常情况,还是记录一下吧。”白脸男巫嘟囔着,翻出巡逻队的登记板,从怀里摸出计时器还有羽毛笔,歪着脑袋看了看旁边的同伴:“你带灯火虫了吗”
“除了校工委那些老头子,谁会带那些虫子”胖巫师费力的从包里抽出一张符纸,喃喃着,轻轻一抖,喋喋不休的抱怨道:“真要命每次巡逻都要破费还没处报销”
符纸冒着青烟,眨眼便化作一个橘黄色的光团。
“现在时间,十二点三十七分”白脸男巫没有理会同伴的抱怨声,而是看着表,在表格中飞快的记录着:“临钟湖东侧有一次石块撞击声”
写到这里,他的羽毛笔顿了顿,后面加了一个括号,补充道:
“亦或短促的雷声疑似有人练习雷咒,或鱼人夜间活动无后续异常声音校园守护大阵无异常警报暂做备案记录临钟湖夜巡队,时间,地点。”
相似的场景发生在湖畔的不同角落。
几乎所有的巡逻队员都没有在意到那短暂、但是响亮的异常声音。
如果正在湖边拼命的年轻男巫知道其他巡逻队员的想法,怕是会一口老血喷出三米远。
但是他现在不能喷血。
林果还在昏厥中。
那头黑山羊也因为先前猛烈的撞击,正在七晕八素的原地打转。
河童妖正努力把陷进草窝里的腿脚拔出来,随时会扑进几米之外的长廊内。
只有他,最先恢复了正常。
这是一个好机会,年轻的公费生精一振,手中的法书哗啦啦翻动着,无风自动:
“葛之覃兮”
清晰的咒语声在湖畔响起。
这是他学到的第一道咒语,也是他在实践课上掌握的最熟练的一道咒语。最主要的是,他曾不止一次见过其他人使用这道咒语控制某些狂躁的野兽。
绿色的光晕在书页间翻滚着,沸腾起来。
拇指粗细的藤蔓从四面八方的虚空蹿出,顺着河童妖的脖颈、关节、腰背一路蔓延,眨眼便把它上半身包成了一个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