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一次新的冒险,他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着,把手按在了翻开的法书上。
“葛之覃兮”
高亢的咒语声惊起了树枝上休憩的鸟雀与精灵。
鸟雀们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抱怨着树下的噪音。树精子们则瞪着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昏暗的世界,作为一种日行生物,它们在黑暗中的视力近乎为零。
咒语终了,但魔法的震颤才刚刚开始。
淡绿色的光芒从法书中腾空而起,消散在沉沉的夜色里。
似乎察觉到周围空气里不安的因子,鸟雀们虽然很快闭上了嘴巴,却仍在树枝间不安的跳脚;而树精子们则愈发安静,只是将身子向树窝更深处挪了挪。
也许植物丛生的环境对这道咒语有些加成。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四五道儿臂粗的藤条便从虚空探了出来,毫不客气的向那头高大的鱼人卷去。
奔走而来的伊势尼避之不及,瞬间便被这些活跃的藤条卷了个结结实实。
“瞬杀啊。”
郑清目光紧紧盯着那头鱼人,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只不过这丝笑容出现的稍微早了一点。
像鱼一样滑溜,用来形容鱼人实在是太恰当不过了。
大量透明的黏液忽然从伊势尼的鳞片下渗了出来,涂在了束缚它的藤条上。然后鱼人吸气缩骨,摇头摆尾,转眼间,便从滑溜溜的藤条间挣脱了出来。
“嘶卑鄙的巫师嘶像战士一样决斗吧”
高大的鱼人抖落浑身的黏液,挥舞着木棒,又一次发起了冲锋。
距离战斗地点不远处。
湖畔森林,一株大柳木的阴影下。
两个苍老的声音正在慢悠悠的交谈。
“他是今年的新生吧你就这么放心让他面对小伊势尼要知道,那个孩子已经激发了潮汐血脉,如果不是巫盟的限制,我都想让他去阿尔法学院呆一阵子。”
月光从柳枝间微微漏下,落在说话人身上。
这是一头浑身雪白,鳞片几乎已经掉光的老鱼人。
它的眼珠仿佛重度白内障患者,浑浊不堪,毫无焦距的看着湖面。背部的鱼鳍有气无力的耷拉着,似乎还有些破碎,露出了许多可疑的孔洞。唯有嘴角的两绺长须,显得光滑可鉴,在月光中闪烁着迷人的色彩。
老鱼人皱皱巴巴的大手拄着一根比它高许多的拐杖。杖首是一条跃动的鲤鱼,鱼唇上挂了一串银色的圆环。随着它呼哧呼哧的说话声,圆环轻微的撞击着,发出细碎的叮叮声。
“玉不琢,不成器不试试,怎么知道。”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嘶嘶嘶”老鱼人发出怪异的笑声:“凡尔纳凡尔纳你还是这么自负要知道,玉石在雕琢的时候最容易碎裂。”
“碎裂”凡尔纳老人粗声粗气的笑了起来:“我在这里看着,你在这里看着,如果仍旧碎裂,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老鱼人顿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