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彦见6老太太言辞中对朱氏诸多不满,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那个推测,犹豫了一下,她忍不住开口问道:“祖母,我听说父亲之前也想过休了太太,为何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呢?”
“还能因为什么?他们父子三个丢下这个家去了前线,家里总得有一个顶事的,这些年我也荒废了,什么也不管,身子骨也不太好,总不能让我这个老婆子再来操这些心吧?”6老太太说完幽幽地叹了口气。
事实上,6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儿子不休妻最大的考量就是为了6鸣,因为休妻将会直接影响到6鸣的前程,这话她自然不能跟颜彦说。
不过还有一个缘由她倒是告诉了颜彦,朱氏是一品诰命夫人,不是说休就能休的,得先通过皇上褫夺了朱氏的诰命身份才可以休,否则,置皇家的颜面于何处?
而褫夺朱氏的诰命,里面又牵扯到6家、朱家、吴家、赵家、钱家等一系列的世家,因为他们之间的姻亲关系是盘根复杂的,就算是太平年代李琮也不好轻易动朱氏,更别说如今这个战乱年代。
颜彦见这个话题太沉重,也敏感,忙又换了一个话题,和老太太说起6衿和6初的这些趣事来,说6衿的淘气和古灵精怪,也说6初这一年的变化,什么时候长的第一颗牙什么时候学会的走路什么时候开口说的话等。
正说中,青碧几个端着托盘进门了,因着6老太太不能下炕,颜彦命人在炕上摆了一个炕桌,拣了几样老太太爱吃的菜端了上来,亲自喂她吃了点饭菜喝了点汤。
饭后,颜彦以两个孩子需要午休为由让青玉和青秀送回明园了,她自己留了下来,拿了本《金刚经》来念给老太太听,念着念着老太太睡着了,颜彦自己歪在炕上看了会书,期间也打了个盹。
也就半个时辰不到,老太太醒来了,颜彦见这会阳光挺足,便命一个婆子在廊下背风处放了一张椅子,再命她抱着老太太坐在了椅子上,随后又从暖房里搬来了两盆开得正艳的梅花,当着老太太的面颜彦给梅花松土剪枝,期间都是请老太太指点的她。
这天下午,颜彦一直陪老太太吃完晚饭眼看着天快黑了才从6家出来。
一上马车,青釉就告诉颜彦,说是整个正月里朱氏就没有来看过老太太几次,好像是她们婆媳之间也有什么矛盾了,正月里6靖回娘家还为此事跟朱氏闹过别扭,具体因为什么青釉没打听出来。
不过她还打听到一件事,马氏把颜彧的两个女儿都送回6家了,如今是周婉在照看,而其他的庶子庶女,则一律跟着他们的生母过,平时一日两餐也是各吃各的,倒是免得周婉再担什么嫌疑。
这些都不是颜彦想知道的,她比较好的是老太太缘何和朱氏反目,连6靖都参与进来了,这事肯定不小。
颜彦揣测老太太的病倒多半和这件事有关联,上了年纪的人本就心里脆弱,偏她最亲近的儿子孙子都不在身边,身边也没个倚仗,和朱氏的这口气又一直出不去,所以也只能忧思成疾郁结于心了。
这种病若是找对了症结,倒是也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