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竩早就发现了这位二姑母之前看不上颜彦,因而听了她的问话勾了勾嘴角,“二姑母恐怕还不知道吧,大郎媳妇成亲时太子带着三位成年皇子来送嫁呢,吃暖房酒那天,太后、皇上、皇后、太子和几位成年皇子都去了呢。”
说起来这位陆竩也是庶出的,做姑娘时在娘家也没什么地位,偏嫁的是平南侯刘家的一位庶子,丈夫这些年一直碌碌无为的,至今仍依附婆家过日子,别说和陆靖比,就和上一辈的两位庶出的姑奶奶也没法比,人家一个嫁的是军中青年才俊,一个嫁的是寒门士子,后来都在陆家的扶持下起来了,唯独她,嫁的是一名既没才干又没什么好倚仗的庶子,婆家娘家互相推诿,谁也不肯好好扶持一下。
因而,陆竩这番话说出来不自觉就带了点酸气和怨气,也颇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她想知道的是,明日颜彧出阁,会不会也有这么隆重的送嫁规格,若是没有,她倒要看看陆家的脸往哪里摆?
她才不相信朱氏和陆鸣的那番说辞呢。
意外?哄三岁小孩还差不多,那对母子什么时候正眼看过那个哑巴,无缘无故能带去参加人家的笄年礼?一个庶子,什么时候可以上那种台面,更别说还是一个不会开口说话的庶子?
因而,陆竩早就猜到准是这对母子搞的鬼,果然,颜彦嫁过来没多久,陆鸣就和颜彧订亲了,摆明是看不上颜彦的孤女身份来了一出冲撞退亲的戏码。
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重新活过来的颜彦像是一颗擦亮了尘土的珍珠,变得耀眼起来,成了京城的传人物,风头一下就盖过了那位拿了两次魁首的颜家二小姐。
为此,她十分好,倘若这对母子知道自己把真正的珍珠弄丢了,错把沙砾当成珍珠娶进门,这热闹可就有得瞧了。
这不,陆竩的话一说完,陆老太太没等别人开口,先用眼皮夹了她一眼,刚要开口,可委实不好怎么反驳。
她能说什么?
说明天皇家也会来人送亲,可万一不来呢,到时只怕更丢人。
可说皇家不来,她也没有什么好理由,同样是太后的姨外甥孙女,同样是皇上的表侄女,同样是太子的表妹,为什么能给姐姐送亲却不给妹妹送亲,个中缘由一分析,丢脸的是陆家。
再则,万一皇家明日有人来呢?她提前把话说死了也不太好吧?
这么着一迟疑,陆缪先开口了,“还有这事?没想到太后还真是个念旧的,这妹妹死了这么多年,对颜家仍是如此照拂,说来还是大嫂好福气,有两个这么好的孙子媳妇,将来两个孙子的前途也差不了。”
这一次,陆缪的语气真诚多了。
可惜,有人不爱听了。
“姑母这话不对,我们二郎是世子,是镇国公唯一的嫡子,他的前程和他娶谁可没关系。”陆靖驳道。
颜彦听了这话弯了弯嘴角,“二姑母这话也不对,二弟的前程和他娶谁是没关系,可若是有妻子娘家的扶持,借力不借力的不敢说,但省心肯定是一定的,要不老话怎么会说,门当户对呢。”
这话陆靖听起来虽没什么毛病,可总觉得别扭,正思索哪处不对劲时,只见陆维说道:“可不是这话,要没有娘家的扶持,我和二姐哪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