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马氏,颜彦回到炕上,想着马氏的话,想着自己来这几个月的遭遇,想着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她失眠了。
次日一早,天刚麻麻亮,颜彦就被青禾青釉两人推醒了,先是沐浴,然后是洗头,把头发拧干,更衣等。
大约是辰时左右,这时青釉还在给颜彦用干布擦拭头发,马氏带着族里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和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进来了,老太太是个长寿的,儿女双全不说儿孙也满堂,
妇人是个全乎人,这两人是来给颜彦开脸梳妆的。
所谓的开脸就是先在脸上涂一点油乎乎的东西,然后用一根红色的双线弄成三个头,一手拿着一个头,另一个头用牙齿咬着,然后用线夹住脸上的绒毛使劲一拽,把绒毛连根拔起来。
颜彦虽在电视里看过开脸,彼时她觉得很好玩也很好,可自己坐在那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首先,这个过程有点疼,自己得长时间端坐着不能动;其次,弄完了脸上的绒毛还得弄眉毛,时间更长了;其三,这位老人岁数这么大了,颜彦怀疑她老眼昏花的能不能看清自己脸上的绒毛,也怀疑她修的眉形能不能出去见人;其四,老人一边绞旁边的全乎人还得跟着唱几句,好像唱什么“一绞绞脑门,入门不愁吃,二绞绞目周,消灾添福寿,三绞鼻中鞍,荫你夫君早做官。”等等,此外还有什么“今夜子婿床中伴,早生贵子心喜欢”以及“今夜好团圆,十月生后生”等预祝新娘生育之类的话,听得颜彦好几次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委实难受。
好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不少,这个指一指这那个点点那,不光提醒了老太太也把话岔过去了,不过这位老人家的手法还是很利落的,基本没有让颜彦遭太大的罪。
饶是如此,整个过程下来颜彦的脸几乎麻木了,还好,一旁看着的陈滢和颜苾等人端详了半天,夸颜彦变漂亮了,也就没白遭一回罪。
开过脸,接下来就是梳妆,这次动手的是那位全乎人,这个过程也不短,先是洗脸和上脸,其中还出了一个小插曲,颜彦拒绝对方把自己的脸弄成了高原红,而是自己调了点胭脂水粉,最后出来的是近乎裸妆的效果,她自己很满意,可别人不满意。
最后在这些长辈们的劝说下,颜彦只好再打了点腮红,好歹是有了点粉色。
上完脸,才是梳头,先是把前额的刘海剪成与眉毛基本持平,然后开始梳头,也是一边梳着一边唱着,唱词多半也是和夫妻和睦儿女双全什么的有关。
因着女孩子出嫁头上要戴凤冠,所以头上并没有戴别的什么头饰,只是绾成一个百合髻。
说起这顶凤冠,颜彦还真有点喜欢,这种之前只能从电视里瞄一眼的高大上的东西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了一件,而且还是太子亲自送的,做工自然又不一样,含珠吐翠的不说,上面那凤凰的造型也十分逼真,是用金箔打造的,还有前面的流苏也是用金线穿着一颗颗的红珊瑚,正中心的那颗红宝石约有鸽子蛋大小,且凤凰的每根尾巴上都有一颗不小的红宝石,因此,不管是价值和还是心意都是沉甸甸的。
这时的颜彦隐约有点明白了太子的心意,多半是喜欢上了原主,可这种喜欢是不被长辈们看好同时也不会被长辈们成全的,因而他只能选择放手,以这样一种方式来保护她。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真要嫁给太子颜彦也受不了,她是绝对接受不了和别人共享一个男人的,因此,从这点来说,嫁给陆呦应该比陆鸣要好多了,因为以陆鸣的世子身份,他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其实,明白太子心意的还有颜彧,颜彧小的时候就知道李稷对她和对颜彦是不一样的,颜彦可以叫太子哥哥,别人都不能叫,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子还是放不下颜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