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怀恭从来都不说废话,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支短弩箭,放在了贺知春身旁的长案上。
“刚才英国公给晋王取箭了,某瞧着有些怪。他脚上的是上好的羽箭,同第一次射向圣人的箭并不相同。第一次的,是弩箭。这是某当时捡起来的。”
杜怀恭说着,又扔出了一个惊天想法,“当时场面十分的混乱,某将这弩箭挑走的时候,感觉它十分的迅猛,发射弩箭之人,应该离圣人并不远,不一定就是高句丽那边的人。”
其实在贺知春第一眼看到这个弩箭的时候,她心中便已经赞同杜怀恭的说法了。
她想着,同崔九对视了一眼,崔九点了点头,贺知春拿起那弩箭,又仔细的确认了一次。
“阿恬可还记得,当初高绵被杀害之后,我同崔九去抓凶手,但是凶手遇到了杀手的袭击,当时凶手用的就是这样的短弩箭。再之前,太子被废的时候,圣人遇刺,凶手当时用的也是短弩箭,那个凶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杜怀恭同李恬闻言都深思起来,他们并不知晓乌蛇的存在,但是也都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若是按照贺知春得说法,那么杜怀恭猜测的就没有错,这个人很可能就藏在他们军中,但是来攻打高句丽的6军有五万人,谁是凶手?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
“阿俏放心,我会同阿爹说,让他不离圣人身边。”
贺知春点了点头,晋王的腿可能是阿奴射的,然后让杨万春将他抓了去,但是射弩箭的那个,八成是乌蛇的人。
乌这个组织的人实在是太多,又隐藏太深,贺知春深深的觉得,一定要找出幕后的黑手,不然的话,他们几兄妹,简直无法安睡。
只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攻打高句丽的事,天气将会一天比一天凉。
虽然他们有白叠子做的棉衣,不用怕,但是战线拉得越久,对远道而来的他们来说,就越发的不利。
“姐夫,你说如果我们直接绕道去打平壤,你有信心吗?我最多能从阿爹手上分走五千骑。”
杜怀恭沉吟了片刻,挑了挑眉,“你觉得你是帅才么?”
贺知春一梗,什么意思,你又要开始鄙视我了么?
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当然是了,阿恬是女子,我也敢让她挑大梁,薛贵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我也能够从众人之中一眼就看出他的才能,还有元魁,虽然不是我挑选的,但是这说明我是英主,才有良将来投!”
……你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
杜怀恭无语,“见好就收啊!现在晋王式微,你只要躺着就能赢了,为什么要去打平壤呢?打赢了,的确是不朽战功,但若是无功而返,反而会成为攻讦的点。”
“之前的几仗,都有强有力的后方支援,但是咱们去打平壤,可没有援军。你有什么自信心能赢?”
……
翌日一早,在圣人的营帐里,他也是如此问的:“你有什么自信心能赢,这太冒险了。”
贺知春笑道:“阿爹且想一下,高句丽最厉害的三个战将,一个苏渊已经是我们的人了,阿奴和杨万春都来安市城拦截我军,那么平壤呢?守城的肯定是苏男生,苏男生就是个酒囊饭袋,阿爹,趁着高句丽没有反应过来,咱们袭平壤吧。”
“我不用太多的人,就我手下的两千人,还有九哥手下的两千人吧。杨万春擅长守城战,又不知晓我们有棉衣,八成是要打拖延战,等我们粮草不济,受不了辽东的严寒,八成就会不攻自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