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带钱去长塘,他同贺知春几乎是已经站在对立面了。
贺知春却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照旧同圣人说笑,偶尔还提上房公几句。
马车一路里驶去长郡,贺知春嘟了嘟嘴儿,“阿爹阿爹,你可不能偏心,专门来看九哥,不去看我同四哥,我们可是要建一个大书院呢。”
圣人很享受她的撒娇,摸了摸胡子,“都去都去!”
岑相瞧着有些咂舌,够了啊你!快把明君变昏君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地方,贺知春率先跳下了马车,鲍公公赶忙去搀扶圣人。
圣人立马甩开了他的手,有些微恼道:“朕还没有老到那个份儿。”
说着也跟贺知春一样,从马车跳了下来,这一没跳得好,差点儿扭了脚,钻心似的疼。
贺知春立马注意到了,过去挽住了圣人的胳膊,“阿爹可要领着我。”
圣人心中舒坦得不行,瞪了鲍公公一眼。
贺知春扶好了圣人,这才有心往前看,一看在心中连呸了三声!
晋王这个不要脸的,竟然全家上阵来这里帮村民摘柿子……简直太会演了吧!
你且瞧他穿着一身雪白的袍子,腰间悬着的金镶玉的方宝腰带,头上并没有戴璞头,而是用一根同色的发带束着,你爹还没有死呢,你就戴什么孝!
贺知春简直想要在圣人面前嚷嚷出来。
但是不得不说,晋王生得一副弱鸡样儿,穿白色尤其合适,带着一股子仙气,任谁见了,都要赞叹一句,好一个玉面俏郎君。
因为柿子树太高,他可不像贺知春一般会爬树,因此站在一个梯子上,一手还挽着一个篮子,每摘下来一个,都对着太阳看上几看……
贺知春瞧得无语,呸,你这是干农活还是绣花儿呢!
更别提他左边站着一身黄衣的晋王妃,右边站着一身红衣小腹微挺的萧孺人,身后还蹲着一个正在装柿子的贺知秋。
晋王心高气傲,被贺知春怼了之后,便死命不肯用她的织布方法,生怕为她做了嫁衣。
也不知道他那群幕僚中的谁,给他出了个主意,说长塘县盛产瓜果,应该让村民多做蜜饯来卖。于是晋王便进宫寻了御厨,拿了宫中的蜜饯方子,教百姓们制蜜饯赚钱。
如今也算是初见成效。
圣人一见,乐呵呵的笑道:“某还是第一次瞧见,九郎干活儿呢!这孩子啊,就是实诚,做什么都亲力亲为的,这有下人在干,哪里就需要他拖家带口的上阵了。你看小天宝,不就坐在屋子里饮茶么?”
贺知春无语,你的眼睛都瞎了么?
他要是个实诚人,那我不是秤砣了,没有比我更实秤的!
“阿爹,我哪里有坐在屋子里饮茶?我那是同我师娘一道儿,商议着给惠民署养着的那些孤儿寡老们准备冬衣呢。长塘的事,大的策略都是我定的,具体的事情,自然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去做。”
“譬如修沟渠,我可是一窍不通,这不就去求了李尚书了,术业有专攻嘛!”贺知春说着,看着满林子的柿子,不由得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圣人沉思了片刻,往四下里看了看,果不其然,村民们自己摘得又好又快,不一会儿就是一筐,而晋王的那棵树,还满树金黄,只摘了一小筐。
嘿,让你秀!秀过头了吧!
房公摸了摸额头上的汗,这遭瘟的天宝公主,怎么哪哪儿都能挑出错来了,不管啥好事,到了她嘴里,那就变了味儿。
贺知春瞧着,对着薛贵使了个眼,薛贵心领会,一看贺知春就是馋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