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那杨不举便领着车队到了大门口,账房打扮的人上前扣门,三下,两下,又三下。
“快开门,别让郎君等急了。”
那门打开之后,车队便快速的行驶了进去。
等那门关上之后,崔九从墙上跳了下来,贺知春一瞬间也从树上梭了下来,抬脚一看,地上那马车辙印里,洒了一些大米。
这个车队运的是大米?贺知春想着要带回去给贺余看看,拿着帕子连泥带米一道儿包了起来。
崔九原本想要牵贺知春的手,但是看到她手上的那团泥,顿时不干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快速的跑开了。
到了巷子外头,6寻正靠在墙上,双手抱胸,等着他们来。
一见到崔九,他赶忙问道:“有吗?”
崔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咱们先去二哥那里再说。”
贺知礼住在知味记最顶上一层的雅室之中,三人进去之时,他刚沐浴更衣完,头发还湿漉漉的。
崔九喝了一口水,这才说到:“最外头的仓库里有些粮,其他的都是空的。刚刚又运进去了一批。”
6寻的手紧了紧,贺知礼擦着头发的手也停住了。
这可当真是戳破天的大事情。
“你是御史中丞,快些上奏圣人,将这狗贼抓起来剐了。然后让朝廷赶紧从其他地方调粮,不然的话,到时候无粮赈灾,万一民变了怎么办?”6寻说道。
崔九勾了勾嘴角,拍了拍6寻的肩膀,“年轻人,不要心急。折子是要写的,狗贼也是要抓的。但不是现在。”
6寻顿时急眼了,“等什么?等杨姜给你送礼么?还是你也不敢动杨家人?”
崔九脸上顿时没有了笑容,“某敬你,你就是这样看某的?某什么没有?他杨姜的全部身家,某都看不上眼。今日某就送你一句话,刚过易折。”
“鲁县令出身寒微,在杨姜这里说不上话儿。但是你呢,你是江东6氏嫡子,与杨柳两家都是姻亲,你即便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那也应该从中斡旋,为百姓讨了好处再说。”
“你想做的不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么?明明有好的出身,为什么不利用?你舍下你正人君子的脸面,杨姜能见死不救?你自己个好好想想。鲁县令有鲁县令的为官之道,你不用照着他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你应该也找到自己的道。”
6寻很久都没有说话。
崔九见他不服气,问贺知春道:“阿俏,你好好的同正直的6县尉说说,某为何现在不立刻将这狗贼拿下?”
贺知春清了清嗓子,“杨刺史今日让杨不举运粮进库房,这说明了他们还想着要掩盖事实。”
“6大哥且想一想,现在把他们抓了,杨狗贼不是舒坦的躺在牢中吃香的喝辣的,将那缺粮治水剩下的事情全都推到我阿爹头上,那太便宜他了吧?想得美呀!”
这种事肯定不是杨姜一人所为,起码荆州的司仓是同流合污了的,一抓就要抓一大批。
“咱们且让他填,折子走御史台的密信送去长安城。然后假装不知晓,让杨狗贼筹粮。他若是愿意拿自己家的银子买,也让他买,反正我二哥早从岳州那道儿,运了许多粮草过来呢。都卖给他啊,这是宰猪的好时候啊!”
按照贺余的性格,若是知晓库中没有粮了,肯定一边骂杨狗,一边先拿贺知礼的粮救急。
但是贺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啊!
日后问朝廷讨债也是说不清的事情,不能这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