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彻夜未归,她的丈夫钱甲不敢犯宵禁,等第二日天明,才在坊门不远处,发现了空空的驴车。01bz.cc
芳娘不见了。
又是三日,在曲水附近,有敲更人何三,发现了一具女尸。女尸的左手不见了,正是那芳娘。
不良人捉了那芳娘的夫君钱甲前来审问,却发现他好赌,靠着变卖祖产度日,又觊觎芳娘的嫁妆,两人大吵一架。
邻里都能证明,当时芳娘气恼得很,口中一个劲儿的说:你再这样赌下去,小心被人剁了手去。
钱甲非常生气,说她诅咒夫君,犯了七出口舌之罪,要休了了她。
……
最后钱甲认罪,承认半路截了芳娘将她带到曲水旁,将她按进水中淹死了,然后用斧头砍下了她的左臂,因为他们的儿子才三岁,芳娘有子,死后嫁妆归儿子所有,不会归还娘家,他就能够拿着去还赌债了。
王闻林见她看完了,问道:“有何感想?”
贺知春皱了皱眉,“这个案子语焉不详,除了最后钱甲自行认罪之外,凶器在哪里?芳娘要归家之时,暮鼓已经响了,怀贞坊同归义坊相隔不远,但是曲江却是在东南方向。”
“以驴车的脚力来看,钱甲很有可能不能在犯夜之前,带着芳娘去曲水,更别谈返回家中,第二日一开坊的时候,就出来找芳娘。”
“钱甲要杀芳娘,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去曲水?还先淹死了,再用斧头砍。”
“倘若真是钱甲干的。几个邻居的证词根本算不得什么,京兆尹没有掌握任何证据,他为何要认罪?一个赌徒,还期待他杀了人之后又良心发现?这个案子有蹊跷。”
说句不好听的,这种夫妻之间要谋财害命简直不要太容易,在家中让她病故,或者将她勒死之后伪装成上吊,说不定根本就闹不到衙门里去,就匆匆的下葬了。
这年头,都是民若不报,官便不究。
王闻林淡淡的看了贺知春一眼,“还不傻。”
“但是这案子乃是京籍百姓之案,应该归京兆尹管,然后交刑部复议,怎么到王少卿手中来了?”
王闻林紧接着又甩来了两个卷宗。
贺知春好的打开一看,越看越是心惊。
那第一个卷宗不见的是平康坊当红的都知娘子名叫红袖。红袖一日清晨接了恩客的指名,去曲江游船。
可后来一直都没有见人回来。
这红袖可不是一般的花娘,她颇有诗才,文采不输儿郎。
平康坊人命不值钱,原本这种花娘被拐或者出逃之事也不是没有,老鸨都是让自己养的打手去追,追不回来,便自认倒霉了。
可是红袖有几个熟客,不依不饶,非去报了案,要寻她回来。
第二个卷宗,并非是京城之事。
乃是在河南府下的一个县城里。
当地明府有一女儿,年方十三,生得极其貌美,名叫公孙盈。这公孙盈笃信佛教,经常去当地的寺庙中上香布粥。
有一日领着家丁前去,在寺中小憩之时,突然不见了。
公孙明府以为女儿是被山贼抓了去,遣了手底下的不良人们漫山遍野的找,还当真找到了公孙盈的尸体。
她已经死了,而且少了一只右手。
……
这三个案子有何联系?
贺知春将这个卷宗搁在一块儿对比,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那便是这三个死亡或者失踪的小娘子,死亡或者不见之时,都是穿着石榴红烫金襦裙,而且生日都是九毒日之首,端午节。
换一句话说,她们都与贺知春乃是同一天生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