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实在是对李思文太不利了。
他同高绵有情感纠葛,前几日他还劝高绵同杜大郎和离,又在平康坊买醉,如今凶器还很有可能是他随身携带着的匕首,从明面上来看,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而且高绵还是不着寸缕的,也不知晓是否受了欺辱。从这一点看,说是过路小贼入室劫杀也不太可能。
若他不是出身权贵,只要稍微遇到一个不上心的审案官,铁定说犯人是他没有跑了。
“可有财物遗失?”贺知春不死心,张口问道。
那杜家下人见贺知春没有穿官服,却站在大理寺来人之中,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知晓该不该回答。
颜惟清一瞧,冷冷的说道:“可有财物遗失?”
杜家管家一瞧,身子一抖,“没……没有……”
那京兆府的衙役见状,拱了拱手,“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问话,仵作也没有查验尸体,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
李思文突然想是被踩了机关一样,大吼一声,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你们他娘的,能不能先给她穿上衣服再说啊!”
他一说完,蹲在地上呜咽起来。
贺知春瞧得心酸。
李思文他当真是很喜欢高绵吧!
“你去给高氏穿衣服,李十五你进去盯着,不要让她有什么毁坏证据的举动。”孙弗说着,指了正在流泪的麽麽,大约是高绵身边的亲近之人。
贺知春点了点头,跟着那麽麽走了进去。
苟询被李思文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大跳,见孙弗全盘接手了,又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先告辞了。孙大夫,若是有和需要问询的,尽管来问便是。”
他说着,看了杜家的管家一眼,“节哀顺变。”
这一家子真是倒了血霉了,好好的国公府,这才多久,就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了。当家主母,还死得如此不体面。
他想着,又同情的看了一眼孙弗,这下子夹在高家和英国公府之间,有好果子吃了。
凭他多年的经验,这案子很有可能有蹊跷,可是有蹊跷又怎么了?只要一日不找到真凶,高家人会相信放过李思文?还是快跑的好。
苟询想着,一溜烟儿的带着自己的手下,快速的撤走了。
孙弗可怜巴巴的望了望天,老子也好想跑啊!
贺知春跟着麽麽进了屋,一看更是不忍心。高绵躺在床榻之上,胸口的血已经有些发黑,好在身上并无暧昧痕迹,应该身前没有受到非人对待。
那麽麽一见,泪都止不住,赶忙从箱笼里翻出了一身衣衫,给高绵换上了。可因为胸口插着箭,衣衫没有办法扣起来。
“麽麽用剪刀把衣衫的胸口剜一个洞吧。杜夫人年纪轻轻,为何箱笼之中备了寿衣呢?”
贺知春说着,走上前去,帮那麽麽的忙。
麽麽一瞧是个男子,有些迟疑,贺知春走近一看,越发的觉得怪,先前因为胸口插着匕首,让人一眼就只关注到这里,可如今穿上了衣服,却看出来了,高绵的肋骨形状怪怪的。
“杜夫人最近可是胸腹受过什么伤?”
麽麽身子一缩,迟疑道:“我家夫人身子一直不好,最近家中又遭逢大难,备着寿衣也是不时之需。她同大郎夫妻情深,说是大郎若是在狱中熬不过去,她也要一同而去。”
贺知春“嗯”了一声,还是继续问道:“杜夫人胸腹可受了伤?大理寺的仵作就在外头,你不说也没有关系,一会儿便知晓了。”
“是受了伤,前些日子去郊外跑马,不小心跌了下来,摔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