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舒服一些,都是阿姐亲手缝制的。去了长安,若是能行,给阿爹来封信。若是不便,便托李思文,让人给阿爹报一句平安。”
……
贺知春絮絮叨叨的说着,绞尽脑汁的想着还有什么遗漏了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又好似全都已经说过了。
“哈哈,真是笑死某了。你当你是她阿娘呢?豆大的人,还学得似模似样的……天宝去了长安,吃香的喝辣的,哪里用得着你这些,你还不如准备些银子,给她打赏人玩儿。”
贺知春便是不扭头,也知道身后站着贱嘴的崔九郎,只是今日她当真是不愿意同她拌嘴。
她说着,附到贺知秋耳边说道:“阿姐给你准备了两百贯,都换成了小银裸子,你自己悄悄的留着,谁也不要说。这个钱袋里贴身戴着,路上也给那些军爷买点茶水喝;剩下的我都放在那个梨花木的漆盒子里了。”
贺知秋伸手一拦,“阿姐,阿爹已经悄悄给过我了。你是不是把知味记账上所有银子都拿了,阿姐这我不能要!”
贺家竹器铺子里的逍遥椅卖得不错,贺余的手头总算是宽裕了一些。
“知味记本来就有你的一份,算是你提前支取了。”贺知春不由分说的将银子塞进了秋娘的袖袋中,眼眶红红的。
“到时辰,该走了。”站在门外的李思文咳了咳,见二人嘀嘀咕咕的,看了看天色,开口提醒道。
崔九郎则蹲在门槛之上,百无聊赖的叼着一根草,“快些快些,某同李思文大眼瞪小眼的,从褒姒烽火戏诸侯,都说到铜雀深宫锁二乔了,他肚子里的那点墨已经撑不了一炷香了……”
李思文俊脸一红,提枪便朝着崔九刺去,崔九往上一跃,竟然稳稳当当的站了李思文的长枪之上。
“秋娘走吧。”贺知春说着,牵着贺知秋的手,从李思文的长枪之下,走了出来,这一看,院子里已经满满当当的全是人了。
贺知书笔直的站在那棵大桃树下,手拽得紧紧的,抿着嘴一脸阴沉;贺知礼依靠着墙,没心没肺的笑着;而贺知易目光深远,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贺阿奶斜看了贺知秋一眼,“都哭什么,这是好事儿,知秋是去长安城享福去了,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也没啥好的,走了便走了罢,日后还能嫁给贵人,得个好姻缘。”
贺知秋扑通一声,对着贺阿爷与贺阿奶,还有贺余以及王氏重重的咳了三个响头,“不管日后何如,只要秋娘活着一日,便都是贺家的女儿。此番一别,不知何日再见,阿爷阿奶保重,阿爹莫再与人相争了;阿娘……阿娘还请看顾些阿俏。”
王氏一听,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说话。
贺知秋有些负责的看了王氏一眼,她又何尝没有恨过王氏,只是当她知道了自己个的身世之后,反而是释然了。人本来就亲疏有别,王氏不是个好娘亲,只是因为她并非她的女儿。
只是心中的那道坎,终于是筑下了。
贺余将贺知秋扶了起来,隔了半晌才说道:“阿爹那日同你说的,千万要记得。秋娘,阿爹对不住你。”
贺知秋点了点头,扑进了贺余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又快速的擦了擦脸,抱了抱贺知春,仰首挺胸的朝着李思文走了过去,“李小将军,咱们启程吧!”
李思文点了点头,他的亲兵已经将贺知秋的包袱全都搬到马车上去了,他对着贺余抱了抱拳,然后看了崔九一眼,说道:“你在岳州莫待久了,不然晋阳面子挂不住发火,某可兜不住。”
崔九把脸一别,“腿长在某身上,某想在哪就在哪。天塌了有父亲大人顶着,某还怕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