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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与大伯一家子分家之事,也一点儿都不像是他的风格。
贺余从来都不占人便宜,但是也没有道理,将自己个赚的钱,全让给大伯一家子的道理,还逼着他们发毒誓。
这都不合常理。
岳州的春末已经开始非常暖和了,一路上桃花花瓣落了一地,树已经变得翠绿翠绿的,过不了多久,便要长出毛绒绒的桃了。
贺知春看着这满园春色,步履也轻快了起来,远远地便看到贺余站在书房的中央,正踱着步,他身形高大,整个人像是山峨一般的厚重,让贺知春莫名的就觉得心安了不少。
“阿俏来了呀。”贺余听到贺知春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微微地笑了笑,“阿爹知道你一定会来。”
贺知春丝毫不意外,贺余了解她,便如同她了解贺余一般。
“阿爹,秋娘落水,周围人全都通水性,想来凶手并非是想要她的命。我思前想后的,在她身上,也只有那块玉佛值得一窥了。”
这是知秋退热之后,她冷静下来,才想明白的。
那凶手想必是以荆州刺史儿子的婚事以及大笔的银子,买通了王氏,让她推知秋下水,可是王氏到底还有一丝良心在,临阵退缩,于是吹笛人便用笛子上的玉坠,寻了个机会,使得崔景然将知秋撞了下去。
宅院里的湖,能有多大?知秋不会死,可她不会水,若是要救她,就只能倒提溜起来,这个时候,她胸前挂着的玉佩便会掉出来,让人一览无遗。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虽然贺家将这玉佛藏得很深,知秋也都贴身戴着,从不假人手,但是贺府像个筛子一样,仔细寻怎么可能寻不到机会,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来这一出呢?
贺余闻言,半晌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确是如此!阿俏虽然年幼,却比阿爹聪慧多了。那玉佛的确是另有深意,并不只是高僧赠予知秋保平安的。”
贺知春心中咯噔一下,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贺余若是说出了口,她与知秋的人生便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阿爹,阿俏虽然年幼,但是已经能够承担风雨了。”
贺余摸了摸贺知春的头,“是啊,阿爹的小阿俏,不知不觉就长这么大了呀。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时贺余尚在岳州治下一个县城做明府,因为他是穷苦出身,通农商之事;又有恩师在长安帮忙疏通,很快便有了去长安做官的机会。
贺余当时一片雄心壮志,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便打算直接拖家带口的一道儿去长安。
贺阿爷贺阿奶担心贺余高飞之后,忘了老父,非要一同而去。
于是贺家最后商议了,由贺大伯一家子在老家守着产业,而贺余则带着其他人去任上。
“恩师当初在长安颇有地位,某的调遣,不过是过个明路就好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某以前的挚友寻上门来,临终托孤。世家表面上看起来光鲜,实际上内里藏奸,那个细伢子抱过来的时候,胸口中了剑,伤了肺腑,几乎已经是垂死挣扎了。”
贺余闭了闭眼睛,“她不过只有两三岁而已,与你一般年纪。某实在不忍心,便悄悄地带了她去医馆,然后抱回了家中,对外就说是你的双生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