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魁梧的义廷站立在她面前,她所在的角落被遮挡成黑压压的一片,强烈的压抑感,让她觉得,自己正被一点点逼进墙角。
她控制不住地想要要逃离,却又感到无处可逃。
潘文瑾,你究竟是谁?你在为之痛苦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你眼前这个大个子又和你什么关系?像你这样的人,会不会有人喜欢?
搜肠刮肚地找寻自己喜欢辰辰的原因,加之对自己的质疑,还要思考对面这个大个子冷不防甩过来得问题……这些耗费思的事情令她头痛欲裂,耳朵里嗡嗡直响,就连心跳节拍都变得乱糟糟的。
她拼命摇头,一闭上眼睛,泪水又汩汩地流淌下来。
没有得到答案,义廷哼了一声,道:“如果是那样,你一准儿也会呜呜吵吵地喜欢上张三、李四,对不?你根本不了解辰辰,就跟你不了解你自己一个样!”
义廷略带着讥诮的口气在狭小得空间里震耳欲聋地回荡,文瑾倏然睁开双眸。
头顶上的灯剧烈晃动着,房梁上有灰屑尘埃被震落,在灯光下,那些微小颗粒漂浮着旋转下落的姿态,看着令人晕眩。
文瑾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跃从沙发上站起来,她失去控制地叫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就是一个无脑肌肉男,不学无术,什么都干不好……”
义廷的暴脾气也被点燃了,大叫道:“你这个低头连胸都找不找的矮波波头,学习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成天呆头呆脑!”
文瑾被义廷的话噎得喘不过气来,她原本不惯和人吵架,惊怒交加之下更是一时发不出声音。
两人就这样在狭小的空间里喘着粗气对峙。
忽然,文瑾跺着脚大喊:“你除了打网球什么都不会,来美国干什么?你以为,仰仗着奖学金和网球,就能过好后半辈子吗?就你这个烂成绩,恐怕连大学都考不上!”
你一言我语的争论立刻被升级成了毫不留情的互怼,义廷也不示弱,他的声音比文瑾还要大:“我再不行,也有蠢到你这个地步!把自己愚蠢的幻想强加到别人身上,还寻思那个人会喜欢你!?”
这话足以挣断文瑾纤细的经,她歇斯底里地对义廷嚎叫着:“我从开学就讨厌你!你还总出现在我面前,我真希望离我远点儿。”
义廷的眼里布满了恐怖的红血丝,泪水从眼眶里感教育这一门课上,她自己都想给自己打不及格的分数。
辰辰充满阳光的笑容遮蔽住了她的心智,尽管她不想否定自己,今晚,肌肉男振聋发聩的诘问,却让她不得不思考,自己对辰辰的情愫,是不是对“爱情”这两个字的的曲解。
迎合一个人,想方设法变成他喜欢的样子,这件事原比拿到全的成绩更加辛苦。
是时候改变了!不是变成某人,而是做回自己。